發生了什麼事?魄寒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驚疑不定地注視著那一群匆匆撤離的蟲子。蟲子撤離後沒有恢復回之前那個人形狀。而是朝著他們身後快快離去,漸漸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媽——」他衝上去,扶起幾欲昏迷的母親。
左伶兒虛弱地睜開眼睛,氣若游絲地說:「魄寒,你……沒事吧?」她蒼白的手臂撫上他俊美的臉頰,來回摩擦。
魄寒搖頭,眼眶不由自主地紅了,現在,他真的相信那個為了六道而捨棄生命的人就是他母親,這個為了自己兒子願意犧牲生命的母親。
然,左伶兒下一刻說出來的話卻令這股感動瞬間消失了。
「媽的,你的皮膚怎麼可以比我的還要好?!」她用力捏捏自己兒子的臉,憤憤不平地怒瞪著他的臉,心裡十分不高興。
魄寒的臉迅速抽搐了一下,當下恨不得就這麼扔下他,獨自一個人跑掉。
「你……沒事吧?」算了,還是別跟她計較了,之前她叫得那麼慘,該不會被那些東西給傷害到吧?
想到這,他開始擔心她了。
「說起來,我剛剛被那些蟲子給……咬了。」她咬唇,有點兒害怕。那蟲子在她全身上下爬來爬去的時候她真的噁心得要命,恨不得將自己身體裡的皮給狠狠地刷一遍。
「咬了?」蟲子居然長牙了?那麼說,它們應該不是人界的東西,「傷口!」他皺眉,要她伸出那只被咬過的手。
左伶兒依言伸出自己的手臂,只見白皙的手臂上有一個小小的像是被蚊子叮過的傷口。
魄寒用力一擠,裡面流出黑色的血液,「痛嗎?」
左伶兒搖搖頭,表示不痛,「魄寒,該不會那些東西是毒物吧?不然,我的血怎麼會變成黑色了呢?天哪!我才三十多歲,就要英年早逝了嗎?我不要啊……」她仰天長嘯。
魄寒瞪了她一眼,老是這個樣子。隨後他低頭,卻發現那些小小的傷口處慢慢流出黑色的血液,源源不斷的。
「魄寒啊!要是我死了,你可千萬不要讓你爸那麼早娶新老婆啊!要知道,自古以來後娘都是會虐待前妻的孩子,到時候你被虐待的話,媽可沒有辦法幫了你,所以你可千萬不要讓你老爸這麼早就娶新老婆了。」左伶兒開始交代「身後事」了。
「閉嘴!」魄寒不耐煩地打斷她那些沒營養的話,繼續觀察她手臂的「傷勢」。此時,她慢慢流出黑色血液的傷口慢慢地不再流血了,那小小的紅色痕跡快速地消失在他眼簾。
「你這個臭小子,你也不想想你老媽是為了誰才會壯烈犧牲的,為了你將來好,我就叨念你這麼幾句話,你現在居然不耐煩了?!天哪,我不要活了。」左伶兒繼續撒潑。
「煩!好了!」他猛然站起來,甩開她的手,轉身往前走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左伶兒。
左伶兒雖然已經習慣自己兒子喜歡刪繁就簡的說話方式,但剛剛經歷了一番「驚天動地」的特殊遭遇,她的腦袋霎時間還沒轉過來。
她下意識往自己的手臂看去,發現自己麻痺的手已經恢復了知覺,剛才那個小小的血紅傷口已經不見了,她驚訝不已。
當她抬頭想問自己兒子剛才發生什麼事的時候,兒子已經不見了蹤跡,她連忙站起來,在紅色的迷霧中尋找自己兒子的蹤影。
「魄寒,你給我滾出來,你媽我找不著你!」左伶兒在迷霧中大聲嚷嚷。
紅色的迷霧中,沒有一個人的身影漂浮的薄霧忽隱忽現,如海市蜃樓,儘是迷濛,儘是不可捉摸。
「呵呵呵呵……」
如銀鈴般的笑聲充斥在她耳畔,她疑惑地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卻始終不曾見到發出笑聲的人。當下,她的心開始慌了。該不會,又有什麼東西要來了吧!
「呵呵呵呵……」笑聲頓時又現。
她摸摸自己的不斷冒出雞皮疙瘩的手臂,約瑟著身體,摸索著往前不斷走。
「你怎麼不理我啊?這樣好討厭哦!紅兒不喜歡啦!阿姨,跟紅兒玩玩嘛……」稚嫩的小女孩聲音,撒嬌著。這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響亮。
「喂,你說的阿姨是我嗎?」左伶兒勉強鼓起勇氣,問。
「當然了。阿姨!」那聲音帶著淡淡的疑惑,稚嫩中不乏可愛。
左伶兒的臉色一僵,接著大聲一吼:「臭丫頭,你剛剛說誰是阿姨啊?啊?不想活了嗎?」她鴨霸不已地做起她的招牌動作,雙手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