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慌亂地搖搖頭,怎麼也不相信他說的話。
你可以不相信,但是……這就是事實……
「你到底是誰?」他朝著這個空曠的地方大聲吼著,失去了以往的平靜。驚懼、不可置信在他的臉頰上不斷交錯重複。
然,卻沒有任何人回應他的問題,有的只是令人心生不安的寂靜。
他單手支額,深呼吸著,企圖令自己的心神安靜下來。劇烈的紅色光線不斷刺入他的眼睛,他忍不住撇過了頭。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變得那麼瘋狂、不可理喻。
「丫頭,記得……要幸福,知道嗎?」絕美的女子微笑著看著她,柔聲吩咐她。傾城的容顏此刻帶著無比的淒楚,嘴角卻浮現出一抹笑痕,那麼矛盾,卻又那麼美麗。
她的身影一點一點被黑暗腐蝕,明亮逐漸不再,周圍唯一的溫暖一點一滴慢慢從她身體裡消失。陰暗、冰冷在她的身體裡不斷地肆意游來離去。
不要……不要走……
她想張開嘴說話,可是嘴巴就像被人牢牢地黏住了一樣,怎麼也沒有辦法說出話了。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絕美的身影慢慢地、慢慢地遠離自己,卻毫無阻止的能力。身體的力氣如被人一點一點抽空,無力的她像突然被什麼東西綁住了,劇痛隨之如浪潮一般向她湧了過來。
她痛苦地大叫出聲。
黑暗如碎片一般飛快散去,場景一再轉換,快到她還沒看清楚的時候,場景已經消失了,儘管它閃動的速度是那麼的快,但那熟悉的感覺一再在她心頭浮現。
畫面經過一段時間閃動後,終於停了下去。她好奇地看著畫中的一切。
高高的樓台,面目猙獰的大漢子手執大刀,似乎在等待什麼,圍觀看熱鬧的人群議論的聲音此起彼伏。高樓最高處那個穿著高貴無比,掛著無比得意笑容的女子正悠然坐在貴妃椅上,坐看一切的發生。
一身血衣破敗不堪的女子跪倒在高樓上,低下頭,亂糟糟的長髮,滿身的血污令她看不清楚她的臉,只知道,那女子的心好痛、好痛……
她是誰?怎麼會讓她這麼心痛?還有……這是在行刑嗎?那女子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這樣對她?這……是哪裡?為什麼他們的穿著都那麼奇怪?
「行刑!」坐在高樓上的女人喝了一口茶,站了起來,威風凜凜地下命令。
行刑?真的是在行刑?這……是古代?我……怎麼會在這裡?
她驚懼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就在她的目光投注在那個即將被處死的女子前,那女子卻驀然抬起頭,與她對視!不,不應該是對視,她只是無意識地看著場下的人罷了。根本就沒有與她眼神交流,因為她的眼眸一片木然,根本就沒有看將任何事物放入心中。
然,最令她感到震驚的是,那個女子的臉上居然有著可怕的傷疤,左臉幾乎沒有一處地方是好的,就像被人用火焚燒過一樣,可怕得不得了。
與此同時,手執大刀的猙獰男子虎目一睜,毫不遲疑地將大刀往她的頭部砍去。
「不!」她驚呼出聲,女子的頭一直滾,滾到她腳邊,瞳孔睜大,不甘地盯著她。
「快……」坐在貴妃椅上的女子語氣有些急促。
手執長刀的大漢子聞言,再次舉起他手中的大刀往那一縷白煙般的影子刺去,影子消失在紛嚷的人群中……
「啊——」她尖叫著,從夢中驚醒過來。黑暗的房間令她感到十分的不安,心頭裡的徹骨之痛如影隨影,穿過夢境,再次在她的身體裡肆虐。
「伶兒!」房門猛然被打開,一道高大的身影頓時映入她的眼簾。走到她床邊,漆黑的瞳孔閃爍著濃濃的擔憂之情。
黑暗,瞬間消失,冰冷,如退潮的潮水快速退去。
「冥楓……」她緊緊地抱住床邊的人。安撫自己不安的心。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南冥楓順著她的背,溫柔地問她。
「我……我做噩夢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那個夢境,是那麼的真實,那麼的……讓她感到害怕。
聽了她的話,他眉頭不禁一皺。
噩夢?到底是什麼噩夢讓她感到那麼害怕?是不是……
「冥楓,我好害怕,那個夢,好真實。」她閉上眼睛,不敢回想自己在夢境裡看到的東西。
「別怕,我在這裡。」他輕輕拍著她的背,溫柔地吼著她。
「可是……」她推開他,欲言又止。
「怎麼了?」南冥楓不解地看著她,心底不知怎麼的,突然湧起一股恐懼。
左伶兒凝視著他俊美的臉龐良久,幾度欲要張嘴,喉嚨裡卻怎麼也吐不出話來。終究還是合上了嘴,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