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玲大概怎麼也沒有想到,那樣言聽計從的齊少會當眾拋棄她。
他特地為她舉辦生日會,特地請了那麼多的人,熱鬧得幾近瘋狂時,他突然宣佈,「今天是我齊海和董少卿訂婚的大喜日子,乾杯。」
賈玲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樣站立在人群裡,怎樣面對那些投來的同情目光。她只知道她當眾被人拋棄了,她丟盡了顏面。以後在那個圈子裡再也抬不起頭來。
她的人生從此一片灰暗,被人活生生的推進了黑不見底的深淵。
當她強裝歡顏的離開酒會,當她虛脫的回到宿舍,想要大哭一場時,她竟然意外的看到了奇妙。
才多日未見,她整個人消瘦憔悴得不似真人,慘白的小臉寫滿了悲傷。她就蜷縮在床上,抱著膝,下巴擱在膝蓋上,愣愣的看著前方,彷彿是失去靈魂的玩偶,沒有丁點人氣。
賈玲覺得今天的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憐的女子,可在看到奇妙後她就只能自歎不如。奇妙的境遇似乎遠遠的糟於她。
看到那樣的奇妙,她忍不住關心起來。
「奇妙?」賈玲試探性的叫了下她。
「嗯。」她機械的回答,並無其他動靜。
「我被齊少拋棄了,就在我的生日宴上。」她輕描淡寫的說,希望以此引起奇妙的注意。
「我拋棄了高天明,就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像是只為了接賈玲的話,奇妙機械的說,至始至終頭未抬,眼未動,只是那樣像僵硬的蠟像,維持著同樣的動作。
賈玲愣了好一會才消化了奇妙的話。
「你們……」她說了一半怎麼也沒有辦法說出分手這個字眼來。
「分手了。」奇妙直到說出這個字眼來,才能在麻木的心底找到一絲疼痛。
她真的和高天明分手了,她說出那樣決絕的話來,連自己都不能原諒,高天明恐怕更不能不能原諒。
他們終究沒有緣分,七年前沒有。七年後一樣沒有。只要有高雲開存在,他們怎麼也不能有緣分。
「要不要去喝一杯。」賈玲坐到她邊上,一手搭上她的肩,建議。
奇妙這才抬頭,注視賈玲。一樣淒慘的臉,透著被人拋棄的淒涼。那樣一個高傲的人被人拋棄,就是這樣頹廢的樣子,全然失去所有的光彩。
她腦袋裡忽的浮現高天明的臉,一樣的頹廢憔悴,見了只覺心疼,只想掉眼淚。
「好。」她吸了吸鼻子,從鼻腔裡壓出「好」字來。
賈玲帶她去了申城有名的酒吧「醉生夢死」。
賈玲讓她換上了小禮服,說,「女人醉也要醉得有格調。」
黑色的綢緞禮服,低胸、高腰、無袖,腰間點綴著水晶鑽,別緻而精美。奇妙胸型完美,穿了禮服,整個人都妖媚了起來。賈玲還給奇妙挽上發,歪歪的髮髻,稍稍留了幾縷髮絲在胸前,更添女人嫵媚。
賈玲自己穿的是紅色閃亮的包臀露肩禮服,完美的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顯露出來。
可想而知,一紅一黑倆倆出現在「醉生夢死」的時候能引起多少的反響。
幾乎是同時,奇妙和賈玲一坐到吧檯上,就有男子跟隨而來搭訕。
奇妙無暇顧及他們,她只想喝酒,只有醉了才能忘記高天明。賈玲則是出了名的高傲,一般人都不入她的眼,她直接無視。
賈玲要了兩杯雞尾酒,「最後之吻」。
白色的液體盛在高腳杯中,清冷而冰涼,如同倆女孩的心。
賈玲舉起高腳的酒杯,砰砰了奇妙的酒杯,叮一聲後,她魅惑眾生的笑道,「相逢是離別的開始,一曲終了又將上演新的一幕。這是失戀之酒,喝了它能讓那痛苦成為美好的回憶。明天,就又是從新的自我。奇妙,干。」
奇妙聽了賈玲的解釋,盯著那酒,彷彿已經看到了明天的自己,她舉起杯子乾脆的一口而盡。
「最後之吻」口味辛辣,奇妙本就不慎酒力。在嚴諾的時候她就不慎酒力,那樣刺激的酒,她喝了只能咧著嘴哈氣。
而今,她卻麻木的一杯接一杯,彷彿永遠都少一杯。她喝了那樣多那樣多,卻依然能清晰的看到高天明的臉,清晰的記得那刻骨銘心的仇恨。
賈玲也一杯接一杯的喝著,彷彿再多的「最後之吻」都不能疏散她心裡的憋悶和痛楚。
倆人喝到面前站滿一排排的空杯子,喝得人視線都模糊起來,頭暈乎得只能耷拉在吧檯上,手無力的擺在吧檯上還緊緊的抓住杯子。喝得完全忽視了潛在的危險,只知道就缺一杯。
「小姐,你醉了,我送你。」賈玲迷糊的眼中出現三個模糊的短頭髮人影。
「我沒醉。」賈玲感覺到了危險,她抬起頭來,甩開抓上她胳膊的手。扭頭又看了看旁邊的奇妙。
她已經醉得趴在桌子上,只知道閉眼和睜眼。
「奇妙……我們……回去了。」賈玲踉蹌的挪下身子,拉著奇妙軟趴趴的手說。
奇妙已經醉得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根本不能給她反應。
她執拗的不放棄,一個勁的一直去拉她的手。可奇妙醉得像一攤泥,賈玲自己也暈乎的站立不穩,她根本都是徒勞。而這時,剛才硬拉她的人又來拉扯她。
「別鬧,來咱回家哈。」男人低賤的笑就浮在她耳邊,她又被用力摟在別人的懷裡,硬被帶出了酒吧。
「奇……妙,放手,奇妙……」模糊間,她又看到有人摟著奇妙一起朝她這邊走來。
賈玲酒量不錯,即便是這樣烈的酒,現時還存有幾分清醒,但奇妙完全沒有了知覺,只有被人扛著帶走。
賈玲雖然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可還是能感覺那些不是好人。賊賊的笑聲,讓她腦袋一陣清醒。
「放手,放開!」她用力的甩開邊上的人,可她完全被控制住了,根本越甩粘得越緊。
她急了,大喊出聲,「流氓,放手,放手。」
她使出全身的力氣,卻因酒精而全部變成徒勞。
她很快也被人扛上了肩,硬要把她塞進車子裡。
她還是掙扎,不慌亂的爭執,口中不斷的大喊救命。
「媽的,老實點!」那三個男人似乎也怕了,也不耐煩了,舉手就要打她。
啪一記悶聲,卻不是出自她的身體。
「媽的,我的女人也干動!」出手的男人吼道。
而後賈玲的模糊視線裡出現了倆個高大的男人,一熱一冷,揮拳海扁那三個強行帶走她們的人。
賈玲努力的甩甩頭,想睜眼看清來人是誰,可酒勁來勢洶洶,她頭一暈就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