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燁領兵回到大營之時早已不見了劫營人馬,此時南燁方知中計,暗歎司馬懿詭計多端。好在南燁麾下兵馬的裝備、訓練都優於吳、魏兩軍多矣,這才沒有造成潰敗。
魏延、張郃回營請罪道:「我等不知兵法,只憑血氣之勇,強欲出戰,致有此敗。還請國師責罰!」
南燁知道這一仗敗在輕敵,或許是因為之前太過順利,全軍上下都有些浮躁,並不是魏延、張郃的責任,於是勸慰二將道:「勝負乃兵家常事,你等不必掛懷。只是下次莫要輕敵!」
二將聞言而退,南漢營中盲目樂觀的情緒也為之一減。對於南燁麾下士卒來說,若不大勝都算失敗,如今小敗了一仗,心裡都憋了一股勁,想要找回場子。而對於吳、魏兩軍來說,雖是小勝,可也足夠歡天喜地,畢竟對手是百戰百勝的南燁國師。
孫權收兵回營之後就笑的合不攏嘴,對司馬懿道:「司馬都督果然妙計!今有此勝,士氣正旺,都督可再施妙計破敵。」
司馬懿可沒有孫權那麼樂觀,這一仗讓他見識到了南燁的絕對實力,在南漢強大的軍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會失效。本以為大勝的一仗,變成了兩敗俱傷,司馬懿怎麼高興的起來。此時聽孫權再次問計,司馬懿只能苦笑道:「南燁之強非尋常計策可敵,縱然十面埋伏,南燁亦可突出重圍。」
孫權聞言一愣,可是轉念一想確實有理,這次自己一方的計策還算成功,卻沒把南燁如何。孫權不由也皺眉道:「如此說來南燁就無計可破?」
司馬懿搖頭道:「非也!雖說斗兵、鬥將、斗陣、斗計,我等皆不及南燁,可若得天之助,要勝南燁不難。」
孫權聞言一喜,東吳士卒慣於水戰,後又想發展海軍,當然知道大自然的威力。縱然有百萬、千萬大軍,也敵不過海嘯山崩之力。於是道:「若借天威,無非水火,此地並無江河,莫非司馬都督要用火攻?」
司馬懿道:「南燁極善用兵,豈能不防水火?我欲借天水破之!」
孫權聽說過天火之說,還真沒聽說過有什麼天水,於是問道:「不知何為天水?」
司馬懿笑道:「我昨夜仰觀天,見畢星現於太陰之分,此月內必有大雨淋漓。南漢雖兵多將勇,又豈能抵擋天威?我等一面漸退,一面拆毀房屋。待天雨一降,我等大軍皆在城中安居一月,南燁兵馬反被雨水所侵,待南燁士卒皆病退去,那時以大兵掩之,以逸待勞,我十萬之眾可勝南漢兵馬數十萬也。」
孫權聽罷大喜,傳令沿途摧毀房屋,預備乾柴、草料、細糧,皆夠一月人馬支用,以防大雨。
卻說南燁小敗一仗之後便小心向前行兵,步步逼近吳、魏兩軍。反觀吳、魏兩軍則又恢復了從前的勢態緩緩而退。一旦南燁紮營採石,兩軍便退,就是不讓霹靂車發揮作用。很快南燁便發現一路之上房屋全無,甚至途經一座小城,城內也不見房屋百姓。
事出反常即為妖,南燁忙下令尋找鄉間百姓問之。百姓皆言孫權、司馬懿退兵時放火燒燬房屋。
南燁開始以為司馬懿所用乃是堅壁清野之策,可是轉念一想,司馬懿又不守城,沒有堅壁光清野又有何用?於是問計於郭嘉、賈詡、陸遜三人。
賈詡道:「依我之見,國師不可輕進。我夜觀天,見畢星現於太陰之分,此月內必有大雨之兆。若深入重地,常勝則可。倘有疏虞,人馬受苦,要退則難。孫權、司馬懿燒燬房屋,是令我軍無處避雨,國師可暫退兵馬入大城之中以防陰雨。」
陸遜有些不甘心道:「我等已然驅逐吳、魏兩軍百里之遙,若往後退,豈不前功盡棄?何不尋一高地搭起窩棚住紮避雨?」
南燁聽了二人所言,也不知該用何人之計,便看向郭嘉。郭嘉道:「司馬懿盡毀房屋,不欲我等住之,我等反其道而行,選大城高屋駐紮才是上策。軍帳窩棚再堅實,恐怕也抵不住連日大雨。」
三位謀士二比一,南燁便選擇暫且退兵避雨。不過這個決定令麾下將士怨言不少。之前敗了一陣,不論軍中武將、士卒,皆想與吳、魏兩軍大戰一場找回顏面,沒想到南燁卻下令退兵,這讓眾將怎麼甘心。
魏延領頭入帳問南燁道:「國師何故退兵?」
南燁解釋道:「大雨將至,我等當尋堅城避雨,以防吳、魏兩軍雨後來攻。」
張郃道:「天氣晴朗如此,怎會有雨?縱然有雨,不過一日、兩日,我等駐紮高處避雨便可,又何必退兵?」
南燁自然不怕降雨一兩日,他怕的是陰雨連綿不絕,可惜他的技能之中沒有天氣預報,便只能相信賈詡的觀星之術。於是詐言道:「我有妙術可知天時,本月當有大雨落下,連綿不止,吳、魏兩軍焚燬房屋,便是想借天威困我。你等若不知天雨威力,可問甘興霸。」
眾將一聽南燁說是用法術得知天氣,自然不敢再懷疑,都看向甘寧。甘寧點頭道:「國師所言不錯。有道是天威難測,我在海上常遇風暴大雨,縱有千軍萬馬也敵不過一個浪頭。」
有了南燁解釋和甘寧作證,眾將也就不再言語,大軍退往東郡避雨。果然未及半月,天雨大降,淋漓不止,平地水深三尺,大雨連降三十日。
南漢將士見天降大雨數十日,皆後怕不已。若非退兵在城中避雨,恐怕軍器盡濕,人不得睡。此時眾人才紛紛感歎南燁國師未卜先知。
司馬懿見南燁並不中計,反而在雨前退兵毫無辦法。如今天氣放晴,孫權便又與司馬懿商議對策。二人正商議間,忽有士卒來報道:「鄴城魏王信使到。」
孫權、司馬懿一聽曹丕信使到來不敢耽擱,將信使請入帳中。如今孫權雖然稱帝,曹丕為王,可是要論實力,兵馬、地盤幾乎盡喪的孫權已經不是曹丕對手,還要靠著司馬懿破敵,自然不敢得罪曹丕。
信使入帳之後見過孫權、司馬懿,便將書信奉上。司馬懿一邊拆開書信,一邊問道:「主公遣你為使所為何事?」
曹丕使者將書信遞給司馬懿本有保密之意,此時聽司馬懿問起,便知司馬懿並不打算瞞著孫權,於是回報道:「啟稟都督,南漢大將馬超已然攻破晉陽取了并州。如今正揮軍圍攻鄴城。主公已然在城中守備月餘,如今漸漸不支,請大都督回兵救應。」
司馬懿聞言一驚,急忙拆信視之。信中所言果然如同使者所說,是一封求援信。孫權與東吳眾將一聽頓時面色慘白,如今兩軍合兵一處還鬥不過南燁,假如司馬懿退兵,兗州豈不失守?兗州一失,孫權就只能退往三韓、高句麗了,那對孫權來說就是番邦外國不毛之地。
孫權見司馬懿觀信之後沉默不語,便勸說道:「都督一去,我軍必敗,只得退往三韓、高句麗。那時魏王與都督困守鄴城,未必是南燁敵手,都督何不留兵在此與南燁一搏?」
司馬懿苦笑道:「我豈不知唇亡齒寒,只是君命難違。何況我主已然堅守月餘,若非萬不得已,定然不會命我回兵。」
孫權一想也對,司馬懿畢竟是曹魏大都督,怎麼可能違背曹丕意願聽自己指揮?可他還是不甘心道:「司馬都督一去,我等再無勝理!」
司馬懿也知道現在的局勢。馬超兵圍鄴城,這說明南燁此次出兵的目標絕對不止吳國一家,恐怕孫權兵馬一退就該輪到曹丕遭殃了。兩家合力還有戰勝南燁的希望,假如讓南燁各個擊破,那就再也沒有反敗為勝的可能。
思量一番之後司馬懿對孫權道:「鄴城危矣,我必回兵相救。此刻南燁兵馬暫退,正是回兵良機。陛下若信我,可與我一道回兵,先破馬超,而後復戰南燁,再奪兗州之地。否則鄴城一失,我等皆困兗州,便是欲退往三韓、高句麗皆不可得。」
孫權此時除了信任司馬懿也沒有其他辦法,不論是抵擋南燁還是經過魏地退往三韓、高句麗,都要求到司馬懿頭上。孫權只得點頭道:「就按司馬都督所言!」
二人商議已定,便領兵馬退出兗州直奔鄴城而去。南燁等天氣放晴,便又回軍來戰孫權、司馬懿,可是卻遍尋不到吳、魏兩軍蹤跡,問過周圍百姓方知兩軍早已退去多時。
郭嘉一聽司馬懿退兵便道:「想必是孟起、士元已然兵圍鄴城,司馬懿這才回軍,國師當率軍追之,否則孟起一軍絕非吳、魏兩軍敵手。」
南燁聞言自然怕馬超吃虧,便道:「若是如此,我當率騎軍先行,速往救援。」
郭嘉道:「司馬懿善能用兵,今軍退必有埋伏。國師若兵少追之,正中其計。不如謹慎向前,以防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