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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回 入南中張松獻圖 攻益州南燁得蜀(6) 文 / 三卷天書

    鄧賢在營中一邊防備楊雄,一邊等待泠苞援軍。待到正午,忽聞楊雄背後鼓聲大作,一彪兵馬殺來,正是泠苞旗號。

    楊雄見身背後出現益州兵馬,當時棄了鄧賢營寨,去與身後兵馬交鋒。兩軍剛一交手,泠苞人馬便不敵而走,楊雄催兵緊緊追趕。

    鄧賢剛與楊雄打過一仗,深知交州兵的厲害。泠苞不是楊雄對手也在鄧賢意料之中,可是鄧賢卻沒想到泠苞敗的如此之快。這讓鄧賢心中大急,慌忙打開營門引兵去追楊雄,欲與泠苞前後夾攻。

    楊雄回頭望見鄧賢出營來追微微一笑,對前方逃跑的「泠苞」道:「子龍將軍,鄧賢已然離營,我等可反戈一擊。」

    趙雲此時穿著益州軍盔甲,打著泠苞旗號跑的正歡,聽楊雄說話便與他並騎而行道:「我等再引他一段,好方便高順將軍偷營。」

    原來趙雲、高順定下的計策便是由趙雲偽裝泠苞人馬去襲楊雄,再裝作不敵而走。鄧賢自然不可能坐視援軍戰敗,必然出營相助,高順便趁此機會偷營。

    趙雲、楊雄將鄧賢又引出一段之後同時勒馬,回身來戰鄧賢。鄧賢見自家兵馬與敵軍合兵當時大驚失色,又見泠苞帥旗之下那人根本不是泠苞,便驚問道:「你是何人?竟降南燁。泠將軍何在?」

    鄧賢一開口,趙雲、楊雄同時大笑。趙雲道:「我乃常山趙子龍。泠苞已然被我擒拿,你若下馬投降,我可饒你不死。」

    聞聽泠苞被擒,鄧賢頓時嚇得魂飛天外,此時他才注意到趙雲統領的那些益州兵左臂上都扎有一條白巾,與自家兵馬有所區別,顯然不是泠苞降卒便是交州兵所扮。鄧賢自知中計撥馬便逃,他連一個楊雄都打不過,此時再加上趙雲,不逃也不行。

    趙雲、楊雄隨後追趕,便追邊喊:「你等皆有父母妻子,降者免死!」

    那些跟隨趙雲而來的士卒既有交州軍假扮也有泠苞麾下降卒,此時聽趙雲喊話,那些降卒便用川蜀鄉音喊道:「國師仁慈,降者不殺!」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鄧賢麾下川軍一聽家鄉口音便知是泠苞士卒歸降了南燁。既然泠苞士卒降後未死,那就說明南燁確實不殺俘虜,於是鄧賢士卒紛紛投降。

    鄧賢跑回自己營寨的時候簡直都快成光桿司令了,可是就算這樣還不算完,只見一彪人馬從自己營中殺出攔住去路,帥旗之上寫一「高」字。

    高順見鄧賢來了嘿嘿一笑,並不與鄧賢死戰,只是拖住鄧賢。待楊雄趕上,猿臂輕舒,將鄧賢擒於馬下。

    趙雲、楊雄、高順三人擒了二將,佔住兩處大營,俘虜士卒萬餘回營向南燁覆命。南燁笑問道:「子龍、楊雄各擒一人,何人當居首功?」

    楊雄慚愧道:「若非子龍將軍用計,我尚不知何時破營,當是子龍將軍首功。」

    趙雲道:「若無高將軍領陷陣營來援,二將皆不能擒。當是高將軍首功。」

    高順道:「此戰皆賴二位將軍之力,我又何功之有?」

    南燁見三人謙讓不由笑道:「此戰生擒敵將你三人皆有功勞,不過當以高順為首。」言罷重賞高順,趙雲、楊雄也皆有封賞。

    厚賜三人之後,南燁命人押泠苞、鄧賢到帳下,去其束縛,賜酒壓驚問道:「你等肯降否?」

    泠苞看了一眼南燁道:「承蒙國師免死,為何不降?劉瑰、吳蘭與我乃是生死之交,若肯放我回去,當為國師招二人來降,獻出犍為。」

    南燁聽泠苞說完又看向鄧賢道:「泠將軍願降,不知鄧將軍如何?」

    鄧賢沉默片刻道:「主公對我有知遇之恩,恕我不能從命。」

    南燁聞言點了點頭,施放竟能存星、取星,順便看了一眼二人的將星錄。與那些知名武將的將星錄不同,二人的將星錄十分簡要,簡要到只有一句話:益州牧劉璋部將,建安十六年,劉備攻取益州,鄧賢與泠苞、劉瑰等統兵抵禦劉備,為劉備所敗。

    兩個在三國歷史上打醬油的武將,此時卻展現出了巨大的人性反差,一個賣主求榮,一個誓死不降。二人在南燁心中頓時鮮活起來,不再是書中的歷史人物,而是有著思想感情的人。

    自從赤壁之戰殺死曹操、許褚等人之後,南燁心中就一直十分失落。對於一個三國迷來說,殺死自己的心中偶像並非什麼樂事,可是南燁卻不得不為。因為放過曹操這位奸雄就意味著更加激烈的戰爭和更多士卒的死亡。所以南燁沒得選擇。可是這一仗討伐劉璋,南燁卻可以選擇盡量少殺些人,畢竟只要益州攻陷劉璋敗亡,這些武將即便不降也失去了威脅。

    郭嘉與南燁相處日久,又十分聰慧,多少能猜到南燁心思,也看到了南燁目光中的不忍,便小聲勸說道:「鄧賢不可放,泠苞更不可放。」

    南燁聞言一愣,不放鄧賢他還能理解,可是不放泠苞是什麼意思?南燁不由問道:「奉孝這是何意?」

    郭嘉道:「泠苞受劉璋恩重勝於鄧賢,豈會為國師所用?若脫身一去,不復來矣。」

    南燁沒想到面前兩個史上無名的下將竟然還都是忠臣。不過南燁知道這世上恩將仇報的事也不是沒有,他不明白郭嘉如何判斷泠苞就是詐降。南燁有自己的判斷方法,直接對泠苞施放了控人技能,結果泠苞只是愣了一下,根本沒有被南燁控制,這更坐實了郭嘉的判斷。

    南燁微微一笑問郭嘉道:「奉孝怎知泠苞詐降?」

    郭嘉道:「鄧賢望泠苞皆是怒意,泠苞看鄧賢儘是讚許,由此可知端倪。」

    南燁聽郭嘉解說馬上反應過來。忠臣看降將心中發怒,這很好理解。可是降將看忠臣讚許就說不過去了。假如降將贊同忠臣的做法就應該也做忠臣才對,既然不做忠臣又羨慕忠臣,眼神應該是愧疚不敢對視才對。讚許的目光只有忠臣遇忠臣時才會出現,照此推論泠苞自然是忠心劉璋故意詐降。

    郭嘉雖然沒有南燁的技能,卻也能看透人心,不愧是頂級謀臣。南燁微微點頭道:「鄧將軍既不願降,我也不能輕放,否則引兵再來只會令我士卒損傷。還請鄧將軍在我營中委屈些時日,待此戰結束再放將軍回家團聚。至於泠將軍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攻打犍為之事不勞將軍費心,將軍便陪鄧將軍一起在我營中做客,免得鄧將軍一人寂寞。」說罷便命士卒押二人出帳軟禁起來。

    泠苞、鄧賢都沒想到自己會是這個結果,更沒想到截然不同的選擇竟然會造成相同的結果,一時間都有些錯愕,直到出帳才反應過來。南燁在帳中就聽到帳外傳來二人的爭吵之聲。

    「你這無恥小人,我算錯看你了!」這個聲音顯然是鄧賢。

    「賢弟,你真冤枉我了。」這個聲音顯然是泠苞。

    「你賣主求榮有何冤屈……」鄧賢的話音漸遠,看來南燁把他們放在一起作伴對二人也是一種折磨。郭嘉還當南燁故意如此,在一旁笑彎了腰。

    泠苞、鄧賢雙雙被擒,自然有逃脫士卒報到城中。劉瑰、吳蘭聞報大驚,要知道斬將容易生擒難,趙雲、楊雄兩個先鋒就生擒了自己這邊兩員大將,還招降了大半士卒,這讓劉瑰、吳蘭不由驚慌。

    劉瑰、吳蘭再不敢出馬與南燁交戰,城頭高懸免戰牌,遣人往成都求救。劉璋得知折了二將,也是驚慌失措,聚眾人商議對策。可惜幾名上將都遣往北地防備張魯,一時間也不知要遣何人禦敵。

    長子劉循出班道:「兒願領兵前去守城。」

    劉璋見兒子願為自己分憂十分開心,可是又不放心,便問眾將道:「我兒肯去,當遣一人為輔,不知何人願往?」

    吳懿出班道:「末將願往!」

    劉璋見吳懿願去當時大喜,吳懿的妹妹嫁給了劉璋的三哥劉瑁,算是劉璋的心腹之人。有他與劉循同往,劉璋放心許多,又調派三萬人馬給二人同去守城,也不指望二人建功,只要守住城池待南燁、張魯一人退兵,便是大功一件。

    劉瑰、吳蘭見劉循兵到接入城中,劉循問二將道:「南燁近日可曾攻城?」

    吳蘭道:「不曾攻城,只是在外打造器械,偶爾城前搦戰,我等只是不應。」

    吳懿道:「南燁意在速戰,故而誘我等出城。我等切不可中其奸計,任其打造器械便是。待其造好器械攻城之時,張魯之圍已解,北面大軍一到,南燁必退。」

    劉循也知吳懿所言是穩妥之計,便安排人馬守城,四人分守四門。吳懿照顧劉循給他兩萬餘兵馬,其餘三人只用一萬餘人守城。劉循年少,血氣方剛,並不想讓吳懿關照,可是卻拗不過吳懿、劉瑰、吳蘭三人苦勸。最後劉循決定親守正對南燁的南門,否則就要減兵。吳懿三人也拗不過劉循,只好如此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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