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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回 南光華北海求援 呂溫侯濮陽破曹(10 文 / 三卷天書

    孔融一直以為太史慈已然投靠了南燁,這才沒有出言招攬,沒想到他竟然要去投揚州劉繇。南燁聽太史慈要走更是吃驚不小。他早就想要招攬太史慈,從一開始不阻止太史慈與趙雲比鬥,到後來派二人勇闖敵營,都有其用意。第一是打友情牌讓年紀相似的兩人惺惺相惜。第二也是想讓太史慈看到自己不會埋沒人才,就算趙雲如此年輕也不是世家出身依然可以得到重用。

    南燁為了收服太史慈當然不會只打趙雲這一張牌,他還安排典韋和太史慈用雙戟切磋了一番。太史慈雖說也跨入超一流武將的門檻,可是比起典韋還是差了一些,最終輸在了典韋的巨力和戟法之下。這在折服了太史慈的同時又讓他多了一個可以切磋追趕的目標。

    下了這麼多功夫的南燁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太史慈投到劉繇那裡不得重用最後投靠孫策。於是便道:「子義要走也不忙在一時,待明日再走不遲。我也還有些話要對你說。」

    太史慈與南燁接觸了數日,對於南燁的手段深感佩服,白羆更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時若是孔融挽留他,太史慈一定會拒絕,可是南燁的話他卻不敢不聽,便點了點頭。

    孔融見他們還要私聊便將一行人送到了住處。這一路之上太史慈都在猜測南燁法師到底有何話說。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感覺到南燁的招攬之意。而且他與趙雲、典韋、周倉三人也確實意氣相投。可是太史慈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他覺得自己既然答應了劉繇,就不該違約。心中盤算著該如何拒絕南燁。

    南燁心中與太史慈思考的正好相反,他考慮的是該如何說服太史慈為自己效力。為此他又將太史慈的將星錄反反覆覆研究了一遍。

    待孔融走後,南燁將太史慈叫到房中,可是還沒等他開口,太史慈便提前道:「法師厚愛慈心領了。可我已然答應了劉刺史,還望法師莫讓慈失信於人。」

    南燁點了點頭,他就知道信義著稱的太史慈不是那麼容易招攬的。他也不提招攬之事,而是開口問道:「子義以為這天下是治世還是亂世?」

    太史慈雖說不是什麼智謀高絕之人,可是比起尋常百姓還是更有見識。經過了十常侍之亂,何進之亂,董卓之亂,李傕、郭汜之亂以後,就算百姓都知道這是個亂世,又何況是太史慈呢?他歎了口氣回答道:「看我大漢烽煙四起賊兵遍地,哪裡還稱得上治世?自然是亂世無疑。」

    南燁拍手道:「大丈夫生於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此言可還有理?」

    太史慈一聽此言當時就震驚了,這話可算是完全說到了他心坎裡。南燁一看太史慈的表情便知道把他鎮住了,這句話原本就是太史慈臨死前說的,當然是太史慈的心中所想。

    愣了片刻,太史慈問道:「法師怎知我心中所願?」

    南燁微微一笑,並不答話。這讓太史慈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愚蠢,南燁法師大道通天,便是知道自己心思恐怕也不稀奇。屋中沉默了片刻之後,南燁道:「子義以為追隨劉正禮可得償所願?」

    太史慈搖了搖頭道:「慈也不知!慈只知人無信不立,當以信義為先。」

    南燁道:「言而有信,小義也!天下太平,大義也!我與子義也算是一同上陣的生死袍澤,今日便直言當面。我雖不敢說這天下大義在我南燁,卻絕不在劉正禮處。當今亂世諸侯征伐,日後只會愈演愈烈。袁紹、袁術四世三公之後,李傕、郭汜挾持天子,劉表、劉焉漢室宗親又有沃野千里,曹操、劉備禮賢下士。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子義若投這些人,我絕不阻攔。可是若投劉正禮,恐怕子義會先失大義,後失小義,落個不忠不義的下場。」

    太史慈最重信義二字,聞言面色一變道:「法師此話怎講?」

    南燁不答反問道:「我所述之人若有其一與劉繇交鋒,子義以為勝負如何?」

    太史慈道:「若劉正禮用我為將,也未必是戰敗之局!」

    南燁笑道:「我知子義是將帥之才,可劉繇卻未必知道。所謂明主知人善任而已,劉繇若用子義尚可不敗,可若不用子義如之奈何?」

    太史慈聞言啞然道:「這個……法師安知我不得重用?」

    南燁心想:「這不是廢話嘛!我不知道就沒人知道了。」嘴上則說道:「子義能否得劉繇重用一展心中抱負暫且不論。假如子義大才劉繇都不能用之為將,我能否斷言劉繇絕非明主,不能任用賢能,與人交兵必敗?」

    太史慈對自己一身武藝也頗為自負。他覺得自己武藝箭術比趙雲不弱,南燁法師都說自己是將帥之才,劉繇與自己同鄉,應該不會輕視自己吧!若是劉繇真的不用自己,而用一些酒囊飯袋之徒,自然交兵必敗。想到此處太史慈點頭道:「法師之言有理。」

    南燁突然問道:「若劉繇兵敗子義被俘,敵軍主帥知子義大才以禮相待,願用為大將,子義降是不降?」

    太史慈聽到這裡心中一凜,不知為何他腦海中浮現的竟然是劉繇與南燁交戰的一幕。劉繇是揚州刺史,而南燁是交州牧,兩州之地相鄰。若是南燁打算出兵平定天下,益州、荊州、揚州必先取其一。益州有山川之險,劉焉又經營多年。荊州劉表與南燁法師一直過從甚密。只有揚州此時最亂,劉繇、袁術、孫策、王朗、嚴白虎諸多勢力盤踞。南燁若是出兵必然先攻揚州,那時別說劉繇不用自己,便是重用自己也不是南燁法師對手啊!

    太史慈可以肯定劉繇與南燁爭鋒必敗,也可以肯定南燁法師定然會用自己為將,民心軍心肯定也在南燁法師一邊。若真到那時,自己該何去何從?想到此處,太史慈不禁冷汗直流。若做這個降將,自己又何談忠義?可若誓死不降,南燁法師估計也不會誅殺自己,多半會放自己回去,那自己又有何顏面再與南燁法師為敵作對?

    南燁見太史慈臉上變顏變色沉默不語便道:「天意民心皆不在劉繇,子義相助此人便是有違民心大義。若是中途發現此人不是明主又改投他人,則是有違忠義二字。如此一來子義豈不先失大義,後失小義?」

    太史慈此時簡直如坐針氈,他感覺南燁法師不是在招攬自己,而是已經將自己擒住正在勸降一樣。他搖搖腦袋打消了腦海中荒唐的念頭問南燁道:「依法師之見我該如何?」

    原本太史慈以為南燁會趁機招攬自己,沒想到南燁卻說道:「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手中。子義如何抉擇不必問我。今日我之所言不過是不想讓子義日後悔恨,勸子義將眼光放的長遠一些。」

    南燁若此時招攬太史慈,太史慈或許會以為南燁適才所言皆是危言聳聽的說服之語,可此時南燁不進反退,倒讓太史慈覺得南燁法師是真心為自己著想。便對南燁道:「法師之言發人深省,只是慈愚鈍,不知該如何才能不悔恨又不失信於人。還請法師指點。」

    南燁一聽有門,便道:「適才皆是我一家之言,做不得準。不如我與子義打個賭如何?」

    太史慈道:「不知法師要賭何物?」

    南燁道:「我等便賭劉繇是否為明主。子義此去若被劉繇用為將帥,那便說明此人有識人之才,可稱明主,子義安心效力一展才華便是。若是真不幸被我言中,子義到彼處不得重用,還望子義能早早請辭來投我處,我必以將軍之位待之。切莫等戰敗被俘陷入兩難之地再做抉擇。」

    太史慈聽南燁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便點頭道:「便依法師所言。」

    南燁又道:「如今天下大亂,各地皆不太平。我交州雖地處偏遠,卻是難得的平安之地。子義是忠孝之人,若不放心家中之事,可趁戰亂未起早遷交州。我保子義一家衣食無憂。」

    太史慈道:「多謝法師好意!此事我還要回去與家母商議再做定奪。」

    南燁點了點頭,他也知道老人都有故土難離,落葉歸根的想法。太史慈這個大孝子要想搬家確實要徵得母親的同意才行。此事南燁也不急在一時,反正田豐、張郃等人見識了交州繁華之後都將家眷接到了交州。南燁相信太史慈若去投靠自己,搬家也是遲早的事。

    次日一早,太史慈告辭離去。臨別之時趙雲、典韋都來相送,皆有不捨之意,紛紛勸說他留下為南燁效力。太史慈怕自己再不走的話真會改變心意,咬了咬牙抱拳拱手轉身而去。

    待至家中,太史慈將北海解圍之事告知其母。其母喜道:「我兒可報孔北海之恩,我心甚喜。至於我兒要投法師還是劉刺史自行定奪便可,不必問我,也不要後悔。若投法師處,我便遷往交州也無不可。若投劉刺史處,我便在此,免得我兒受制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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