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續聽不太懂南燁的玩笑話,更沒心情與南燁開玩笑。他見南燁決心明日出兵,便請戰道:「下官麾下士卒已然休整兩日,士氣正旺。若法師明日攻城,下官請為先鋒!」
南燁看了戲志才一眼,見他在羊續身後點頭,便道:「太守一心殺敵報國燁佩服之至。那明日太守便為先鋒,我軍中打造的攻城器械太守隨意使用,只有一點要囑咐太守。」
羊續武雙全,南燁命他為先鋒讓他很是開心,拱手道:「法師有何事叮囑?」
南燁道:「明日太守若一戰破城切莫殺傷城中百姓,之誅首惡便是。」他這麼說是擔心羊續攻城時誤傷了管亥人馬。
羊續也是個愛民如子的官,拱手應是道:「不用法師吩咐,下官絕不會做那殘害百姓之事。便是叛軍士卒,只要肯棄暗投明願意歸順,下官也不會殺害。只是叛將趙慈深通兵法,手下士卒不少,明日或許是場苦戰,未必能一戰而下。法師切莫輕敵啊!」
南燁微微一笑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勸降兩日,雖趙慈未降,可也並非毫無用處。說不定明日攻城之時,便有那心向朝廷的忠義之士相助我等呢?太守回去盡心準備便是,不用多想其他,明日我等通力合作,全力攻城也就是了。」
羊續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南燁的說法,而後便出賬去做攻城準備了。南燁休整了一月有餘,一直在製造攻城用的雲梯等物,就算撥給羊續一些依然夠用,再說還有刺史王敏的攻城器也可使用,所以也無需過多準備。
次日一早飽餐戰飯,羊續就開始率兵攻城。古時攻城通常是圍三闕一,只攻打三面城牆,留下一面不打。這倒並非是同情敵人網開一面,而是一種心理戰術,讓城中守軍看到一線生機,覺得有路可逃。如此一來守軍便不會死戰,心中總想著還有後路,一旦戰事不利便會出現逃兵。
羊續同樣是按照古法攻城,只攻東、西、南三面城牆,留下北門不打。別看三面城牆都有士卒攻城,可投入兵力卻不相同,東、西兩面城牆兵力較少為佯攻,主旨在於分散防守兵力。南面城牆主攻,投入的兵力最大。這也是南燁做出的安排,因為他知道管亥就在南城協防。
攻城戰一開始便進入了白熱化。別看羊續衣著破舊,可他的士卒卻都盔明甲亮,可見羊續是那種對自己摳門,對麾下士卒卻很大方的主兒,難怪會得到士卒的擁戴。
城上的趙慈知道南燁法師今日攻城又是一夜沒睡,做了充分的準備。城上的箭矢、滾木一應俱全。雙方都憋足了勁頭要大戰一場,所以兩軍剛一接觸便殺了個昏天黑地。
城上的箭矢如同不要錢一樣射向城下,而攻城士卒的命就和不要錢一樣,頂著箭雨,咬著鋼刀,一邊鋪設雲梯,一邊向城牆上面爬。
前面的士卒被射成了刺蝟,後面的士卒就頂上去。城上滾木擂石向下一砸,輕者骨斷筋折,命不好的就變成了肉餅。
南燁在軍陣之後看的心驚肉跳,難怪孫子兵法上說下策攻城,這攻城戰簡直就是拿人命去填。難怪戲志才讓羊續打頭陣,這戰場上死的若是自己士卒,南燁非心疼死不可。就算攻城士卒有雲梯、沖車、盾牌等器具,可是比起居高臨下的守城士卒來說還是吃了大虧。
以南燁目測,羊續三名士卒的傷亡能換趙慈一名士卒的命就不錯,戰損比達到了三比一。幸虧趙慈的士卒已然被王敏消耗了一半,城中能戰士卒只有兩千出頭,還要分守四門。要不然羊續這點人馬恐怕登城都難。
南燁看書的時候常見「蟻附攻城」一詞,當時他沒什麼感覺,可如今身臨戰場才發現這個詞是多麼準確。那些攻城士卒遠遠看去可不就如同螞蟻一樣在城牆上攀爬,而且他們的生命也如同螻蟻一樣脆弱萬分,死亡隨時會降臨到他們身上。這一仗讓南燁意識到,日後除非萬不得已,否則絕不打攻城戰。就算要打,也要先把井闌、霹靂車這樣的攻城利器開發出來再說。
「法師,管鏢頭還沒舉兵,恐怕是攻城的力量不足,趙慈還沒有調用城中百姓守城。我等安排的人馬該上了。」戲志才一句話打斷了南燁思緒。
「啊?我等士卒也要上嗎,這不是如同送死一般?」南燁一走神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戲志才撇了撇嘴,苦笑道:「法師仁慈固然是好,可戰場就是這般殘酷,傷亡在所難免,攻城戰就更是如此。唯有攻破城池取得勝利,那些犧牲的士卒才不白死。
法師請看,羊太守的士卒已然開始登城交兵,傷亡最大的登城時刻已經過去。法師趁此機會攻城,士卒傷亡不會太大。若是此時撤兵,不但之前拚命的士卒全都白死,就是城中的管鏢頭也危險了。」
這些道理南燁怎能不懂?每次一上戰場他就總有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看來那句慈不掌兵說的一點不錯。
南燁咬著後槽牙點了點頭髮號施令道:「準備攻城!張白騎領本部人馬佯攻東門,典韋領親衛佯攻西門,徐晃領全軍助羊太守奮力攻打南門,周倉留下護衛我本尊和志才,韓虎戴盔!」
眾將聞言齊聲應「喏」,行了一個軍禮後按令而行。韓虎則是不太情願的戴上了獨角鋼盔。他不高興的原因並非知道了南燁要控制他上戰場,而是因為不能再繼續看人打架了。
南燁見眾將散去也施展出控人、神眼兩項技能,整個靈魂漂浮在了韓虎頭頂,使用控星手柄控制韓虎跟著徐晃向南門衝去。
羊續的率領的郡兵有兩千人,城上趙慈也有兩千餘士卒。若是平地交鋒,羊續的精銳郡兵未必會輸給趙慈。可是如今趙慈佔著地利,五米左右的城牆如同一道天塹橫亙在羊續面前。
看著麾下士卒一個個跌下城來,羊續的心就像在滴血,可是這仗卻不能不打。打仗總是要死人的,刺史王敏已然死傷了五千士卒,這戰事如果再拖下去,死的人還會更多。
羊續之前已然做好了準備,就算自己這兩千人馬全死在城上,只要能助南燁法師攻破此城也算值得,所以他才請戰做這先鋒。可如今見到士卒傷亡如此慘重,他的內心都有些動搖了。身先士卒的羊續一直在聽著身後,等待著南燁法師鳴金,或是擊鼓。
「咚~咚~咚~」身後傳來的一陣鼓聲讓羊續精神一振,鳴金而退,鳴鼓而戰,這隆隆的戰鼓聲響說明南燁法師出兵了,自己的士卒沒有白死!
羊續忍不住回頭望去,之見身後黑壓壓一片人馬壓上。當先一人頂盔摜甲,威風凜凜,坐下棗紅馬,倒提貫石巨斧。在其身側是一巨漢,雖無戰馬卻奔走如飛,手持大鐵錘,頭戴一獨角鑌鐵盔,那頭盔將巨漢的眼、耳、口、鼻,統統罩住,一張臉上只能看到一個鎏金的「王」字閃閃生輝。
這兩員猛將還沒開始攻城,羊續就聽到東西兩邊喊殺聲震天。原來張白騎、典韋二人已經開始攻城。這二人分別統帥著南燁麾下兩隻特種部隊,一隊是法師親衛,一隊是黃巾天兵。這兩隻精兵人人有馬,倒比統領步卒的徐晃搶先一步開始攻城。
徐晃自然也聽到了兩側的喊殺聲,他翻身下馬一揮巨斧,帶領三千士卒就衝向了南面城牆。有了這只生力軍的加入,羊續鬆了口氣,他麾下的士卒也士氣大振,紛紛悍不畏死的向城牆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