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燁聞聽蔡琰說大事不妙,奇道:「我睡的正香,除了好夢被你驚醒還能有什麼大事?」
蔡琰笑道:「有人上台打擂。你說是不是大事?」
「有人打擂?」南燁聞言也是一驚。這日子當不當正不正,若是有人像典韋那樣別有所圖肯定不會挑今日打擂。這就說明打擂之人必然有幾分把握。
蔡琰很少見南燁動容,見他吃驚笑的更甜道:「沒錯,就是有人打擂。而且還是上次那位張公子。人家一早就去擂台找光華打擂,沒想到你卻在這裡睡大覺。通報的人都被你那惡來擋在外面,所以你那些弟子、親衛只好找奴家出面了。」
蔡琰說著說著臉便紅了起來,經此一事就能看出自己在眾人眼中已經成了南燁的人。就連那惡來典韋都將自己當做主母看待,只放自己一人進來。
南燁一聽是張白騎來打擂更是納悶。自己上次已然點破了他的身份,可以說放過他一次,怎麼這次他還敢來?真不明白他到底所圖為何,難道真是為了師父張角報仇?
蔡琰見南燁發愣催促道:「光華還不快些起身,你若去的晚了,別人還當你怕事。」
南燁**本就為了傳播科學知識,倒也並不怕人來破擂。不過去的晚了被人說成傲慢無禮或膽小怕事就不好了。在蔡琰的催促下,南燁抓緊梳洗一番,帶著一群親衛便前往擂台。有典韋在身邊護衛,南燁根本不擔心張白騎能耍出什麼花樣。
再次見到張白騎的南燁簡直有些認不出他來。只見上次一身讀書人打扮的張白騎,此次身穿道袍,右手持九節杖,左手裡還拿著一串長長的念珠。這副打扮倒還真像張角的弟子。
此時張白騎已然站在了擂台之上,擂台之下已有不少百姓圍觀。在百姓之中明顯有數人在挑動百姓情緒,叫嚷著:「南燁法師怎麼還不來啊?不會是怕了這位道長吧!」諸如此類的話。
南燁猜想那些叫囂的人定是張白騎麾下的黃巾士卒,所以並不理會。直接走上擂台問張白騎道:「張公子,你今日這是何意?」
張白騎稽首行禮道:「南法師,今日我是特來破擂。」
南燁心說:破擂也不用這個打扮吧?我這化學題又不是真的神仙法術。於是問張白騎道:「張公子打算如何破擂?是將我的法題重演,還是當眾說明其理讓大家信服。」
張白騎道:「皆不是!今日我要以法破擂。」
南燁一聽就覺得新鮮,出言問道:「何為以法破擂?」
張白騎道:「不瞞法師,之前法師所出的三道法題高深莫測,我皆不能解,但我並不服輸。只因道法變化萬千,不能以常理度之。
鄙人也曾與得道高人學過法術,我觀師父法術並不弱於法師。只是法師參悟的是科學大道,與我師參悟的大道不同。既然法術本源不同,法師之道我不能解,也有情可原。但這並不能說明法師科學大道就強於我所學之道。說不定我設一法題,法師亦不能解。
今日我所說以法破擂,便是要設一法題請法師來解。若是法師可解,我便承認科學大道至高無上,願拜法師為師。若是法師不能解,便說明天下大道非只法師一家,道道皆可通神。法師便要當眾承認,我所學大道是與科學大道一般無二的至高大道。這便是我所說的以法破擂,法師可敢答應?」
南燁覺得這張白騎簡直瘋了。便道:「張公子說的也有些道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要問過之後才能答應,還請你附耳過來。」
張白騎聞言便走近幾步。南燁壓低了聲音問:「張白騎,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難道真要送死不成?這一局我若贏了還好,可你若贏了又有什麼好處?難道你還能在擂台上宣揚你的太平道至高無上?這裡可是洛陽,你敢在這裡傳道,莫非找死不成?」
張白騎嘿嘿一笑小聲道:「我師父陣前鬥法輸給了法師,我就是想與法師再鬥上一場。我若輸了便證明法師大道無邊,師父輸的不冤,我張晟願拜在法師門下為奴為僕。可我要是僥倖贏了,我便要向天下人證明太平道亦是無邊大道,為太平道與師父正名。如此也算是為師父揚名報仇了。至於我自己是死是活已無關緊要。」
南燁一向珍惜生命,被張白騎說的心肝直顫。他這種做法無異於廣場**,這是要以身證道啊!張角這個邪教教主洗腦洗的也太狠了吧。於是勸道:「你這又是何苦?若你真得了師父的真傳,便該知道所謂法術皆有其理,不過是世人無知不解其意罷了,哪又有什麼無邊大道?你能從官軍圍剿之中逃出一命已然不易,就該好好活下去,何必為虛無縹緲的太平道殉葬?」
張白騎見南燁語意真切知道他是好意,便笑道:「法師上次放我一遭勸我為善,今日又不忍見我送命。張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本該就此罷手,只是心中業障難除。法師若真心救我,便鬥法勝我,到時我必不再與法師為難。」
南燁見勸不動張白騎也只好點了點頭。張白騎便大聲對擂台下道:「法師已然答應我以法破擂。法師若能解我法題,我便拜入法師門下。若是破解不了我的法題,便要與我坐而論道,承認我所學之道亦是世間大道。我這法術名為辟榖降神。」
擂台下的百姓面面相覷,也不知道什麼叫辟榖降神。於是便有張白騎的托兒在下面喊道:「台上道長,何為辟榖降神啊?」
張白騎一指擂台對面道:「諸位可見那裡有一處無人茅屋嗎?」
南燁和台下百姓順著張白騎的手指望去,果然見到一幢茅屋。那茅草屋門窗破爛,裡面的家什也被搬空,顯然已經被棄置久矣。
在洛陽城中這種空屋並不少見,屋主大多是全家死於瘟疫,所以即便茅屋地處鬧市也還是無人敢進去居住。也正是由於連年大疫,太平道才順勢而起。在黃巾起義爆發前的161年、171年、173年、179年、182年均有大瘟疫流行。
南燁點點頭道:「我們都看見了,張公子繼續說吧。」
張白騎道:「從今日開始,我便在此茅屋中辟榖打坐,祈神降臨。在此期間,我不食五穀,只飲清水,天神祐我,我便肚腹不餓,行動如常。數日之後,天神感我誠心,必然將神像賜我。此神像不同尋常,不是從九天之上落下,便是從九幽之地長出。到時我便再請法師破我之法。諸位可聽明白了?」
台下百姓紛紛點頭,南燁則是皺眉苦思。他也曾見過電視上的魔術師表演辟榖之術,而且就算是常人,只要有水源,餓上幾天也死不了。可要說行動如常卻不太可能。至於那神像降臨南燁就更沒頭緒,因為張白騎都沒說清楚這神像到底是從天而降還是從地而出,看來還要先觀察幾天再說。
蔡琰是跟著南燁一起來的,只是沒有上台,她當然不希望南燁輸給張白騎,便在台下問道:「張公子講每日不食五穀,何人可以見證?」
張白騎微笑道:「在場眾人皆可見證,若不放心亦可將我鎖於屋中,或讓法師指派弟子、衛士日夜監督。」
蔡琰想了想亦是找不出破綻所在,只好作罷。張白騎又引著南燁和眾人來到茅屋之前,讓眾人仔細查看茅屋,證明屋中並無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