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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事負責 文 / 童先森

    呂浩最近心裡很不爽,十分不爽。

    父親身為政府高官,母親下海經商,身為天之驕子的他,竟然只能只能躺在病床上,像個羊癲瘋病人一樣,不停打著顫兒。

    呂浩覺得很委屈,胸口像是憋著一股氣兒,提不上來嚥不下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兩眼一翻,雙腿一蹬,一命嗚呼了。

    同樣憋氣的還有其他人,一名年約四十,穿著西裝,帶著金絲眼鏡,看起來和呂浩有五分相似的中年男子,陰沉著臉站在病床旁。

    看著自己躺在病床上,翻著白眼的兒子,呂心中更加煩躁,說話都帶著一股火氣:「還沒查出來是什麼原因嗎!」

    一旁一名女子通紅著眼,暗暗抹著眼淚。這女子看起來好似只有三十來歲,不過眼角的魚尾紋洩露了她真實的年紀。

    「不知道,醫生說檢測不出浩兒有什麼病,現在能做的就是留院觀察。他們已經聯繫美國那邊的醫師,盡快趕過來一起診治。」女子的身軀被黑色的職業套裝圍裹著,顯得風韻撩人,然而呂卻一定興趣都沒有。

    「又是觀察觀察,他們不是號稱全上海最頂級的團隊嗎,怎麼連個小病都治不好!」呂勃然大怒,大手一掃,一旁病桌上的水杯應聲而落。

    杯碎的聲音將風韻女子嚇了一跳,女子瞪了呂一眼,沒好氣道:「你在這裡發火有什麼用,有本事去找那陳陽啊,拿杯子發什麼氣!」

    一提起陳陽,呂就像被嚥住一樣,頹然的跌坐下來。

    見此情況,那風韻女子開始不依不饒:「你不是一直吹噓你有多厲害嗎,現在兒子受欺負了,你連個屁都不敢放,算什麼男人!」

    呂越聽越煩躁,猛地大喝:「你個女人知道什麼!那小兔崽子五年前我就想弄死他了!」

    呂一臉咬牙切齒,五年前發生那件事後,他就想幹掉陳陽,可是……

    一想到父親的告誡,呂滿腔怒火像是被潑了涼水一樣,瞬間冷卻下來。

    他無力的揮了揮手,疲憊道:「行了行了,現在治好浩兒最重要,老是這樣也不是個辦法。」

    看著躺在病床上,神志不清的呂浩,呂眼神更顯焦慮。風韻女子本想繼續說兩句,可看著呂的模樣,她硬生生將口中的話語嚥了回來。

    看了翻著白眼的呂浩,風韻女子又開始抹起了眼淚:「浩兒為什麼這麼命苦,好不容易把手臂接上,結果……」

    說著,她又開始小聲抽泣起來。抽泣聲在房間中不停迴盪,呂浩只覺胸中氣悶,他提了提衣領,想要出門透透氣。

    這個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敲響,隨即一道聲音從屋外傳了進來。

    「你好,裡面有人嗎,例行檢查。」

    呂浩連忙起身將門打開,外面一名醫師走了進來。呂浩瞧著醫師有些面熟,在他胸牌上掃了一眼,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

    「是林醫師啊,快快請進。」

    面對這位醫院年輕一代的精英人物,哪怕是呂浩也不能怠慢。這年頭,混的好的醫生地位可不低。

    尤其是上海,這地兒有錢的人海了去了,誰能保證自己沒個病痛什麼的。再多的錢權,也難以換來身體的健康啊。

    若不是自己有點能力,還真請不來這位種子人物為自己兒子治病。要知道這位林醫師可是真正的年輕有為,三十出頭的年紀,正是年富力盛的時候,一手精湛的醫術更是讓人站不絕口,甚至連副市長都常找他診斷調理,可謂是圈子裡炙手可熱的當紅人物。

    那林醫師矜持的點點頭,緩步進屋,來到呂浩身前,林醫師一邊給呂浩診斷,一邊隨口問道:「最近他情況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反覆?」

    還沒等呂開口,一旁的風韻女子搶先道:「還是那樣,躺在床上,話也說不了一句。林醫師,我家小浩到底怎麼了,什麼時候才能復原啊?」

    風韻女子很是擔心,呂浩可是她的命根子,看見自己的寶貝兒子神志不清的躺在床上,她心中像是被刀割一般難受。

    此時呂也顧不得和風韻女子鬥嘴,見林醫師正在呂浩身上檢查,呂連忙走上前去:「是啊林醫師,我家小浩到底怎麼了,怎麼在醫院這麼久也沒見好轉?」

    前面一句話出於關心,後面一句話則難免有些責怪了。

    自己花費了這麼大代價,才讓呂浩進入這件全上海最好的醫院,接受最頂級的治療,然而治療了這麼久,全根本沒見呂浩有任何好轉。

    若不是這家醫院背景實在太大,按照呂的脾氣,早就忍不住大鬧一番了。

    林醫師正在檢查的手停頓了一下,卻依舊低著頭,聲音不溫不火:「呂先生,你的意思是,林某的醫術不過關咯?」

    這句話說出來,呂頓時有些手忙腳亂。這些話他敢對著自己的妻子發牢騷,卻不敢當著林醫師面前說。

    「哪有哪有,林醫師誤會了,我這不是太關心嗎。關心則亂,關心則亂。」

    連忙解釋的呂沒有發現,一直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呂浩,此時突然轉動了下眼珠。

    他的視線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有些迷茫,似乎沒有搞清楚自己的狀況。當他看到眼前的林醫師時,感覺有些奇怪,露出迷惑的表情。

    此時背著呂,低頭檢查的林醫師發現了呂浩的注視。他微微一笑,嘴角上揚,勾起一絲弧度。

    呂浩呆了一下,記憶慢慢浮現出來,眼神變得驚恐無比。他努力張開嘴,想要大喊,然而嘴角張了半天,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見自己一個字都蹦不出來,呂浩心中著急,此時他聽見父親的聲音,努力掙扎,想要引起父親的注意。

    呂浩的努力不是完全無用功,實木大床在呂浩死命的折騰下,發出輕微的「嘎吱」聲。然而此時房間都被呂的聲音充斥,根本沒有人發現呂浩的異樣。

    林醫師彷彿沒有察覺呂浩的驚恐一般,他手裡拿著儀器,在呂浩身上仔細的檢測著。他的動作很細膩,看上去認真無比,任何人都挑不出一根刺來,哪怕是心有怨言的呂和風韻女子,也心有愧疚,感覺自己之前太過著急,誤會了人家林醫師。

    只有呂浩自己知道,那林醫師手指劃過的地方,一點點勁道透入他的身體。呂浩只覺渾身上下都開始顫動起來,一種難以言明的劇痛襲上他的大腦,好似骨髓被人壓斷,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想要放聲嘶吼。

    然而不管他如何努力,他都無法發出一絲聲音,甚至連喘息都沒法做到。

    折騰半天之後,呂浩終於沒有了力氣。他癱軟在床上,渾身軟的像一團爛泥,眼神震驚而絕望。

    這世界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自己父母就在身邊,自己卻找不到求助的方法。

    此時呂浩心中滿是無力,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像是一條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

    「痛嗎?疼嗎?」此時林醫師突然低下身子,用只有呂浩能夠聽到的語氣,在他耳邊輕語。

    他的動作那樣自然,手裡拿著聽診器,就像是在仔細傾聽呂浩的心跳一般,呂和風韻女子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意圖。

    感覺到耳邊癢癢的氣息,呂浩心中更加懼怕。他又驚又怒的瞪著眼前之人,想要用眼光殺死對方,誰知對方微微一笑,對他的怒視毫不在意。

    「是不是感到很無力,很絕望?五年前,那個女孩也是這樣的心情吧?」林醫師的聲音依舊是那麼溫柔,然而他的眼神卻充滿哀傷。

    在那個有著烈日的午後,那個滿懷期待在後校門等著他的女孩,大概也是類似的心情吧。

    希望變成絕望,天堂變成地獄。明明周圍有許多放學的學生,以及來往的路人,偏偏沒有一個人施手搭救。

    但凡有一個人出手,以當時那群學生的心性,根本不會發生後面的事。

    每每念及於此,他的心中就一陣疼痛,疼到滴血。

    呂浩怕了,他是真怕了。他沒有想到,這個瘋子竟然敢在唐家的宴會上動手,他知道他捅了多大的簍子嗎?

    此刻的呂浩根本無法去想這些事情,那個陰暗夜晚的場景再次浮現在他腦海。呂浩的後背瞬間被汗水浸濕,這麼多年來,那晚的恐懼從未從心中退卻,每每想起都會將他從睡夢中驚醒。

    可是和五年前不同,現在的他,哪怕是想要求饒,都沒有這個能力。

    呂浩突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為何要在唐家的宴會上挑釁陳陽。如果他小心避開,陳陽就不會出手,自己就不會遭受這種折磨。

    呂浩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為何要嫉妒陳陽,對馬芸下手。如果沒有那件事,他現在還是那個花花大少,接受萬千少女的崇拜,根本不會有後面那麼多折騰。

    此刻呂浩真想跪在陳陽面前,痛斥自己的過錯,希望祈求陳陽的原諒。可是現在的他,連這一點都辦不到。

    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後悔也沒有用。

    「每個人,都該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陳陽冷冰冰的聲音,在呂浩一臉絕望中,在他耳邊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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