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碾從陳陽嘴角的笑容中感覺到一絲不妥,他歪了歪腦袋,看向陳陽的目光略顯疑惑。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陳陽有些特別,但要說如何特別,他又說不上來。
畢竟眨眼看上去陳陽看起來普普通通,和街上隨便拉到的男人都一樣,實在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特別之處的話,那麼就是他看起來總是隨意,好像不將一切放在心上一樣,這讓邵碾感覺有些不舒服。
恍惚之間,這種感覺好像有些熟悉。
躲在陳陽身後的方貝貝探出頭來,看了看邵碾,又看了看陳陽,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了,總覺得兩人給人的感覺很相像。
尤其是那漫不經心的表情,好像將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上。這種強勢的感覺,方貝貝只在自己爺爺身上看到過。
是錯覺嗎?
還未等方貝貝想清楚這個問題,卻感覺到陳陽身體猛地一震,整個人僵直了起來。陳陽驀地看向一個地方,整個人愣在那裡,表情呆滯。
他看到了什麼?
方貝貝心中好奇,順著陳陽的目光望了過去,看到一道身影一閃而過。
「等等!」一道爆喝響起,方貝貝還未來得及反應,陳陽如同離弦的箭,猛地向人影的方向奔去。
陳陽的速度很快,轉眼之間便來到剛才身影矗立的地方,然而這裡已經空無一人。
「不會,我不會看錯的,一定是她,一定是她!」陳陽喃喃自語,他舉目向四周望去,周圍人影憧憧,又如何能在在數百人之中分辨出那道倩影?
「在那兒!」人影交替之間,陳陽猛地捕捉到一道影子,顧不得多想,整個人飛奔而去。
他沖的太猛,一路之上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那些被撞的人皺著眉頭,返身朝著陳陽就是一個大嘴巴抽了過去,衝著陳陽大吼,「你他媽幹什麼呢!」
這群人本來就是一群尋求刺激叛逆的富二代,平時只有他們欺負人的份兒,怎麼可能忍受這種氣?當場就臉紅脖子粗,做出一副幹架的架勢。
陳陽顧不得解釋,在這一瞬間,他又捕捉到了那道身影,懶得理會這群荷爾蒙分泌過多的小屁孩,他直接扔下他們衝向那道身影。
「我操,小子你不想活了!不想活你就說聲,今兒爺幾個給你鬆鬆筋骨!」
被陳陽如此無視,那幾人瞬間勃然大怒。今天比賽的外圍他們也下了賭注,原本打算弄幾個錢花花,卻不想彭洋不爭氣,到現在都沒回來。
這年頭當紈褲最重要的是什麼?當然是面子!本來下注輸了就已經讓他們很鬧心了,陳陽這一撞更是火上澆油,頓時讓他們炸了。
「那是我朋友,你們幾個這是打算幹什麼?」
就在他們處於火山爆發邊緣的時候,一道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頓時讓幾人身子一僵。
他們僵硬的轉過頭,看到雙手環抱在胸前,一臉清冷的看著他們的方貝貝,頓時感覺冷汗流了出來。
「貝,貝貝……」一人張了張口,艱難的吐出幾個字,那模樣好像舉著千斤頂一樣,彷彿多說一個字就會被壓倒在地。
方貝貝瞄了他們一眼,絲毫不掩飾眼中的不屑之色,冷哼一聲道,「別叫我貝貝,我和你們不熟。」
這句話讓幾人臉一下子漲紅起來,他們好歹也算得上是紈褲之地,走到哪裡不是眾星捧月,生怕被怠慢了,何曾被人用如此鄙夷的語氣說過?
可是面對方貝貝,他們卻一點都強硬不起來,原因無他,兩者的差距實在是太遠了。
如果說圈子也要分等級的話,那麼他們在這個圈子裡頂多算是中等的那一波。按道理來說這個等級已經不低了,到哪裡都能橫著走。
畢竟上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匯聚了整個大陸近四分之一經濟的亞洲金融中心,能在這裡排上號的話,放到哪裡都是一個人物。
可惜這也要看跟誰比,跟那些煤老闆黑老大相比他們自然高高在上俯視眾生,可是和方貝貝一比。不,準確來說是和方家一比,他們頓時相形見絀。
「方,方小姐,剛剛是個誤會。你看,我們不知道他是你朋友。」一名富二代雙手一攤,一臉訕笑,在方貝貝面前唯唯諾諾的解釋道。
他們可不敢觸怒這個大小姐,別看方貝貝和夏倩在一起的時候好像被周圍人孤立了,實際上大多數人都不會參與到她們的鬥爭中。
開什麼玩笑,不管是方家還是夏家,兩家都是不可招惹的龐然大物。她們兩人隨便怎麼鬧都是上層圈子的事兒,其他人要是參與進去,指不定第二天地鐵站裡就多一個乞討賣藝的漢子了。
「是啊是啊,方小姐,這都是誤會,誤會。」
「啊,彭洋回來了,我們還有些事兒,先走了!」
扔下這一句,幾個紈褲飛速對視一眼,立馬找到空隙逃了出去。
方貝貝看著幾個紈褲狼狽的樣子,不屑的「哼」了一聲,目光又望向了陳陽的背影。
「奇怪,那傢伙到底看到了什麼,為什麼這麼激動?」她不解的呢喃道。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對陳陽充滿了好奇,這在方貝貝看來是不可思議的事兒。
如果有人這樣對方貝貝說,說你開始關注某個男人了,方貝貝一定會呲之以鼻。
她方大小姐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對一個男人好奇。更何況,就算是關注,也不可能是陳陽。他看起來不帥不酷,完全不符合方大小姐的審美觀嘛!
陳陽可不關心一個千金大小姐那複雜的心思,有句話叫做女人的心思你別猜,正處於叛逆期的少女就更不要去猜了,她們可以把任何一個男人折磨瘋。
陳陽拼盡全力衝到那道身影的位置,然而留給他的依舊是空蕩蕩的場地。
他不甘心的向著四周掃視著,想要從人群中找到那道身影,然而舉目望去,卻再也無法找到任何蹤跡。
「你在這裡等我嗎?」一道男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陳陽抬頭望去,只見一名車手向他走來。隨手將手套取了下來,彭洋搭在車上,一臉溫和的看著他。
不得不說彭洋有著當小白臉的潛質,如果他去拍電視劇一定能夠大火,那些靠著整容弄出來的韓國棒子根本沒法跟他比,被甩了十條街不止。
如果站在他面前的是一群少女,在他這溫和的笑容下怕是早就驚聲失叫了。哪怕是男人看到彭洋時,也只能酸溜溜的拋下一句,「草,神氣什麼,不就是長得帥點嗎。」
不就是長得帥點嗎,一句話包含了多少辛酸。
陳陽目光在彭洋臉上掃了一眼,又重新回到人群之中掃視。他對彭洋談不上好感,當然也談不上惡感,總而言之,對他來說彭洋就是一個路人甲,完全提不起興趣的那種。
陳陽這無視的態度反而引起了彭洋的注意,都說人是一種犯賤的生物,別人越是不理他,他反而越是想要往上湊。
這不,彭洋就主動的湊了過去。
「你在找什麼?」
彭洋走到陳陽身前,剛好擋到陳陽的視線。陳陽不得不收回目光,微微皺起了眉頭。
「你幹嘛?」他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句,語氣中充滿了不耐。
他現在正在搜尋著艾米的身影,陳陽百分百肯定,剛才那一閃而過的影子,絕對是艾米!
陳陽對於自己的六識一向很自信,雖然只和艾米接觸了短短幾天時間,但是她的音容相貌已經完全留在他心裡,根本無法忘卻。
他清楚的知道,艾米這是在躲他。以前他不瞭解,在趙權揭開一切之後,他便明白過來了,於是他來到了上海。
彭洋注意到陳陽根本沒將心思放在他心上,依舊在搜尋著什麼,也不點破。他往前一站,再一次恰到好處的擋到了陳陽的視線。
「你的車開的很不錯,怎麼辦到的?」
哪怕他一直裝作對這件事兒毫不在意的樣子,此時也終於問了出來。
在賽車這一方面,彭洋一直有著絕對的自信,哪怕他不曾像邵碾一樣未曾一敗,他也一直認為自己是最棒的。
他一直認為,一個真正的強者,不是沒有敗績,而是要學會在失敗中認清自己的弱點,變得更強。
正是秉著這種信念,他成長到今天這個程度,哪怕是那些職業車手,面對他時都不敢說有必勝的把握。
所以哪怕是他今天輸了,他也沒有將這件事兒放在心上。勝者這種東西被其他人所看中,但在他眼裡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在彭洋眼中,只有變強,變強,再變強。
不管是生活,還是事業,這是他的人生理念。
對於陳陽,他感到非常有意思。他感覺陳陽身上有種東西非常吸引他,似乎這種東西能夠解開他心中的某種疑惑,所以他一到終點就立馬來找陳陽了。
這些東西陳陽並不清楚,否則他一定會將彭洋化作危險生物,離得遠遠的。
一個大男人,對什麼感興趣不好,偏偏對一個男人感興趣,這不是找抽嗎?
被彭洋擋住視線,陳陽不得不收回目光,恰好聽到彭洋的疑惑。
「很簡單,你不敢拚命。」陳陽面無表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