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今天我來不是為難你的,這個人想給我妹妹下藥,你知道該怎麼處理吧。」陳陽吸了一口煙,淡淡說道。
他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一點起伏,落在虎彪耳裡卻宛若驚雷。
「什麼?他竟然敢下藥!」虎彪一臉震驚,看向男生的目光帶上了一絲不善。
每個場子都有每個場子的規矩,有些場子是可以飄粉,找小姐的,但是有些場子卻不行。繆斯就是一家比較正規的場子,它有很多規定,一般也沒啥人敢觸犯。
對人下藥,用強,顯然不符合繆斯的規矩。不過一般的癮君子或者有底案的人都會被備註起來,遇到這些人一般場子會恭恭敬敬請對方離開,或保證對方不會違反規定。
這群人不過是些學生而已,所以沒有備案,加上一些道聽途說,以為夜場就是一個混亂的地方,才會敢在場子裡下藥。現在被人發現,他們就危險了。
那個叫小遠的人還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見到虎彪來了之後,他像是抱住了大腿,對著虎彪不斷哭訴。
「住嘴!」虎彪一聲大喝,面色鐵青。今天這事兒鬧大了,竟然有人敢在場子裡下藥,而且對像還是陳陽的妹妹,他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深呼一口氣,虎彪轉過頭對著陳陽嚴肅道,「小陽哥,這件事兒我會給你一個交代,要手還是要腳,或者一起?」
虎彪眼中閃過一絲凶光,打算用道上的手段來解決。
陳陽自然知道虎彪的意思,陳陽要是選擇手的話,那麼就打斷小遠的手。要是要腳的話,就打斷小遠的腳。這種斷是真正地斷,連筋都一起挑斷,完全沒有康復的可能。
若是平常,小遠雖然也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但不會像這樣出口就是斷手斷腳。但是這次他把事兒鬧大了,鬧到了陳陽身上,而恰恰虎彪認識陳陽。
不止認識,他還知道陳陽是最不能得罪的那種人,如果打斷小遠的手腳能夠平息陳陽的怒火,他會毫不猶豫的則樣做。
陳陽將手上的煙抽完,扔在小遠身上,一腳踩了下去。小遠被煙頭一燙,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一旁跟著小遠一起來的人都嚇傻了,他們不過是一群喜歡玩鬧的學生而已,哪裡見過這種大場面?看見小遠那淒慘的模樣,他們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彪子,我說了我不是來找事兒的。今天他雖然對我妹妹下藥,不過並沒有出事兒,斷手斷腳就算了。懲罰一下,給他長點記性。」陳陽平靜道。
虎彪仔細打量著陳陽,終於確定陳陽是認真的,於是點頭道,「好的小陽哥,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的。給我把他帶走,教他一下規矩。」
虎彪說著,對著身後一揮手,立馬有兩名小弟上前來,架著慘叫不止的小遠脫了出去。
直到小遠的慘叫聲消失在走廊後,虎彪才道,「那麼小陽哥,我就不打擾你辦事兒了,有時間聚聚。對了,嚴老大很想你。」
虎彪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出了這麼一番話。說完之後他弓著身子,倒退著出了包廂。
從洗手間激鬥,到虎彪出現處理完這些事兒,一共只用了不到十分鐘。直到虎彪離開後,陳陽才吐了一口氣,感到一陣疲憊。他一回頭,卻見齊曉冉直直的盯著他。
「你看我幹嘛。」陳陽嚇了一跳,對他來說被一個女人盯著絕不是什麼好事兒,他好像天生和女人犯沖,只要和女人沾惹上關係,就會遇到一堆又一堆的麻煩。
陳陽是個討厭麻煩的人,所以他一直盡量避免麻煩。
「沒什麼,你怎麼會認識虎彪?」齊曉冉道,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陳陽了。最開始她以為陳陽是個不解風情的楞木頭,接下來發現陳陽醫術不錯,到聽了故事之後感覺陳陽也是個有故事的人,直到方纔,這種印象又被推翻了。
陳陽就好像一個謎團,越是解開越會發現他的神秘。他總是能夠在不經意間展現出讓人眼睛一亮的東西,這種神秘的氣質讓人著迷欲罷不能。
「沒什麼,只是救過一個人而已。」陳陽淡淡道,對於過去的事情他不想多說,就像他奶奶說的一樣,過去了的就過去了,不要再提及。
齊曉冉是個媽媽桑,作為一個媽媽桑一定要聰明,這樣才能知道顧客要什麼,不要什麼,否則她早就被激烈的市場競爭給淘汰了。
就算是做小姐也是有競爭的,每年都有那麼多人下海,這些人或者年輕或者漂亮,這些是她們的資本。能在如此激烈的競爭中生存下來,齊曉冉自然有她的獨到之處。
所以她一下子就猜出了陳陽的情緒,便乖乖地不再追問。
實際上陳陽並沒有騙她,他之所以會認識虎彪,確實是因為救了一個人。正是因為那個人,讓陳陽的中學生活一片混亂,最後在奶奶的教育下幡然醒悟,重新回到了學校。
如今見到虎彪,陳陽不由想到那段日子,那確實是一段難以忘記的日子。
「我去找朵朵。」陳陽說著,向著洗手間走去。剛才一切發生的太快,他都還沒有看到顏朵朵呢。
這個洗手間分為兩層,外面一層用來洗手,裡面一層被隔斷來做衛生間。顏朵朵不在外面,那麼肯定就在裡面。
陳陽一打開門,果然看到顏朵朵,這女孩扶著牆壁,對著廁所不停的嘔吐,看樣子喝了不少。當陳陽進來的時候,顏朵朵轉過頭,一臉迷糊。
「你是誰?」她問道,忍不住打了個嗝,噴了陳陽一臉酒氣。喝成這樣,也難怪她沒有發現外面的動靜。
陳陽一臉厭惡的轉過頭,他並不反對喝酒,但是很明顯顏朵朵還沒有到可以酗酒的年齡。
「清醒下吧。」他拿出銀針在顏朵朵身上紮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顏朵朵剛要開口說話,忽然喉嚨一湧,連忙轉過身對著廁所又吐了起來。
和之前的乾嘔不同,這一次顏朵朵稀里嘩啦的,吐了一大堆東西。
陳陽看了看,大多是酒水,中間也混雜著一些水果,想來對方想要將顏朵朵灌醉,然後再伺機下藥吧。
也許他們想把藥也省下來,畢竟對於一群學生來說,那些迷藥還是很值錢的。
吐了好半天,把胃裡的酒水都吐空了,顏朵朵終於清醒了一些。當她發現陳陽也站在洗手間的時候,頓時驚叫起來,「你怎麼在這裡!你給我出去!出去!」
她將陳陽往外推,可是她又怎麼推得動陳陽?
「夠了!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陳陽一聲怒喝,指著醉醺醺的顏朵朵喝罵。他發現自從遇到顏朵朵之後,他發的火比他之前四年加起來的還要多。如果不是因為她是田宓的妹妹,陳陽才不會搭理這麼個小太妹。
除了怒其不爭之外,更多的是對顏朵朵不自愛的惋惜。這麼一個可愛的女孩子,怎麼就走上了這麼一條道路呢?
實際上連陳陽都沒有發現,除了因為田宓的托付之外,讓他如此關心顏朵朵的還有一個原因,便是他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在那段浪蕩的歲月裡,陳陽做了很多錯事兒,這些事情直到現在他都無法釋懷。在遇到顏朵朵後,他好似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他不想讓那些事情在顏朵朵身上重演,所以他想阻止。
「我怎麼樣管你什麼事兒,我才不要你管呢,你給我出去!小遠,方川,給我把這個傢伙趕出去!」顏朵朵叫嚷道,被燙成波浪頭的綠色頭髮甩在陳陽臉上,讓陳陽皺起了眉頭。
「小遠?你是在說你的那幾個同學吧。你知道他們打算對你做什麼嗎,他們打算給你下藥,然後對你**!」陳陽冷笑。
這個年紀的女生根本分不清什麼是好什麼是壞,以為送點東西說些甜言蜜語帶著到處玩玩兒就是愛了,殊不知對方的目的只是為了上床而已。
顏朵朵愣了一下,陳陽分明從她眼中看到一絲疑惑,一絲惶恐,不過很快她又變成一副兇惡的樣子。
「你是誰啊!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同學!你個死變態,闖進廁所幹什麼,快給我出去!」顏朵朵又推了陳陽兩下,發現陳陽紋絲不動後,她氣呼呼向外走去,「你不走,我走!」
可是她酒還沒醒,走路東倒西歪的,好似隨時都會摔倒一樣。陳陽再也看不下去,上前一把將摟起顏朵朵抗在肩上,背了出去。
「你幹什麼!死變態,放我下來!」顏朵朵嚇了一跳,在陳陽肩上不斷掙扎著,用拳頭捶打陳陽,用腿踢陳陽。
洗手間門口的齊曉冉看到眼前這一幕,一臉古怪。陳陽可沒這個閒心跟她解釋,他語氣生硬道,「把她的包拿過來。」
在虎彪離開之後,房間裡的學生得到了陳陽的允許,早就四散而去。偌大的包廂,除了三個人以外沒有其他人。
齊曉冉很快找到了顏朵朵的包,接過包之後,陳陽道,「你先回去,我送她回家。」
說著,他扛著顏朵朵便出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