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權是陳陽的發小,兩人從小一個院子裡長大的。和陳陽不同的是,趙權性格開朗外向,很受女生的喜歡。
在陳陽還在苦練童子功的時候,趙權已經帶著小女生去賓館開房了。當陳陽在努力考公務員的時候,趙權已經成了學校裡名聲遐邇的花花公子了。
外人很難想像,兩個性格完全不同的人是如何成為朋友的。對於這一點陳陽也很疑惑,最後只能歸納為上輩子沒積德,砸了寡婦家的窗戶,才會認識這麼個禽獸。
因為趙權很窮,不是一般的窮,是非常窮。但是趙權的窮不是因為家庭的貧困,而是因為這丫的所有錢都花在女人身上了。所以這傢伙平時不打電話,一打電話絕對是借錢的!
不過這次在聽到趙權的話時,陳陽忍不住一愣,這個世界有很多錯覺,比如手機震動,敲門,還有誰喜歡你。
但陳陽一直認為自己是個老實的孩子,老實的孩子是不應該有那麼多錯覺的。於是,在聽到趙權的話之後,他立馬給出了自己的答案,「萬麗?我不認識啊!」
聽到陳陽的話後,趙權也愣了,「不認識?不可能啊!她說是找你。」
這一下子陳陽也愣了,他知道趙權是不會騙他的,或者說趙權只對騙女人有興趣。當然,在趙權嘴裡那不叫騙,那叫「給她們一個美好的幻想!」想了想,陳陽遲疑道,「會不會是藉故搭你的訕?」
這件事不是沒有發生過,初中時曾經有人給陳陽遞情書,那個時候的陳陽還是純情少年一枚,接到情書的時候臉都紅了。在一群同學的起哄下,陳陽略顯羞澀的撕開情書,情書裡面還有一封情書,不同的是上面多了張紙條——請轉交給趙權同學。
從那以後,陳陽再也不收情書,並且遇到類似的事件全都嚴詞拒絕。
「靠!那小妞果然是找我的啊,我就說她怎麼可能對我無動於衷,藏得挺深的啊……」
趙權在電話那頭一陣咕嚕。陳陽對趙權的泡妞史可沒啥興趣,聞言直接道,「還有事兒沒,沒事兒我可就掛啦。」
但很快陳陽就為自己的嘴賤付出了代價,你說你沒事兒直接就把電話掛了得了,幹嘛多此一問啊!
果然,只聽電話那頭趙權話語為之一滯,很快他就用那青澀中帶著羞澀的聲音說了出來,「老方,哥哥最近手頭緊,你看是不是……」
借錢!果然是借錢!
陳陽恨不得馬上將手機扔了,或者裝作信號不好沒有聽到這話。但考慮到趙權那傢伙的德性,一定會厚顏無恥的再打過來,打不通就一哭二鬧三上吊,搞得好像陳陽將他拋棄一樣。
搖了搖頭,陳陽倒不是覺得借錢給他怎麼樣,關鍵是這傢伙成天都浪跡在花叢之中,二十好幾的人了,也沒見他穩定一點。
月初夜場酒店大排檔,月中稀飯泡麵自來水,說的就是他。
「行,要多少。」陳陽無奈道,那邊的趙權大喜過望,「兩千!這次只要兩千!老方還是你夠意思,我要是女的一定會愛上你!」
聽那口氣,要不是在電話那頭估計這丫的都能飛過來。
「行了行了,你這傢伙,少給我找點麻煩就沒事兒了。我說你這麼大一個人了,就沒想過穩定一點?」陳陽不耐煩的打斷道,不過類似的話語他以前也說過很多次,每次趙權都是大言不慚的道,「我可是要千人斬的男人,怎麼可以在這裡停下腳步!」
換一個人或許會覺得趙權是在吹牛,不過陳陽可是和這傢伙從小一起長大。高中畢業趙權家擺謝師宴的時候,他將自己的前女友們邀請來,整整坐了兩桌!
板著指頭算算,趙權現在也算是個百人斬了。努力一把,再過幾年可能會完成千人斬這個宏偉的目標。而且有著陳陽以前給他配的那些保健藥,丫也不至於鬧腎虛。
雖然在那以後陳陽一度很後悔,認為自己太純潔,配的那些藥幫助這個禽獸不知禍害多少女孩子。每當這時趙權就拍著陳陽的肩膀說,「你要這樣想,那些女孩子在遇到我之前是空虛寂寞的,在遇到我之後是充實美好的,你的藥造福了廣大寂寞女性,給她們送去陽光般的溫暖!」
陳陽聽著很感動,然後對他默默的豎起了中指。
果然,電話那頭趙權又開始吹噓起來,陳陽懶得再聽,直接把電話給掛了。打開電腦,登陸網上銀行,陳陽將兩千塊錢打了過去。身上帶著幾千塊錢,陳陽總覺得不太踏實,所以今兒一早他就去把錢給存了。
打完錢之後,陳陽又坐回了位置上去看書,不過這看了半天卻再也看不下去。將書收起來,陳陽望了空蕩蕩的店舖,一聲哀歎。
除了大清早那一陣子熱鬧了一下之外,整個店舖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不過話又說回來,誰沒事兒早上來買情趣用品啊。陳陽琢磨著,自己是不是該調整下營業時間。
直到下午六點,店裡也就賣出去幾盒避孕套,連根按摩棒都沒人買。不過換位想一想,在這春歸路賣按摩棒,這不是和人家小姐們搶生意嗎?
看看空蕩蕩的大街,陳陽想了想,先將門關上,然後出去吃飯。
在陳陽去吃飯的時候,芳曉萍已經回到家裡,並且給張月生打了個電話。雖然不相信周叢是房管局的官員,但是這件事兒就像是一根刺一樣卡在她心上,讓她寢食難安。因此一回家,她就迫不及待的打了電話。
張月生因為張世天的事情正在發火,張家就這麼一根獨苗,現在竟然出了生育上的問題,這讓張月生如何不冒火?因為這件事兒,張月生見誰都火大,不知多少前來辦理事務的老百姓被他百般刁難。周圍的普通員工也不知張月生怎麼了,見他面色如此難看,見了他都繞道走。
接到芳曉萍的電話後,張月生沒好氣的開口就是一通亂罵,「打電話來幹什麼,事情辦好沒有?」
知道芳曉萍和陳陽之間的關係是源於一個意外,當時芳曉萍正在張月生這裡咨詢房產過戶的手續,恰好張月生接到了張世天的電話。在電話裡張世天哭哭嚷嚷的將自己病了的事兒告訴張月生,並且一口咬定是陳陽做的。
當時芳曉萍在旁邊聽到陳陽的名字,以為陳陽和張世天是好朋友,一興奮之下連忙說出自己和陳陽的關係。事後才知道,兩人雖然是同學,但關係並不好,甚至還有仇,頓時讓芳曉萍傻眼了。
不過緊接著芳曉萍就高興起來,她早就瞅著陳陽名下的那些房產,只是顧及陳陽消失的父親,所以一直沒敢下手。一晃近十年過去了,陳建華一直沒有出現,芳曉萍估摸著他可能不會再回來了,甚至惡意一些想,說不定他出事兒去世了。加上陳陽越長越大,頻繁的給她打電話希望收回房子,芳曉萍一咬牙,決定現在下手。
由於身上掛著監護人的名義,所以芳曉萍做許多事情都非常順手,可是那房子產權上畢竟掛著陳陽的名字,如果沒有陳陽簽字的話,她很難將房產過戶。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陳陽得罪了張月生,放以前來說是件壞事,可對現在的芳曉萍來說,簡直是件天大的喜事!
還有什麼比困了想打瞌睡,別人就送枕頭來更讓人愉快的事情嗎?沒有!所以得到雖然被張月生一頓惡語交加,但是芳曉萍不但不生氣,反而一臉笑容,讓人懷疑她是否有受虐傾向。
在芳曉萍心裡,她才不管兩人之間有什麼恩怨呢,甚至恩怨越深越好,最好陳陽把張月生往死裡得罪!
「沒,沒有,那小子說他才不道歉呢,他就是要讓你們張家絕後,還說了很多很難聽的話。」芳曉萍索性連添油加醋都剩了,自己將自己準備好的一堆說辭拿了出來。
作為陳陽的監護人,芳曉萍自然知道陳陽從小跟著老爺子學習醫術。雖然芳曉萍對中醫那一套一向嗤之以鼻,不過這並不妨礙她用來搬弄是非。在她的話語裡,陳陽靠著一手醫術飛揚跋扈,和張家不死不休,勢要將張家斷子絕孫!
如果陳陽聽到這番話,一定會目瞪口呆,這女人搬弄起是非來著實厲害,尤其是對方還是自己的親戚!
張月生一聽這話就怒了,暗算我兒子不說,竟然還想讓我張家斷子絕孫,好狠毒的心啊!
「他真的這樣說的?」張月生怒火中燒,他根本沒有懷疑芳曉萍的話,實際上不論陳陽道歉與否,他早就決定要給陳陽一個好看,芳曉萍這番話不過是省卻了張月生藉機羞辱陳陽的一個過程罷了。
芳曉萍聽張月生的語氣,頓覺有戲,連忙添油加醋道,「是啊是啊,那小子就是這樣說的。我說這件事是你做的,就應該去道歉。那小子不但拒絕,還所張家算什麼東西,也配讓他道歉!」
她也算是豁出去了,現在已經和陳陽撕破了臉,想要以正常的方式從陳陽手中繼承房產已成不可能,那麼接下來只能依靠張月生了。
兩人的關係越差,那麼她的計劃便越有可能成功,因此芳曉萍不斷激化著兩人之間的矛盾,力求讓他們無法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