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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61 起念斷,留情必生災。 文 / 沙風彌城

    僧不飽食,除豬八戒這個吃化之外。撤了席面,就開始長談起來。

    布金蟬寺中的寺僧好奇唐三藏的來因,唐三藏自然將一番早爛熟於心的台詞說得是激情澎湃,惹得一眾和尚都對東土起了嚮往之心。

    唐三藏卻是對這布金蟬寺中的金蟬二字感到困惑,便問道:「這金蟬二字,是否刻錯了?」

    寺中住持想了想,說道:「其實也不算錯。我們這寺原是捨衛國給孤獨園寺,又名祗園,是給孤獨長老請佛講經,布金磚鋪地,所以又叫布金禪寺。只是這給孤獨長者向來居在捨衛國,這園無人打理就落了荒蕪,後來佛祖的二弟子金蟬子便接手了這園子,彼時叫金蟬寺。等金蟬子輪迴之後,給孤獨長者的後人便贖回此寺,卻沒有改寺名,只在前頭加了個布字。」

    唐三藏點了點頭,原來還真和金蟬子有關係。

    寺中住持說道:「寺後還有祗完基址,和金蟬子故居。近年間,若遇大雨滂沱,時有金沙流溢。若是有些造化的,便能拾著些。」

    豬八戒本來沒精打采的,聽了這話立即繃直身子,問道:「此話果真?」

    唐三藏問道:「剛進寶山的時候,見到門前有不少騾馬車行,這是為何?」

    寺中住持笑道:「這也是金蟬子尊者留下的善事。東西往來行腳商頗多,而少客店。於是金蟬子便容留行腳過路之人在那處暫歇。所以這裡又叫百腳山。山下有座雞鳴關,這段時間不知怎麼的生了幾個蜈蚣精,常在路邊傷人,雖不致命卻也駭人。師父們若是要上路,可從雞鳴關下小道而去。」

    唐三藏笑了笑,說道:「無妨。這一路也見識過無數妖魔鬼怪,卻不會在這西方反而嚇倒。」

    寺中僧眾又和唐三藏閒聊了些許時間,才告辭而去。

    唐三藏便把小沙彌丟給沙和尚,不管那已經睡下的豬八戒。帶上孫猴子兩人在月下閒行。

    剛走沒兩步,就又見寺僧領著一個人走過來,說道:「我們的老師爺要見見中華人物。」

    唐三藏連忙上前兩步,卻看見一個手持竹杖的老和尚。

    那老和尚見禮道:「你可是中華來的師父?」

    唐三藏道:「不敢當。貧僧確是從東土而來。」

    那老和尚又問道:「老師高壽?」

    唐三藏奇怪這老和尚的問話,於是說道:「虛度四十餘年光陰。敢問老院尊高壽?」

    那老和尚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比老師癡長一花甲。」

    「竟有百歲高齡。」唐三藏讚歎道:「看老院尊風豹,倒是神清目朗,不見蒼蒼之態。」

    孫猴子在一旁冷笑,才一百歲,在俺老孫面算個丁丁。

    那老和尚笑道:「不行了,人老眼花,你若不在近前,我便瞧不見你。」

    唐三藏說道:「不知老院主深夜見我,可有要事?」

    「你可是江流之客?」那老和尚笑問道。

    唐三藏一時不明白這話什麼意思。猛然間想到唐僧的身世豈不就是江流兒,而且自己也是居住在江邊。

    「老院主如何知道的?」唐三藏訝然道。

    那老和尚點了點頭,垂長的眼袋都晃來晃去,說道:「那就是你了。」

    唐三藏說道:「老院主這是?」

    那老和尚說道:「數代前傳來下的訊息,說是五百年內會有個中華來的人物拜訪本寺。金蟬子尊者留了件東西給他。這五百來我偏院只傳了五脈,我便是這第五個,總算是等到了你了。」

    「不知是何物?」唐三藏問道,金蟬子如此鄭重其事的東西,肯定不是凡物。

    那老和尚說道:「你不是要去給孤園舊址麼,旁邊就是金蟬子故居,東西就在裡面。你自己去拿吧。」

    「老院主不隨我去?」唐三藏問道。

    那老和尚搖了搖手,說道:「我等福薄,吃受不起。」

    唐三藏看著老和尚被攙走,然後問孫猴子道:「你說金蟬子會給我留什麼東西?」

    孫猴子道:「那得問你自己。」

    唐三藏愣了,說道:「為什麼問我自己?」

    孫猴子道:「你不是金蟬子轉世麼。不就是給五百年後的自己留個東西麼。俺老孫只是不想這麼幹,不然留的東西多了去了。」

    「我靠。死猴子。他那是掛了之後,轉生成我的。你那是被壓在五行山牢教了五百年。」唐三藏罵道。

    孫猴子「切」了一聲,不理會唐三藏的話。

    唐三藏也懶得和一隻畜牲生氣,於是便向給孤園舊址走去。

    沿著長廊盤旋數道彎,之後廊盡。現出一條碎石相疊的小徑,再走數百步,便有一座殘舊的小院出現在唐三藏面前。

    小院清幽,翠苔結青籐,門扉微掩。

    院子裡卻十分乾淨,沒有積塵。想來寺中每天有人來淨掃,卻沒有打破這院子裡的自然。

    藉著月色,唐三藏緩緩觀賞,感受著數百年前的風味。

    轉了一會兒,又走到金蟬子故居之前,在石台上坐了一會兒,正打算進房裡看看,金蟬子給他留了什麼東西呢,忽然一陣啼哭之聲傳來,嚇了唐三藏

    一跳。

    「悟空!」唐三藏低叫了一聲,孫猴子立時趕到,問道:「師父,叫我什麼事?」

    唐三藏道:「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聲音?」

    「奇怪的聲音?沒有。只是聽到有個女人在哭。」孫猴子說道。

    唐三藏瞪了他一眼,罵道:「深更半夜,在和尚廟裡聽到一個女人在哭,這特麼的還不算奇怪麼?」

    孫猴子摳了摳鼻子,彈出一坨鼻屎,淡定地說道:「你這麼一說,好像不確實有點奇怪。不過,那又怎麼了?」

    唐三藏罵道:「什麼叫那又怎麼了,萬一是女鬼呢。她要來抓為師,想要奪去為師的元陽之體怎麼辦?」

    孫猴子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師父應該是巴不得吧。」

    「我靠,猴子,你要不要這麼懂為師。」唐三藏無語了,說道:「還是先確認一下有沒有危險吧。」

    孫猴了不耐煩的說道:「放心,沒有危險。裡面確實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唐三藏奇怪道:「沒理由啊,難道五百年我同情自己是個處男,所以在這裡留個女人給我?」

    孫猴子翻了個白眼,罵道:「真要留了個女人,都五百年了,變成了白骨精了還差不多。」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唐三藏問道。

    孫猴子抬起金箍棒指了指門,說道:「既然是人,你進去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唐三藏扭抳道:「可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多不好,孔曰……」

    「曰你個頭,你是和尚人,念個毛線的孔曰。給我進去。」孫猴子一棒子戳在唐三藏的屁股上,把他推了進去。

    唐三藏只覺菊花一緊,正要回頭罵兩句,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推了進來。

    房間裡果然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最重要的還是極具異域風情。

    「貧僧唐三藏見過姑娘,不知姑娘所因何事在這裡痛哭?」唐三藏作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見禮問道。

    那少女看著唐三藏忽然衝進來,嚇了一跳,縮著身子,怯怯地看著他,等發現唐三藏並無惡意的時候,才幽幽地說道:「我是誰呢,我也不知道。只曉得一覺睡醒就莫明到了這裡。」

    「那姑娘可還記得家人是何模樣?」唐三藏眉峰一急,這就麻煩了,不但是個迷途女,還失憶了。這可就不好幫你了。

    那少女搖了搖頭,苦笑說道:「什麼也不記得了,只記得哭。」

    唐三藏說道:「那就麻煩了,信息太少,貧僧也幫不上什麼忙。」

    那少女擦去眼淚,笑道:「你能陪我說上兩句話,便是極好了。寺裡的和尚都畏我如蛇蠍,沒有人敢和我說話的。」

    唐三藏道:「姑娘多慮了。許是他們是礙於清規吧。畢竟寺中留居女子,有傷寺中名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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