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事外出了,就一更。明天萬字補過。)
山接雲霄,峰入半空。
放眼一望,雜樹萬千,飛禽遍翔。
向陽之處,似是春來,奼紫嫣紅滿目。
背陰之所,臘雪猶存,頑冰百太結崖。
孫猴子三人在半空裡掠行,不多時便過了千里,來到了陷空山上方。
豬八戒看著這山嶺,忽然說道:「猴哥啊,這山如此險峻,必有妖邪。」
孫猴子瞪了豬八戒一眼,懶得理他。
沙和尚卻是譏諷道:「白癡。」
豬八戒說道:「我這不是看著氣氛太壓抑了,想緩和一下嘛。」
孫猴子說道:「既然如此,我和沙師弟在這裡等著,你去打探情況。」
豬八戒愣了,急道:「我說猴哥啊,這山嶺太過險惡,說不定精怪不只一兩個,老豬我一個人怕是敵不過。」
孫猴子道:「要你去就去,哪那麼多屁話。」
豬八戒無奈了,只得按落雲頭,在一處小山崗下地。
為了安全起見,豬八戒召出了九齒釘鈀,捏在手裡,回頭看了看孫猴子,發現他有沒半點叫住他的意思,只得硬著頭皮去打聽情況了。
……
無底洞中,一銀一白,兩個女子相對站立,默然無語。
銀銀女子忽然嘴角一扯,淡淡地說道:「姐姐到是好興致,抓了個小沙彌,莫不是想償償鮮肉?」
白色女子卻是地湧夫人,昨日她隨孫猴子出來抓這銀白色女子,但是半路卻帶著小沙彌走了。這時候卻和這銀鱗盜獸在這無底洞中相遇,卻不知道是為何。
地湧夫人說道:「銀鱗,你抓那唐三藏想做什麼。你我的壽命本就漫長,何必背上這險事。」
銀色女子笑道:「我本不過是東海一鮫人,幼時被人販到西天,最後淪落進了三藏玄閣。蒙你所賜。得到了後半截香花寶燭,有了今日的法身。但是終究不是本身所修,不能持固。這唐三藏世人都傳他的肉能長生不老,我倒真想試試。」
地湧夫人搖頭道:「你不必說這些假話來騙我。那香花寶燭也是我從燃燈古佛處偷來的,按我的資質也只能消化半截,另一半給你吃去,我也倒不懊惱。只是另外的東西。你必須還給我。」
銀鱗盜獸笑了笑,說道:「你說的是那兩聲生牌,還是那一冊名錄?」
地湧夫人臉上浮現出怒容,說道:「不要故意挑釁我。你知道我脾氣不好。」
銀鱗盜獸笑道:「我知道你脾氣不好,所以從前我一直忍著。但是如今。我不想再忍,也不必再忍。」
地湧夫人皺眉道:「你究竟想要什麼?」
銀鱗盜獸道:「我想要的也不多,但你卻未必給的起。」
地湧夫人道:「莫得寸進尺,否則死無葬身之地。」
銀鱗盜獸笑道:「我們鮫人自離了海底,便再無葬地。枯骨腐肉而已,被人啄吃食盡。又有什麼關係。」
地湧夫人拳頭捏得有些發紅,但還是按耐下了心頭的怒意,說道:「你應該知道把我惹毛了會有什麼後果。」
銀鱗盜獸道:「切,你能殺得了我麼?」
「不妨試試。」地湧夫人的話音剛落,驀然間張嘴呼出一段刺耳的嘶鳴,聲波震盪,幾乎把石壁都給震成了碎沫。
那銀鱗盜獸似是早有所料,從懷中掏出一把靈牌,畫了個圓便遞了出去。
靈牌畫圓之處。驀然間散出一圈金光,一股霸烈殺氣便從中噴湧而出。不但化解了這刺人耳膜的聲波,還將地湧夫人給擊飛了出去。
地湧夫人身形一蕩,半空裡打了個折,雙手一併,便召喚出了兩柄長劍。
劍嘯如雷,游龍不悔。
頃刻間數百道劍花便綻得層層疊疊,捲得空氣啪啪爆響。
銀鱗盜獸輕退數步,張口一吐,數道透明如紗的絲繩噴了出去,迎風成網,將劍花兜劍。
地湧夫人冷喝道:「你兜得住麼。」
手上再一用勁,口中唸唸不止,只見兩劍之尖又加持了一道淺淡的佛光。
白色的劍花,添了一圈金色的佛光,猶如數百個如來,在劍尖對著銀鱗盜獸凝目而視。
銀鱗盜獸感覺到那佛光劍花帶來的無上威壓,不由得心神一滯,好半天才吐出胸中郁氣。
哧啦——
銀鱗盜獸探空一抓,撕裂了空間,摸出了一柄怪異的長刺,直破虛影,迎向了地湧夫人的劍尖。
地湧夫人眼中異色一閃,她認出這根怪刺分明就是香花寶燭的燭台。
兩尖相抵,激起罡風四爆。
地湧夫人和銀鱗盜獸也是乍合即分,相互怒目而視。
「倒不曾想,你居然會把這燭台給用出來。」地湧夫人道。
銀鱗盜獸道:「古佛之物,哪怕只是一根體毛,也是無上法寶。更何況是受了數萬年佛意熏陶的燭台。」
地湧夫人道:「我看你也不是蠢人,為什
麼卻做這等蠢事?」
銀鱗盜獸卻道:「你是什麼人,不必你來置喙。我倒是想不到,你這西天出來的佛妖,卻做了天庭的走狗。」
地湧夫人惱道:「我不是佛妖,也不是什麼走狗。我只想做我自己。」
銀鱗盜獸卻不信,說道:「那天王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居然令你在這洞裡安放了他們的生時靈牌。」
地湧夫人道:「這與你無關,你最好把靈牌還我。」
銀鱗盜獸道:「我越來越好奇,站在你身後的人是誰了。」
地湧夫人冷笑道:「我更好奇你背後的人是誰?」
銀鱗盜獸面色一冷,說道:「你什麼意思。我背後可沒有什麼人。」
地湧夫人不屑道:「你當別人跟你一樣傻麼。」
銀鱗盜獸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地湧夫人笑道:「若無人指點你,就憑你連通靈異種也稱不上的下等鮫人,會知道香花寶燭的妙用?」
銀鱗盜獸面色一冷,說道:「少廢話,死來。」
一刺,兩刺,三刺……
如龍抖尾,銀鱗盜獸手上的香花燭台只一個瞬間抖了數百次,交織成一片暴雨梨花。向地湧夫人撲面罩來。
地湧夫人卻是不是懼,冷然一笑,雙劍相交,帶一道佛光叉出一道屏障,猛喝一聲,甩了出去。
銀鱗盜獸卻是詭異一笑,身化為三。齊齊攻向地湧夫人。
地湧夫人心中一驚,她何時學會了分身之術,正詫異間,其中一個已經攻到了面門。地湧夫人連忙招架。只是雙劍難敵六手,不多時便落了下風。
最後一招失策。被那銀鱗盜獸偷襲得手,雙劍也落到了地上。
銀鱗盜獸見機不可失,便趁機上前制住了地湧夫人,然後笑吟吟地說道:「嘿嘿,怎麼樣,還不是落到了我的手裡?」
地湧夫人冷笑道:「你又能奈我何?」
銀鱗盜獸道:「我從別人那裡得來了一門吞噬神通。之前只是吞了些凡僧妖獸,還不曾吞過有些道行的仙妖,正好借你一試。」
地湧夫人臉上疑色不定,還以為這銀鱗盜獸只是扯來嚇她的,便佯笑不止。
銀鱗盜獸卻不管其他,立即將地湧夫人扒光了,提到了一處乾淨的地方,然後畫出了一處怪異的四角符陣,每角各滴一滴她和地湧夫人的鮮血。又把香花燭台放在正中。
「你想做什麼?」地湧夫人不明白銀鱗盜獸在做什麼,只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銀鱗盜獸笑道:「不是說了麼。將你吞進我肚中去。到時候你和我融為了一體,想來也不怕那隻猴子了。」
地湧夫人看了一眼那陣法,忽然覺得有些眼熟,說道:「你是玄宗的人,你不是真的銀鱗盜獸。」
銀鱗盜獸一愣,沒有想到這地湧夫人意然憑陣圖認出了她的來歷,便笑道:「你很聰明。可惜遲了。」
地湧夫人道:「既然要死了,不妨讓我死個明白。你究竟是誰?」
那銀鱗盜獸抹了一把臉,露出一張更加俏麗的臉來,若是孫猴子在這裡肯定就把她認出來的,此女卻是在通天河和朱紫國見過兩次的斑衣鱖婆衣斑蘭。
衣斑蘭笑道:「那個銀鱗盜獸卻是如你說所的,很蠢事,早被我殺了。」
地湧夫人道:「難怪你想得到那本名錄。看來玄宗的耳目也不簡單。」
衣斑蘭笑道:「那名錄上的東西終究是死的,我更感興趣的是你腦中的東西,但是想來你也不會主動告訴我。我只好費點心思,直接把你的身魂都拿來用了。」
地湧夫人道:「這麼說來你們的目的也不是唐三藏了,而是一開始就是我。」
衣斑蘭道:「你話還真多啊。不過我可沒有一一解答的必要。那隻猴子可是快要到了。」
不等地湧夫人再拖延時間,衣斑蘭已經將陣法完全畫好,這時候便開始念出冗長晦澀的古道咒。
陣泛銀光,將地湧夫人整個吞沒。
不多時,無數游絲從地湧夫人的體內溢出,然後爬上了衣斑蘭的身體各處。
兩個人的面空也不斷在變換,越漸相似。
不到一刻鐘,地湧夫人的身體就全部化成了白色游絲,被衣斑蘭全部吸引乾淨。
衣斑蘭長舒一口氣,嘴唇微張,呵出一縷淡淡的妖氣,剩下的佛意仙機便完全吞噬殆淨。
衣斑蘭緩緩睜開眼睛,眸子晶亮無比,刺人心魄。
嘴角一扯,已經和地湧夫人樣貌完全一樣的衣斑蘭,邪笑道:「孫悟空啊孫悟空,這次便定要讓你死在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