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有個小推薦,每日三更。)
披香殿中,朱紫國國王慘嚎了一天一夜,最後虛脫得昏死過去。這期間侍立殿外的羽林軍有好幾次想衝進來將孫猴子斬成肉醬,不過每次都被孫猴子的一個眼神給嚇得無法動彈。
次日,太陽初升之時,孫猴子才收起了他的三根金線,復變成毫毛粘回了身上。
「好了。」孫猴子站起身來,輕喝一聲,震醒了一幫始終候在一側的太監御醫們。
眾人這才驚醒過來,擠去過看他們的國王。彼時的國王已經安然入眠,看著氣色已經與常人無異,呼吸綿長。
孫猴子擺擺手示意眾人安靜,免了那些煩膩人的感謝話語,說道:「我回去準備藥丸。」
唐三藏和小沙彌還在偏殿的一處小室中酣睡正甜。孫猴子本想叫醒師父和小沙彌,不過內宮卻傳旨留住了唐三藏和小沙彌,說是等國王病癒後直接倒換關文,再宴送聖僧。孫猴子心中冷笑不已,這些個文武百官分明想把唐三藏當作人質。不過也無所謂,若是真想走,這些個凡人還真攔得住不成。
離了宮殿,孫猴子沐著清晨第縷陽光回到了會同館。
豬八戒見了孫猴子,就笑了起來,說道:「猴哥,我已經知道。」
孫猴子被豬八戒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弄得莫名其妙,提了一壺水喝了起來,白了豬八戒一眼,罵道:「你知道什麼了。」
豬八戒嘿嘿一笑,說道:「你是不是想黑吃黑?」
孫猴子仍然是一頭霧水,笑罵道:「黑吃黑?你腦子被門擠了。」
豬八戒甩了甩大耳朵,說道:「好吧。我換個說法,猴哥你是不是想貪了那楊二郎的東西?」
孫猴子眉眼一斜,問道:「他的東西?他有什麼東西可讓我貪戀的。」
豬八戒一副我心瞭然的表情,笑道:「猴哥,你就別再蒙了,我已經知道了。」
孫猴子懶得鳥這豬頭,說道:「既然知道了,那還問個毛。」
沙和尚一時不明白這兩位師兄在說些什麼,於是插嘴道:「你們在說些什麼?」
豬八戒瞪了沙和尚一眼,說道:「抄你的經書。沒你啥事。」
沙和尚不客氣地回道:「你這豬頭再說一遍。」
豬八戒回嘴道:「你再罵我豬頭試試。」
沙和尚回道:「你既然都長成這樣了,還怕人說?」
豬八戒一捋袖子,罵道:「我和猴哥商量大事呢,你別打岔。」
孫猴子一腳踹在豬八戒的屁股上,罵道:「別廢話了。藥材收好了沒有。」
豬八戒眼神哀怨地看著孫猴子,說道:「你又踹我。」
孫猴子道:「再不說。還有一腳。」
豬八戒只得說道:「自那內侍傳令之後。這城裡所有的藥鋪都送來了藥材,一共八百零八味藥,每味三斤,共計兩千四百二十四斤,全堆在這驛館後院呢。我說猴哥,治一個人要這麼多藥材嗎?這國王吃一輩子都吃不完吧。」
孫猴子一臉失望地看著豬八戒。然後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豬八戒被這表情嚇了一跳,忙扯住孫猴子道:「猴哥,你這表情是啥意思。搞得好像我得了不治之症似的。」
孫猴子翻個白眼,吐了一句:「腦殘者無藥可醫。」
「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豬八戒心中不爽,扯住孫猴子不放。
孫猴子一腳把他踹開,罵道:「我進宮之前沒有交待你麼?」
豬八戒愣了半刻,然後回過神來,從懷中摸出一樣東西來,遞給孫猴子。
那東西被層層黃紙包著,看著只有巴掌大,但是入手卻是微沉。孫猴子也好奇這是什麼東西,拆開一看,卻是三個小小的串在一起的紫金鈴鐺。
「這是什麼?」豬八戒雖然一直把這個東西揣在懷裡,但是卻忍著沒有在孫猴子到來前拆看,這會兒見到這三個鈴鐺也覺得有些奇怪。
難不成這東西能治那國王的病?豬八戒心裡想道。
孫猴子把玩了一番那鈴鐺,然後再去細看那幾張黃紙,覺得有些奇怪。孫猴子心念一動,念了一遍顯像咒,不一會兒只見那幾張黃紙立即現出了些許字跡。
那紙上略略交待了這鈴鐺的功用以及來歷,孫猴子看完就把那幾張黃紙給搓成了飛灰,風吹即消散無蹤。
「這東西竟然能和仙帝遺寶產生共靈?」豬八戒驚道。
孫猴子說道:「也不知道楊戩從哪裡弄來的這個東西,有點奇怪。」
豬八戒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情本來從頭到尾就很奇怪。」
孫猴子看了豬八戒一眼,淡淡地說道:「這事還沒到尾呢。」
豬八戒道:「不就一句話麼,這麼計較幹啥。」
孫猴子說道:「不管這個。先把那國王的病治好再說。」
豬八戒道:「猴哥哎,那國王不就是中了些並蒂咒麼,解了不就行了。何必這麼麻煩。」
孫猴子道:「咒語好解,不過這國王三年間積憂於心,身體也虛得不行,得幫他補一下,不然病治好了也沒幾年好活。」
豬八戒讚歎道:「猴哥也有菩薩心腸了。」
孫猴子道:「扯淡,我是怕這國王萬一死得太早,那些人就有理由賴上俺老孫了。」
豬八戒無語了,不再說話。
這時候忽然這會同館驛的正副館使雙雙走了過來,見著孫猴子就直接跪下了,說道:「下官前來請神僧進早飯。」
孫猴子道:「吃個早飯,有必要跪著說麼,你們膝蓋很軟?」
那正館使戰戰兢兢地說道:「昨天下官有眼無珠,不識尊顏。還望神僧莫見怪,好心醫治我王。」
孫猴子眼珠一轉,笑道:「你們以為我不會全心全意治你們國王的病?」
那正副館使對視一眼。又看了看院中堆積如山的藥材,心中想道:你這陣勢想讓我們相信也難啊。這是要吃死我們國王的節奏啊。
副館使見孫猴子似乎有心情轉壞的跡象,連連擺手道:「下官絕無此意,只是我王久病,我等實在是心焦情切罷了。」
豬八戒這時候說道:「你們竟敢懷穎我猴哥的醫術醫德,當心猴哥把你們國王弄得欲仙欲死。」
兩個館使嚇得直磕頭,直求孫神僧千萬莫遷恨國王。
孫猴子懶得理會這兩個館使,淡淡地說道:「早飯留下,你們快滾吧。」
那正副館使都如蒙大赦,立即起身。跌跌撞撞地衝出後院了。
豬八戒見兩個館使走遠了,問道:「這兩人真是軟骨頭。這就嚇得沒影了。」
孫猴子卻是皺著眉頭,心中沉思不已。
回到廳堂,美味佳餚擺滿了一桌,還有一壇年代久遠的陳年美酒。孫猴子欣然上坐。然後招呼著豬八戒、沙和尚一起吃。
豬八戒哪還會客氣,立即敞開肚皮。大吃特吃起來。
沙和尚卻是吃得斯文。不過卻酌了一小杯素酒,說道:「師父呢?」
孫猴子咬了一口豬蹄,說道:「在宮裡當人質呢。」
豬八戒在吃著牛肉,這會兒一愣,說道:「他們竟敢扣留師父?」
孫猴子擺手道:「沒事。那國王今天就會醒過來。這次的事情,不簡單。師父在宮裡反而安全一些。」
沙和尚這時候猶疑地問道:「究竟有什麼事情。難不成這國王又是妖怪變的?」
孫猴子搖了搖頭,把這朱紫國的情況粗略地跟沙和尚說了一遍。沙和尚聽得眉頭直皺,說道:「這事可大可小,不好處理。」
孫猴子卻道:「其實不然。我們是如來指定的取經之人。而且其餘二教也想拿我們做文章,基本上未到西天之前,不會有生命之危。但是有些危機,卻是比生死更加可怖。佛釋儒三教在這朱紫國博弈,求的就是上代玉帝遺寶。我們摻在其中,要麼三方不得罪,要麼三方都得罪。」
豬八戒搖著大耳朵,沒怎麼聽懂,只是低頭咬著牛筋。
沙和尚卻是停了筷子,看著孫猴子,問道:「大師兄,你是什麼想法?」
孫猴子咬著豬蹄,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吃過早飯,孫猴子便到後院收拾藥材了。
豬八戒吃撐了,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在那後院一垛藥材上,用一根草莖剔著牙齒,說道:「猴哥啊,你想做丸什麼藥啊。趕早完事,老豬我好睡個好覺。」
「滾起來撿藥材。」孫猴子走過去就是一腳,把豬八戒當成皮球踹到了牆上,揭都揭不下來。
孫猴子坐在大堂之中,桌上擺著調藥的器具,沖後院吼道:「取一兩大黃來,碾成細末。」
「這大黃味苦,雖性寒無毒,不過好像不適合久病初癒的病人吧。」沙和尚取出一兩大黃,用手掌一搓就成了碎末。
孫猴子笑道:「這個你就別管了,再來兩巴豆,去殼去膜,也碾成末。」
豬八戒驚道:「猴哥,你這是要讓那國王活活拉死在馬桶上麼。」
孫猴子道:「叫你們做就去做,哪那麼多廢話。」
八百多味藥材,兩千多斤,孫猴子卻像是隨口亂說一般,挑挑揀揀地說了幾味他想得起來的藥材,全碾成了碎沫,收集在一個盒子裡。
「你去打半盞馬尿來。」孫猴子把一個空盞丟進豬八戒的懷裡,吩咐道。
豬八戒呆住了,前面的再怎麼離譜好歹也是藥吧,這馬尿是怎麼回事?
「猴哥,你這是要幹嘛。真要讓那國王活生生把內臟都拉出來麼。」豬八戒問道。
孫猴子說道:「你懂個屁。我們那馬可是小白龍所化,那尿絕對的包治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