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塵沙不淨,佛國不寧?
(這章更後,就二十萬字了。哈哈。本來想寫個二十萬字感言的,後來覺得太二了。在這上千萬字的書都有許多,這二十萬算個什麼。是的,這二十萬字在不算什麼,但對我卻是意義頗大。這本書開始的很偶然,不過是一時玩興之作。後面發現了這其中的樂趣,於是就對這個故事上癮了,停不下來了。西遊這個故事,被無數人翻來覆去的寫了很多遍,解釋了很多遍,但我仍然覺得這其中還有著無數的可能。從每月的洪荒新書裡幾乎都有西遊題材就知道了。這個故事,開始寫時用的是全對白,原因是想尊重這個創意的原創設定。後來講著就有了自己的思路和概要,就開始自己摸索著寫了。很感謝愛滴可可,一直在看著我這個無人問津的小說。我會一直寫下去。這個故事,一定會寫完的。我愛這個故事,即使多數人不喜歡。)
「宣玉皇大帝諭,御前侍衛既三品神將捲簾,於在安天會打碎王母珍愛琉璃盞,致使會無善了。此舉公不謹仙規,私不敬上仙。特令銷其仙譜,打入下界。欽此。」宣令官傳完命令,淡淡地掃了囚牢中的捲簾一眼,不屑之意甚濃。」「
捲簾也是一臉冷笑,想來這就是那個毒婦的手筆吧。打碎一個琉璃盞而已,能有多大罪過,居然要銷了老子的仙譜。不過這個結果卻是比捲簾預想的情況要好了許多,畢竟自己是知道了西王母意欲謀反這個秘密的,竟然沒有整死自己,這其中難道有誰幫了忙?
那個宣令官顯然是西王母的人,傳完令不急著走,反而是俯視著捲簾。
捲簾冷笑道:「這位上仙,傳完令不走,還有何貴幹?」
那個宣傳官陰惻惻地看著捲簾,冷聲道:「沙淨,你真愚蠢。」
捲簾一怔,再細看那個宣令官,頓時瞠目結舌,目瞪口呆。
那個宣令官對捲簾說道:「你就是這樣對待你師父的囑咐的?」
捲簾仍沉在震驚之中,沒有回答宣令官的話。
那個宣令官似乎毫不介意這個,仍然接著說道:「你既然來了這東方天庭,為何又捨不得放下你那些可笑得自尊?你骨子裡的那份傳自你師父的傲骨,仍然還在麼?」
捲簾道:「我也不知道。我感覺我應該屬於這裡,但我卻又排斥這裡。」
那個宣令官罵道:「你以為,為什麼是你以為。你以為就是對的麼?什麼時候你才能變成熟些。這個世界,不是你師父所構想的那樣。這個世界比你想像中的要黑暗許多,也複雜許多。你不能正視他,你就不能進入他,更不能瞭解他。你一直把世界排斥在你心外,那你如何才能透析他,如何才能推翻他?」
捲簾搖頭苦笑道:「我不知道。自來了這天庭,再不像西天那樣,感覺這心,不像是自己的。總有些東西,像刀子一樣切割著我。又總有些事情,令我無法直視。」
宣令官罵道:「你真的很愚蠢。從前的你,雖不算聰慧,但也不至於這般一葉障目。」
捲簾道:「我不懂。大師兄,你可以教我麼?」
宣令官道:「我不是你大師兄。我只是這天界一個小小的傳令官罷了。終有一日,我還要回西天的。我不像你,有個好師父,幫你斷卻了在西天的一切牽惹。我不成,我的根在西天。」…,
捲簾忽然想起來摩訶迦葉的尋句話,若無如來首肯,即使是一粒塵埃也別想逃出西天。自己是因為太上老君顧及師父金蟬子的面子,才出面讓如來斷了他在西天的牽扯。難道說大師兄是私自闖出西天的?那他又是怎麼成了這天界的傳令官的呢。
捲簾道:「我本以為這天庭會美好一些,至少有道祖在此,也不會太不堪。然而我還是想錯了。道祖在這裡似乎並無多大權勢。師父當年讓我聽從道祖的按排潛在玉帝身側,如今數百年過去了,仍然毫無作為。我真的是迷茫了。」
那個宣令官,說道:「你等了幾百年就等不下去了。你可知道道祖為給這個世界換一片天等了多久?你可知道你師父為了給這個世界探索另一種可能等了多久?你可知道我為了你們這個狗屁不通的夢想等了多久?」說著那個宣令官竟然流淚了,默然無聲的捂著臉,淚從他的指縫裡溢了出來。
捲簾心下也莫名悲苦,又不知道如何勸解,「大師兄,你……」
那個宣令官猛然擦去了淚水,恢復了冷冷地臉色,對捲簾道:「你不必打探我的事情。我只想告訴你,我在和你同樣的年紀的時候,就將金蟬子當成了師父,可惜我沒這福分。我跟了摩訶迦葉的弟子。這是我此生最痛悔的決定。我那時候就暗暗發誓,我要拼盡我身體裡的所有能量去實現金蟬子構想出來的那個藍圖。我知道許多人說那是個狗屁不通的理論,但我信。我信的是金蟬子這個人,我信的是金蟬子那顆為萬民設想的心。我也想打破這個世界,我也要脫出那個桎梏。但我沒有勇氣正面和那些佛陀菩薩抗衡,我只能用一些卑微的方式,來為那個眾生真正平等的未來奮鬥。」
原來大師兄竟是有著這樣的胸懷,竟是有著這樣無懼的犧牲。捲簾聽著也是眼眶欲濕,不一會兒眼淚也流了出來。
那宣令官幫捲簾擦去淚水,說道:「沙淨,此番下界,你就找個地方,等那個取經人吧。如來已經和道祖達成了協議,這六百年裡會有無數波向西天取經的人馬,你就安心地等著那個你師父的轉世吧。」
捲簾點了點頭,說道:「我會的。」
那宣令官又問道:「你要小心西王母。我現在就是侍立在她身側。她好像對你極為不滿,本來是想送你上斬仙台的,也還算玉帝有些良心,將判罰改為廢藉貶下界。你在下界且小心,因為下界好些妖怪,其實不過是神仙養的
寵物罷了。說不准有幾隻就是西王母養的。這次你下界,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沒有廢去你的修為。你盡可以也去做妖,你不是法號『殺盡』麼,就去殺吧,用屠刀證佛。將一切不平、不憤、不怨、不爭、不安、不穩以及可恨、可怕、可憐、可知之人、之妖盡數殺去吧。把一切擋在我們面前的,殺個乾淨。」
捲簾錯愕不已,這還是從前那一位精研佛法的大師兄麼?這數百年來他究竟經歷了些什麼,竟然有著如此重的殺氣和怨氣。
那宣令官發覺捲簾竟然癡愣地看著他,也醒覺得過來自己有魔怔了。他停了一會兒,補了一句:「沙淨,方纔我所說雖然是魔障之言。但是你細想想,若你不殺,後來人必然要經歷更多的曲折。你師父的轉世也必將面臨更多的災難。是殺,還是不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宣令官拍了拍捲簾的肩膀,轉身便走了,但走到門口處忽然回過頭來,對捲簾說道:「沙淨啊,無論你殺或不殺,從今日起你便永遠地和你的過去告別了。」
宣令官走了沒多久,太白金星慢慢地走了進來。
捲簾笑道:「今天難道是個好日子?貴客接二連三的來到。」
太白金星略一愣,反問道:「什麼貴客?」
捲簾道:「沒什麼。長庚上仙,來此造訪我一個罪仙,有什麼指教?」
太白金星看著捲簾,一臉悲憫道:「你可是不滿玉帝的裁決?」
捲簾道:「你說笑了,我不過是一個微末小神,怎麼敢對玉帝的裁奪有意見。」
太白金星露出了笑容,說道:「話中怨氣如此之在,還說沒有意見。」
捲簾冷笑道:「難道我說意見,玉帝就會收回命令麼?」
太白金星道:「自然不能。」
捲簾道:「那我還說個屁。」
太白金星為之語噎,還真是第一次對付這樣的人。天神中哪一個不是愛護自己的形象,哪會有人口吐這等糙語的。
太白金星緩了口氣,說道:「捲簾將軍,你且慢生氣。我此時正是有件喜事與你說。」
捲簾道:「放。」
太白金星一愣,這個放字什麼意思,忽然想起捲簾前文說到了屁,這時一個放字豈不是把自己的話當成了屁?
太白金星心中惱怒,但想著這捲簾本來是前途無量的大將,結果轉瞬間就成了獄中囚還要銷了仙譜換作誰心裡都是極不舒服的。太白金星在心裡為捲簾對他的無理找足了充分理由,然後繼續擺出笑容道:「捲簾你可知道你得罪了王母娘娘。」
捲簾道:「廢話,我要不是得罪了她,能在這裡呆著麼?」
太白金星心裡默念冰清心訣,暗裡自己莫生氣、莫生氣。
太白金星道:「你可知道西王母本來是要致你於死地麼?」
捲簾抬眼仔仔細細地看著太白金星,像是在打理一個長像鬼斧神功的的天外之物。
太白金星以為自己哪裡儀裝不整了,自己都仔仔細細地從上到下看了好幾遍。太白金星沒有發現自己身上有任何異常,於量臉探詢的目光看著捲簾。
捲簾道:「我說太白金星,你說話能不能不拐那麼多彎。你直接告訴我玉帝要你來傳什麼命令吧。」
太白金星本來還想再轉折幾下,再說出來意的,不曾想這捲簾竟然早就看穿了。
太白金星故作輕鬆道:「想不到捲簾將軍仍是如此的目光如矩。」
捲簾卻道:「你到底放不放。」
太白金星訕訕地笑道:「你知道的近來這下界妖孽莫名暴增,而且個個天賦異顫,就像楊戩、孫悟空那般。玉帝對此事早有察,這裡面似乎有人操縱。」
捲簾挑了下眼角,評道:「原來玉帝還有些腦子。」
太白金星自動忽略如此驚心動魄的話,當作沒聽到。太白金星繼續說道:「為了扼止這種情況再發生,玉帝想派遣一些天神下去鎮山壓海。」
捲簾道:「什麼意思?要派就派,為什麼要銷了我的仙譜,還要我帶著這罪名下界?」
太白金星道:「這是為了防止被那些妖孽的背後之人察覺,所以這不得不這麼安排。」
捲簾道:「還有呢?」
太白金星道:「你下界之後,盡量扼住東西來往的交通要處。然後將週遭千里內的妖孽收編或者肅清。事成之後,玉帝會給你官復原職。」…,
捲簾道:「玉帝真特麼的小氣。我受這麼大罪,做這麼多事,只是官復原職?」
太白金星抹了抹臉上的汗,問道:「你想得什麼樣的賞賜?」
捲簾道:「讓我當會玉帝成不?」
太白金星嚇了一跳,忙捂著捲簾的嘴,罵道:「這話也是能說出口的。你不知道我們上面這位最在意他那個位置麼。」
捲簾道:「我就要貶下凡間做妖了,我還怕什麼?」
太白金星罵道:「老朽我還要在這天庭再做上個萬萬年呢。你就積德吧。」
捲簾淡淡地笑道:「真是老而不死。」
太白金星道:「令我已經傳下,聽不聽隨你。不可我有言在先,若無玉帝為後盾,你或許遲早會被西王母捏死。」
捲簾
道:「早有這覺悟了。」
太白金星無語了。
捲簾道:「在這天庭我沒有什麼相交甚深的人,也就跟你說話最多。長庚先生,就勞你送我下界吧。」
太白金星驀然正色起來,點了點頭。
捲簾忽然對太白金星道:「我想問一下,那日和我對戰的那個天蓬如何了?」
太白金星道;「他犯了天條,早在七天前就廢了修為,銷了仙譜打入下界了。」
捲簾略一錯愕,忽然想起來玉帝似是對這天蓬早有芥蒂,這也是遲早的事。
捲簾歎息一聲道:「可惜了,那是個不錯的人。沒能成為朋友,真是可惜。」
太白金星笑道:「或許你們在下界,還能再相逢。」
捲簾道:「到那時我可未必還記得他,他也未必會想得起我來。」
太白金星笑道:「那又如何呢,至少你們有成為朋友的可能。」
捲簾指著太白金星道:「你今天就這一句話說得有水平,我喜歡。」
驀然間捲簾的身後,化開一個數丈大小的空洞。那是個黑色的巨洞,旋轉著無數如夜如星的物質,吸捲著捲簾週遭的一切。
捲簾沒有抵抗,就這些被這黑洞吸了進去,然後身形消散,化作了金色的沙子,接著消散不見了。而那黑洞也瞬即隱沒,似乎從未出現過。
太白金星看著虛空,淡淡地說了一句:「塵沙未淨,佛國不寧。」
ps:不好意思,方才一時興奮,放錯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