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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潘楊恩怨 文 / 巡洋艦

    龍亭湖畔,一直有個傳說。

    「楊湖清,潘湖渾,奸臣忠臣清渾分」。

    說得是北宋一門英烈的楊家將為國家立下汗馬功勞,但皇帝卻善惡不分。

    楊業被害後,余老太君上金殿告御狀,但皇帝卻包庇潘美,只免去他的三個虛職,余老太君一怒之下,帶領全家罷官歸隱。楊家搬走後,天降大雨,將潘、楊兩府淹成了一片汪洋,當時潘家位於湖東,楊家位於湖西,大雨過後,東湖湖水渾濁惡臭,西湖湖水卻清澈如鏡,老百姓就認為這是潘楊兩家對國忠奸的寫照。

    事實並非如此,楊家的確是為國盡職盡忠,但潘家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東湖湖水之所以渾濁不堪,是因為當時東湖附近人口稠密,各種作坊雲集排污水導致,西湖湖水清澈皆因當時附近住著的人少,也沒有什麼作坊排污水。

    演義和史實相差甚多,真實的楊家也並沒有演義中那麼神乎其神,楊家的確世代武將出身,但除了楊業那一代威名赫赫之外,其他人都很普通,不過因祖輩的威名而受到朝野上下的一致尊敬罷。

    但潘楊兩家的恩怨卻是真的。源自宋廷北伐失利,楊業被俘自盡,楊家後人將此歸咎於當時按兵不動的潘美,將其視為大仇人。同樣,潘美也因為那次北伐失利,從此令大宋再無北伐的能力,一年後鬱鬱而終,潘家後人認為潘美是被楊家後人給氣死的,因為當時宋軍慘敗,宋人激憤,將潘美列為奸臣,而皇帝為了轉移社會矛盾,而默許老百姓把楊業列為忠烈,潘美當做奸臣來討罵,這些都足以令潘美自責鬱鬱而終。

    潘楊兩家的後人從此相互仇視,成為大宋朝家喻戶曉的一對不死不休的冤家。

    龍亭湖畔,潘楊兩家的大宅依然位於東西兩側,在大宋重文抑武的制度下,潘家後人多做文職高官,所以門庭輝煌,反觀楊家世代武將,地位每況愈下,門庭冷落。

    偌大的天波府前,雖人氣冷清,卻不失威嚴和傲氣。

    掛有忠君為國的客廳內,氣氛有些沉悶,太師椅上坐著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他人高馬大,長得十分威武,穿著一身藏青色武士服,正眉頭緊鎖。

    在他面前站著兩個年輕人,他們一身宋軍校尉打扮,長得都孔武有力,腰佩長劍,想來是宋軍軍官。

    這並不奇怪,太師椅上的中年男子名叫楊再暉,官拜殿前都指揮使禁軍統制,乃是從二品的大官,雖然有名無實,但在軍方地位尊崇,僅次於軍方最高統帥正二品的太尉了。

    楊再暉乃是楊家當代家主,獨子楊平七年前征戰西夏時陣亡,單傳嫡孫名叫楊帆,於五年前大婚之日帶著自己的**相好離家出走,結果在杭州遇害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眼前的兩個年輕人一個叫楊兵,另一個楊軍,是楊再暉收留的義子。前不久杭州知府吳天良一封六百里加急書信給楊再暉,告知杭州出現了一個叫楊帆之人,不但名字一樣,就連長相也十分相似,可能是楊府失蹤的小公子,楊再暉立即派楊兵和楊軍兩個義子親自前往杭州,一查究竟。結果當他們二人到達杭州時,楊帆早已經離開。

    楊兵說道:「義父,我們去杭州經過詳細打探得知,那年輕人不但名字跟小公子一樣,長相也**不離十,我們推斷他就是五年前在杭州景德寺出事的小公子!」

    一旁楊軍頓時點頭贊同道:「義父,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根據我們的調查,那年輕人是憑空出現在景德寺的,五年前小公子便在景德寺遭歹人攻擊而墜落懸崖,但我們至今未尋到屍體,而此人恰恰是從景德寺開始出現的,不是小公子還會是誰?」

    楊再暉卻是皺眉道:「五年了,如果是帆兒,那他為何不回家?那叫章煬的傢伙幾次三番要殺帆兒,他難道不知道亮出身份來保命嗎?」

    楊兵看了看楊軍,推測道:「也許是小公子另有隱情,畢竟五年前他逃婚到杭州,怕義父您找到他家法收拾他!」

    楊軍點頭道:「是啊!楊家家法那麼嚴,義父您有鐵面無私,小公子若是被抓回來,還不給打死了!」

    楊再暉頓時氣得鬍子撅起來,罵道:「這個小兔崽子,他若敢回來,看我不打斷他的腿,我叫他再跑!」

    楊兵和楊軍二人對視一眼,都笑道:「義父這是相信了!」

    楊再暉頓時歎口氣,說道:「名字、相貌、年齡、體型都吻合,地點也吻合,八成是帆兒沒錯了!」

    楊軍道:「義父,已經五年過去了,小公子就算有天大的不是,您也看在去世的大哥份上,饒了他這一次吧!」

    楊兵頓時附和,替楊帆求情。

    楊再暉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問道:「你們不是說他啟程進京了嗎?那就等他回來再說,若是認錯態度好,老夫就少揍他幾下便是了!」

    楊兵和楊軍二人頓時替楊帆道謝,前者續道:「算算日子,小公子應該早就到京城了,卻不知為何還沒有回府!」

    楊再暉頓時緊張道:「莫不是半路上又出了什麼事故?」

    楊軍急忙道:「義父莫急,小公子機警的很,聽葉捕頭講,他女兒專門為小公子易了容,連我們鷹揚衛的人都沒有發現,那些暗中追殺小公子的人應該也發現不了!」

    鷹揚衛乃是楊家的死士,各個身手不凡,對楊家忠心耿耿,這也是楊家能夠一直立足軍方而不倒的原因之一。

    楊再暉沉著臉道:「查出這些黑衣人的來歷了嗎?」

    楊兵回答道:「好像是潘家的死士!」

    楊再暉眼

    神轉冷,狠聲道:「潘家這是要往死裡整我們楊家,要讓楊家絕後啊!」

    正在這時,突然有下人進來稟報,稱董公子剛剛看到楊帆了,特來通報。

    楊再暉頓時大喜,急忙命人帶董匡進來,一問究竟。

    董匡家和楊家是鄰居,兩家向來交好,所以董匡的話令楊再暉深信不疑,認為他的嫡孫楊帆還活著,並且已經進京了。

    只是,楊再暉有些不解的問道:「你是說帆兒不認得你了?」

    董匡頓時苦笑道:「不瞞楊老將軍,楊帆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唯獨他不認得晚輩了!」

    楊再暉頓時皺眉道:「你們倆是發小,他怎會不認得你?莫非他不是帆兒?」

    董匡頓時搖頭道:「這不可能,晚輩當面看得真真的,他的確是楊帆無疑,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

    大廳內頓時沉默,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匪夷所思。

    老半天,楊再暉說道:「既然帆兒就在京城,阿兵阿軍,你們二人立即去找到他,把他給我抓回來,一問便知!」

    楊兵和楊軍頓時領命,楊再暉又轉向董匡,叮囑道:「此事暫時不要跟其他人講!」

    董匡頓時苦笑道:「晚輩有罪,來的時候碰到了林家二小姐,不小心告訴她了!」

    楊再暉頓時腦袋兩個大,沒好氣的瞪了董匡一眼,埋怨道:「你這嘴啊,真是快!若是出了事,老夫決不饒你!」

    董匡繼續苦笑,一臉尷尬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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