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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三十八章 古滄族長 文 / 高慕遙

    碧綠清澈的落星河邊,一座古老得到城池,巍然屹立在大地之上,沐浴著金色的陽光。

    古滄部位於冰山腳下,落星河邊,建築融合著人族與魂族的特色,綠瓦紅牆,樓台林立,街道寬敞而又整齊,滿眼看去,不見盡頭。

    中間亦不乏魂族特色的木屋和冰屋,點綴在其中,城中也不似一般魂族城池的冰冷乏味,而是長著極多的綠色的樹木籐蘿,繁花朵朵,五顏六色,平添了幾分生機勃勃之意,一派南國景象。

    這些草木能夠生長在靠近極地的酷寒之地,顯然非同尋常,若非有著禁制陣法的保護,便是本身就是天地靈根。

    眾人遠遠俯視著古滄部的慨貌,不少人目中流露出謂然之色。

    水從山上來,繞城而過,藍天白雲一起印染其中,其情其景,靜謐安詳美好的如同畫中之物。

    「這座城池,實在令人生不出多少將他毀去的念頭!」

    郭白雲幽幽歎了一句。

    李冬陽點頭同意。

    二人均是風清雲淡的性子,見到這樣一座雲端天上般的城市,自然是不吝讚美。

    海狂瀾和連夜雨,倒是眼中同時露出不屑之色,連夜雨道:「莫要被你們的眼睛騙了,誰知道其中藏著什麼血腥與污垢,我才不信這個部族的修士,沒有幹過奪舍人族的事情。魂族有著自己的繁衍方式,這個城池裡,不可能都是新魂族。」

    「嗯!」

    海狂瀾點了點頭,虎目中燃起隱隱戰意。

    四人身前,葉白獨自一人,面色冷峻,看不出任何表情,自從經歷過四相宗的事情之後,他早已不相信傳言。

    ……

    過了沒多久。眾修終於到了古滄部城池南方的上空。

    此時此刻,城中近處的情況,已經可以看的真真切切。

    城中店舖林立,修士往來。大約七成有著人族的肉身,男女老少,與人族無異,不過一時也看不出來,是天生的,還是後天奪舍。

    另外三成,仍是冰白色的元神之身。

    察覺到葉白這一行人到來,城中魂族,盡都露出緊張之色,不少實力低微的修士。看著眾人身上衝天殺氣,更是駭的瑟瑟顫抖。

    不過卻沒有流露出太多慌亂之色,明顯應該早已得到了什麼吩咐。

    數道強橫的神識,從城中幾處建築裡,電射而來。

    ……

    葉白等人。落在城南的一處雪地上,靜靜等待。

    「葉兄,你真的打算獨自進城嗎?」

    海狂瀾看著葉白,濃眉微皺,有些擔憂道:「剛才那一剎那,我至少感覺到三道強橫的神識,比起我的老師。只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個神秘低調的部落,實力恐怕遠在我們的想像之上。」

    其他人聽到他的話,也一起看著葉白。

    葉白淡淡道:「無妨,我一定要進城親眼看看這個部族,再做決定。」

    眾人點了點頭。一些小輩修士們,則是明顯露出鬆了一口氣的神色。

    天瞬部之戰後,若說他們心裡,不感到害怕,實在太虛偽。不過葉白幾年前那場斬殺逃跑修士,帶回來的血淋淋的人頭,一直印在他們的腦海裡,令他們生不出違抗或是逃跑的念頭。

    殺到現在,葉白身上,積威更重,尤其是一身掩飾不住的殺氣,如同無形的灰色火焰一樣,在他身邊熊熊燃燒著。

    而他一個多月前剛出關的時候,流露出那股死亡氣息,更是令眾修刻骨銘心,不少暗地裡皆在猜測,他這幾年,究竟又修煉了什麼不得了的神通手段。

    ……

    古滄部中,一道白色的人影,從城中央的一棟宮殿裡掠來,由遠及近,速度迅如閃電。

    出了南城門之後,此人揚手一劃,籠罩住整個城池的禁制光幕,頓時破開一個門樣的口子。

    來人一閃而過,走了出來。

    此人是個三十歲模樣的青年男子,穿著一聲白色長袍,腰扎綬帶,額配美玉,氣質溫和到陰柔。

    他的長相也頗為俊美,面部線條異常柔和,絕不予人稜角錚錚的凌厲感覺,面孔圓潤飽滿,肌膚白皙,劍眉英挺,目光明亮。至於修為,則是元嬰中期。

    見到眾人之後,來人未語先笑,拱了拱手道:「在下新魂族萬峻城,見過葉道兄,見過各位人族的前輩道友。」

    眾人聞言,目光微閃,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不是鬼姓的魂族名字。

    「閣下為何不姓鬼?」

    葉白淡淡問道。

    萬峻城道:「我等新魂族,均早已改隨最初被奪舍的人族祖先的姓氏,萬姓就是從我的人族祖先那裡流傳下來。」

    葉白面無表情,又道:「你們魂族不是向來只有長老,而無族長嗎?」

    萬峻城道:「我等是新魂族,自然和舊魂族,會有區別。」

    「你此來何意?」

    萬峻城恭恭敬敬道:「葉道兄,族長已經等候您多時了,請您進城一會。」

    「為何不是他出來,卻要葉白進去?」

    連夜雨喝了一句,殺意隨聲而出,將萬峻城完全籠罩起來。

    萬峻城毫無察覺一般,依舊從容笑道:「道友千萬不要誤會,族長只是想請葉道兄,一路親眼看一看我們古滄部而已,別無他意。」

    說完之後,目光落在葉白身上,一臉誠懇之色

    連夜雨冷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對方的族長,顯然不是簡單人物,連葉白的心理都已經把握到了,毫不擔心他會拒絕。

    「走吧!」

    葉白輕輕道了一聲,大步向前走去,目中沒有半點遲疑與害怕之色。

    萬峻城目中精芒一閃,笑著點頭,引他進城。

    眾人在城外等候。

    ……

    入城之後,葉白立刻吸引了沿路所有人的目光,眾人的神色,複雜之極。

    對於這位人族中的傳奇修士,自己那些同胞口中的人族瘋子。眾人更多的還是敬畏與驚懼。

    強橫的氣息,雄壯的身材,冷峻的面孔,還有那沖天殺氣。無不告訴所有人,這是一尊不可招惹的人物。

    而葉白,也從一些躲在遠處的元神之軀的魂族眼裡,讀出了隱藏的極深的仇恨之意。

    「你們既然自稱新魂族,為何又要收留這些舊魂族?」

    葉白心念電轉,立刻便猜到定有不少部族被滅的逃亡魂族,投奔到了這裡。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長街上實在安靜的詭異,因此清晰的傳進了每一個新舊魂族的耳中。

    一些元神之身的魂族,立刻駭的身軀劇顫。

    萬峻城卻是笑容依舊道:「若說人族是我們的母族。那魂族就是我們的父族,無論是哪一方,族長都不會偏袒或是捨棄,如今他們走投無路來投奔,族長也沒有任何拒之城外的理由。」

    葉白聞言。冷笑道:「他就不擔心激怒我嗎?他應該知道魂族南下對我們人族帶來了多少殺戮,痛苦和傷害。」

    萬峻城無奈的笑了笑道:「魂族南下,族長亦十分不滿,不過他不是鬼殘陽和整個魂族的對手,也無可奈何,如今收留這些無家可歸的魂族,只為魂族祖先留下一絲傳承。希望您能夠體諒。」

    葉白腳步突然一定,目光射向遠處的一個魂族,聲音冰冷道:「難道你察覺不到他們眼中的恨意,過了這一劫之後,當他們成長起來,你以為他們不會再行奪舍之事?不會再向我們人族復仇?」

    萬峻城無言以對。

    「你們的族長。有些婦人之仁了,這件事情做的實在很多餘!」

    葉白丟下這一句話,收回目光,再次向前走去。

    萬峻城苦笑跟上,先朝圍觀的修士喝道:「都去忙你們自己的事情。莫要再看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眾人紛紛散去,不過依舊有不少人偷眼打量。

    葉白背負雙手,在街道上行走,步履不快不慢,打量著四周的一切,濃濃的凡人城池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個城池,和人族的凡人城池幾乎看不出任何區別,店舖林立,衣服首飾,,不一而足。

    街上的新魂族,修為高低不等,一邊偷偷打量著葉白,一邊忙著自己的事情,神色平和中帶著點點緊張,並不顯得如何凶厲陰狠。

    尤其是極多的新魂族孩童,不知大禍將至一般,在街頭巷尾嬉戲著,呼喊著,活潑之極。

    葉白在看到他們的瞬間,就明白他們是天生的肉身,而非奪舍而來,那種眼神中透出的童真之色,是偽裝不來的,況且有的根本還未開始修煉,身上沒有一點法力氣息。

    除了腦海中有一個白色的元神,他們和人類的孩童,沒有任何區別。

    「族長曾告訴我,葉道兄如果真的是為了人族大義,定要將魂族滅了,就一定能夠理解他為魂族大義而盡的一份心力,因為你們都是同樣的人!」

    萬峻城與他並肩而行,輕聲道了一句。

    葉白沒有看他,直接道:「我沒有那麼偉大,你們的族長太高看我了,我不只為人族大義,也為自己的私仇,第一天在玉京城招募修士的時候,我就曾這樣說過。」

    萬峻城道:「族長收集了很多關於您的事情,我相信他是不會錯的。」

    葉白聞言,面色一冷道:「他收集我的消息幹什麼?」

    「葉道兄千萬不要誤會!」

    萬峻城見他面色不快,連忙道:「你的崛起,實在有些傳奇,族長他只是好奇而已,並非刻意針對你!」

    葉白搖了搖頭,無語道:「你們的族長,不光婦人之仁,還很讓人討厭!」

    萬峻城一愕,哈哈大笑道:「葉道兄是第一個說我的姐姐很討厭的人,要知道,我們古滄部裡,仰慕她的男子,不知道有多少,從來沒有任何人,覺得她有一點瑕疵之處。」

    「她是女人?」

    葉白驚訝出聲,關於古滄部的事情,他瞭解的實在不多,事實上除了古滄部的族人之外,其他魂族,都不是太願意和他們打交道。

    萬峻城點了點頭道:「我們新魂族,為了謹記自己的出身來歷,每一任族長,都是女性,如今的族長,是我的姐姐萬月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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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白微微點頭,沒有再說話。

    二人均沒有施展法術,如同尋常凡人一樣,只靠雙腳行走,一直用了小半個時辰,才到古滄部中央的宮殿群落前。

    一路之上,葉白並未感到太強陣法或者禁制的氣息,不過古滄部身為魂族最古老的兩大部族之一,顯然不會那麼簡單。

    巨大的門樓處,如同人族一般,掛著一塊名為滄月宮的牌匾,字體蒼勁有力,頗有幾分風骨。

    萬峻城見葉白看著牌匾,笑著介紹道:「這是我們新魂族的一位幾代以前的長老題的字,他老人家一生崇慕人族的明,鑽研頗深。說起來,他最大的願望之一,就是拜入你們太乙門學習符道,可惜永遠沒有等到這個機會。」

    葉白不置可否點了點頭,心中暗暗感歎。

    那位叫做萬月娥的族長,實在是挑了一個最合適的修士來迎接他,萬峻城此人,風度極佳,談吐見識,察言觀色皆是上上之選,最重要的是,絕不予人任何反感之處。

    滄月宮的門口,只站著兩個築基期的修士守護,見到萬峻城回來,行了一禮,沒有通報,任由二人進入宮中。

    才入門中,葉白便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葉白抬頭看去,只見前方不遠處的大殿門口,一個二十五六歲模樣的女子,婷婷靜立,正向他看來。

    此女輪廓,秀麗之極,空山靈雨一般,精緻絕倫。

    一雙眸子,清亮無比,最令人心動的,是其中好似蘊藏著天地的奧秘一般,帶著難以言語的神秘感覺,令人忍不住要去探索她內心深處的所有秘密。

    她的身形纖細修長,腰肢挺直,雖然是穿著一身粗布白衣,卻彷彿勝過任何華美的服飾,襯托出她不食人間煙火一樣,清麗脫俗的氣質。

    「葉兄,月娥等你多年了!」

    女子輕啟紅唇,聲音甜美正,臉上浮現出一個動人的笑意,風姿優到無懈可擊。

    人間仙子,不同流俗!

    葉白心中暗讚,撇開此女元嬰後期的修為不論,單以風采算,葉白生平所見的同輩女修裡,恐怕只有天涯海閣的「天妒仙子」衛紅顏可以與她相提並論,其他如蘇琉璃,落塵子,慕婉貞,都要遜了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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