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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白心神劇震,雖然早料到球體有著生命意識,但真正聽到他說話之後,還是無法置信。今天的所見所聞,幾乎顛覆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識。
誰能想到,在古垣山脈的地底下,還住著這樣一個恐怖存在。光從籐蔓的殺人手段,葉白就能推斷出,對方的實力,是自己迄今為止,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難道竟是離塵境界的生物?
「前輩,如何稱呼?」
葉白強壓下心頭的震驚和恐懼,聲音卻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你既然救了我徒孫,得到我徒兒的臨終囑托來到這裡,又怎麼會不知道老夫的名號?」
老者聲音悠悠歎道,語調裡滿是滄桑悲涼。
「你是……璀璨老祖?」
葉白腦子已經徹底凌亂,遊子淵曾經說過,璀璨老祖早已壽元耗盡,化成了白骨一堆,有生之年,更沒有踏入仙門半步,怎麼會仍然存活著,還是這樣一個能令無數修士仰望的存在?
而只聽老者的問話,葉白就知道,自己進入南風村之後的一舉一動,都在老者監視之下,甚至自己能夠走進南風村這個古怪地方,恐怕都是老者有意為之的結果。
而他竟然沒有半點察覺,想到這裡,他就頭皮發麻,眉頭糾結到了一起。
「你可以稱呼我璀璨老祖,不過那只是我的一縷分神後的凡人化身。至於老夫的真名,你還未夠資格知道。」
葉白頓時一愕,好,姑且稱你為璀璨老祖。
整理了一下思緒,葉白稍微冷靜下來,淡淡問道:「前輩既然有如此手段,村中的古怪陣法想必也是你布下的了?」
「陣法?哈哈!」
璀璨老祖哈哈大笑,彷彿聽到世間最有趣的笑話一般。
「老夫融合無數道法神通創出來的空間折疊之道,居然被你稱為陣法,實在是太可笑了!」
葉白微微一怔,記起高個男子發出的火球,像是從一個對稱的空間裡發射出來,確實有幾分折疊的味道,光聽名字,便可感受到璀璨老祖在道法上領悟遠超尋常修士。
又想起自己曾經學過他的無爭拳和爭拳兩門功法,裡面包含的道理意境,的確超卓不凡,如今才恍然大悟,那哪裡是什麼武功秘籍,分明就是兩樣道法神通。
「前輩既然有這樣的實力,為什麼還要化身成為人家武夫?」
葉白疑惑更深。
璀璨老祖歎息道:「老夫分出一縷神魂,投胎轉世,重新為人,原本是打算讓他傳承我的道行神通,去幫老夫辦事,沒想到在轉世過程中出了意外,他竟然記憶全失,只隱隱記得求仙問道的目的,可惜他沒有仙緣。」
「他從武道入手,雖然走到了人間武力的盡頭,最後甚至覺醒了部分記憶,創出了兩門大神通之術,但還是無法延年益壽,最終化為一陂黃土。他臨死之前,根據我留下的部分記憶,找到了這裡,可惜為時已晚,我也沒有辦法挽回了。」
葉白如今才算明白了其中的因果來由,不過仍有許多謎團未解。
看著璀璨老祖球一樣的身體,籐蔓如同人身血管一樣,為他輸入血液,葉白頓時若有所悟道:「你受傷了?需要借助修士的精血來療傷?這恐怕才是你分出神魂的真正原因,你想讓他為你抓捕修士療傷!」
球體微微一滯,隨即爆出一陣陰森沙啞的怪笑道:「你真的很聰明,居然一眨眼的功夫就看穿了我的目的,這一下,老夫更不能放過你了。」
……
望著空氣中瀰漫的濃烈血腥之氣,葉白瞳孔猛縮,面對這樣一個恐怖老怪的威脅,恐怕誰都會嚇的魂飛魄散。
出了宗門,還沒有多少時日,就碰上這麼一個殘忍變態的老怪,葉白心道:這一次,恐怕必須動用到那樣東西了,效果還要兩說。
「冷靜,冷靜……」
想起鍾離子羽對自己的教導,葉白心中不斷呼喊,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努力保持住臉色不變道:「南風村的凡人們,想必也是前輩特意遷徙過來,吸引修士過來探寶查詢的!」
璀璨老祖冷哼道:「小子,你的問題真多,老夫知道你想拖延時間,不過我並不在意,一個築基期的小修,老夫還不放在心上。索性告訴你,不錯,那些凡人的確是老夫故意遷徙過來引修士上鉤的,老夫受了重傷,無法行動,除了這招請君入甕之計,也實在沒有其他好辦法了。」
語調陰森冷酷,沒有半點感情,南風村的村民若知道他們敬仰的璀璨老祖,竟是把他們當做養在籠中的魚餌,真不知該作何想法。
「前輩不擔心引來大修士的注意嗎?」
葉白語調不善,到了此刻,他再沒有掩飾自己情緒的必要。
「換成其他地方,或許有些可能,但在這古垣山脈裡,便是隕落了再多了修士,人們也只會當是被妖獸吃了,老夫又害怕什麼呢,更何況,即便是元嬰修士親來,老夫也未必就輸到哪裡。」
此人口氣極大,看來受傷之前是一尊極了不得的人物,就不知是誰能夠將他傷到如此地步。
葉白的
臉色越發陰鬱起來!
璀璨老祖冷道:「小子,你將岳野護送回來,也算幫了老夫一點小忙,老夫才網開一面,放你進村,否則你的下場和剛才那兩個傢伙,沒有半點區別。」
葉白雙眉微揚,沉吟道:「岳野在湖邊,受到妖獸攻擊,身上發出來的那層白色光芒,想必是前輩種下的?」
「只是一門禁制而已!」
璀璨老祖輕描淡寫道:「除了岳野,南風村的每一個人,都被我設下了禁制。保護他們不受妖獸和修士的傷害,可惜這門禁制對凡人的武功卻沒有抵抗作用。」
難怪南風村的人能夠免受妖獸的傷害,從這點看,璀璨老祖對這些魚鉺的保護,也算用心。
葉白想起另外一事,奇道:「前輩既然這麼看重他們,為什麼卻沒有阻止岳天行出村?讓他白白死在了遊子淵手下?」
「這個廢物,要之何用!」
璀璨老祖怒喝道:「老夫的分身,早便交代過,切忌外出,他卻為了什麼狗屁師徒之義,要和遊子淵作個了結,死在外面,也是活該!」
聽到這裡,葉白忍不住吁了一口氣,為死去的岳天行唏噓不已。此人傲骨錚錚,重情重義,到死也不會想到,連同妻兒老小,一家三口,都不過是璀璨老祖手中的棋子。
葉白心中悲涼頓生,有心救他們脫出火海,卻怎奈自身難保。
「老夫很久沒有跟人說過這麼多的話了,小子,你如今知道了老夫的秘密,準備好怎麼死了嗎,放心,你的血肉會成為不錯的供品,老夫保證,會將他們吞的點滴不剩!」
葉白頓時心中叫苦,毛骨悚然,暗怪自己好奇心太重!
當年在雷落之淵中,就是差點因此著了天外老怪青夜的道兒,如今舊事重演,面對的卻是一個比青夜更加嗜血瘋狂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