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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二最近的心情很糟糕。
「符瘋子」田安出關以後,彷彿要把莫二欠下的課程全部補上,每天都佈置了極多的功課,這位元嬰修士,幾乎很少點撥莫二,所有的課程歸納起來只有一個,畫,不停的畫,拚命的畫,沒日沒夜的畫。
按照鍾離子羽的說法,田安這個粗人,能夠走上符道本身已經是個奇跡了,能夠修到大制符師更是天下獨絕,而且保管沒有第二個人能夠重複他走過的道路,因為絕不可能還有一個人像他一樣,千年如一ri,翻來覆去,傻子似的畫著一張張符。
然而現在,莫二正被逼著走在這條路上。
從葉白走進他的房間,站了一個時辰到現在,這個胖子頭也沒有抬過,已經一連畫了七張高階的「金光盾」符,每一張皆是銀芒閃爍,靈氣充沛,氣息驚人。
直到感覺到元神之力近乎枯竭,莫二這才放下狼毫,雙眼無神的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喘著粗氣。
看著他的淒慘模樣,葉白也是直搖頭,走到桌邊,正要拿起一張細細觀看。
「別動!」
葉白手到半空,莫二突然像房子著火一樣,跳了起來,蹦到桌前,在他前面搶過符錄,「哧哧」幾下,撕了個乾乾淨淨。
葉白大驚道:「師兄瘋了嗎?這些符錄拿到坊市裡,起碼也要賣上千的中品靈石,為什麼白白撕了?」
莫二苦笑道:「我倒是很想自己瘋掉,不過我現在比任何人都清醒,我的老師已經說了,除非我畫成金色的完美符錄,否則這些銀色的垃圾全部都要扔掉。私留一張,我每天的功課都會增加一倍。」
「難怪這個老傢伙,窮到向未來徒弟勒索靈石以供修煉的地步,原來竟是這樣吹毛求疵。」
葉白忍不住唏噓了一句。
「不過你自己不用,可以送給我啊!」
莫二捻出一團火焰,將殘存的符錄燃為灰燼,哭笑不得道:「老師還說了,若是給你拿走一張,我的功課翻上五倍。」
葉白奇道:「這算什麼意思,我似乎沒有得罪過他呢。」
莫二壞笑道:「老師又說了,論起憊懶和好高騖遠,你還在我之上,一張符錄往往還沒能畫到完美,就開始想著去畫更高等的符錄了,結果就是眼高手低,他怕這些符錄到你了手上反而害你停滯不前,寧願你出了山門給人宰了,也不准你拿我的符錄去用。」
葉白聽到暈厥,這位瘋子師叔,原來不光對自己的徒弟狠,對別人的徒弟更狠,不過心裡亦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幾分道理,自己和莫二的確有些自恃資質,往往能夠畫出銀色的符錄就已經沾沾自喜,甚至認為自己夠資格成為外門長老了。
這種心態短期內或許沒有問題,但日積月累下來,和那些專志符道的修士差距便會越來越大,最終泯滅於芸芸眾修之中。
想到這裡,葉白朝著鎖龍池入口處的方向。
莫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葉白情緒略有些低落道:「這麼看來,你最近都沒有在研究鎮字神符了?」
莫二臉色一黑。
「瞬移符呢?這個你擠也該擠出點時間研究!」
莫二哭喪著臉道:「師弟,我現在已經將自己劈成兩半來使用了,即使時間來的及,我的元神之力也不夠啊。」
葉白不無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摸出一塊玉簡遞給他道:「一世人,兩兄弟,不要說我沒有幫你,這裡面的功法,你記下來便還我,記得不要外傳,你的老師都該還沒有學到呢。」
莫二滿眼疑惑道:「什麼東西?」
葉白無奈又將最近幾月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莫二聽完,先是雙目放光,接著語帶責備道:「師弟以後千萬不要隨便立下血誓了,那種東西已非人力可以控制,更是無從琢磨,我在葬神海見過很多不守血誓的邪修死在五雷轟頂之下,形神俱滅,下場極其淒慘。」
葉白苦笑道:「師兄,若是你的老師遭遇生死大劫,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去救他?」
莫二好奇道:「你說哪一個,現在的老師,還是以前的老師?」
葉白更加好奇道:「這也要有區別嗎?」
莫二理所當然道:「那怎麼會一樣,為了救前一個老師,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至於這個嘛——」
「怎樣?」
「讓他去死!」
莫二咬牙切齒罵了一句,埋頭看符!
……
半晌,莫二抬頭道,雙目微滯,不敢置信道:「師弟真的要將此功法傳我?」
葉白笑道:「我已經將他傳給你了!」
莫二行了一禮,正色道:「師弟此情,莫二記下了,日後若有所成,必有重報。」
葉白微微一笑,沒有答他,轉身離開。
……
回到自己的密室中,葉白立刻取出紀白衣送的上邪劍觀看,此劍他還未打上自己的元神烙印,嚴格說來,還不是完全屬於他的法寶。
他沒有急著打上元神
神烙印,而是先將神識伸入劍中查看,在來風洞的時候,他就覺得到此劍有些古怪,果然,才一入內,一頭龍形馬首的妖獸元靈,帶著沖天怒氣,張開血盆大口,咆哮著殺了過來,整個身體,像是一團火焰,熊熊燃燒。
葉白立刻想起了第二次見到紀白衣的時候,他修煉的功法元氣,亦呈現出了這樣的異狀,雖然不知道二者有什麼區別,但他依稀記得,山海異志裡似乎提到過,妖獸中的麒麟一族便是這副模樣。
「牧帝」紀白衣究竟還有多少秘密?竟然連傳說的麒麟妖獸,都能抓到一隻封印在劍內。
而紀白衣沒有提醒他,顯然是希望他能夠憑自己的力量,收服這頭妖獸元靈。要知道,這種強大妖獸的元靈,對劍主人的幫助可說相當之大,不亞於一個同階修士,對其他低階妖獸的威壓更是不可估量,可省去許多麻煩。
眼看麒麟衝到眼前,葉白再不敢有半點猶豫,立刻催動元神之力,灰濛濛的上邪劍空間內,憑空出現一隻巨大的手掌,泰山壓頂一般,拍向麒麟的腦袋,
麒麟眼裡射出不屑之色,隨口吐出一篷烈焰,將大手燃成虛無。
「噗!」
葉白吐出一口鮮血,連忙將神識退出上邪劍,雖然早知道這個麒麟的實力強大,沒想到竟能如此輕鬆就破去他五成實力的一擊。
運功調息,稍作恢復之後,葉白再次進入上邪劍,與麒麟獸展開搏殺,這一次他有備而來,支持了小半柱香的功夫,才退了出來。
此後的連續二十多天裡,葉白每天都要與麒麟**戰幾場,雖然一直都沒有將他制服,但對元神的操控,卻越來越熟悉,支撐的時間越來越久。每次都要鬥到元神之力枯竭,才肯罷休。
月龍道人見他每天精神萎靡,昏昏欲睡,忍不住問道:「小子,你是否最近在和哪個女修廝混?須知se是刮骨刀啊!」
……
葉白苦笑道:「老師,不要開玩笑了,掌教師伯前些日子將上邪劍傳給我了,我最近忙著收服劍裡那頭麒麟呢,不過至今尚未成功!」
月龍道人意味深長道:「我當然看的出你是元神乾涸,而非精氣流失,白衣師兄倒也捨得,不過那頭麒麟可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收服的呢!需要我傳你幾招嗎?」
葉白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道:「多謝老師好意,不過我已經找到方法了,再有三天時間,肯定可以收服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