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那房裡都快被小衣堆滿了,最後是湘雲把小衣收了回去,改送了布料。聽說那裡條件艱苦,她想著雪雁應該沒料子做新衣裳,所以一口氣包了一家布料鋪子,把那裡頭的料子全堆到將軍府去了。
到了要走的那天,國公府竟七七八八的堆了幾十隻箱籠,除了給小孩備的各式舊小衣,還有各種作物種子,乾貨,藥材,補品,布料。另外還有給小孩洗三的賀禮,滿月的賀禮,直到小孩長到7歲的每年生辰賀禮,竟全裝了箱裡。
賈芸來國公府接行李,看著這一堆箱籠不禁苦笑,林如海和孟茶芳也有些尷尬,是不是備的太多了些。
林如海倒是知道賈芸在擔心什麼,開口寬慰道:「你放心,膠東一帶的水師我已打好了招呼,會有一支船隊護送你們出海,另外路上我也安排了一隊侍衛隨行,護你們平安到碼頭。你二姑姑家有船隊,聽說還是挺大的船,這點東西,佔不到什麼地方,不會被人閒多的。」
賈芸哭笑不得,拱了拱手道:「國公大人,您是不知道,將軍府那裡……」賈芸只得接了所有的東西,一趟一趟運到出發地去。而小紅接了將軍府那兒的東西。也是一路苦笑去跟賈芸匯合。
說來也怪,明明這事兒只通知了幾家,卻不知那薛寶釵是怎麼得的消息。竟出了府找到了小紅和賈芸的住處。下人們告之主子都不在家,她又在門口等了一下午才訕訕的回去。
待晚上小紅和賈芸家來了,聽到下人們的回報,小紅冷冷的笑了起來:「作死的樣子,自個不安分還想拉了我們小姐下水?右相一家也是知道她的嘴臉了,若不是城南那凌霄大將軍家死了個庶女,誰都不知道右相家的幼子是怎麼死的。」
賈芸也是心有慼慼焉:「真真是個蛇蠍婦人。誰都想不到會是她幹的。竟也想得出這樣的法子,虧得她哪裡得來的法子。」
原來幾月前。住在城南的凌霄大將軍家,一個庶女突然發起熱來,起先大伙還覺得沒什麼,到了晚上竟沒挺過去。活活病死了。這庶女平日身子好的很,一點小病小痛的都沒有,她這一死,將軍夫人就被安上了個照顧不周的罪名,被將軍斥責不慈,還關了禁閉。最後將軍負荊請罪求主母原諒,並請主母回了正房,跟著下令處死了害死女兒的小妾,這才算是圓滿收場。
而此事被傳到右相府中,曾經伺候右相小兒子的一個丫鬟突然想起。自家的少爺當日發病也是同樣的症狀。右相和右相夫人得知此事,心中也起了疑惑。最後右相一咬牙開棺驗屍,好在那棺材造的極好,屍身保持的很是完整,果然就在手腕附近發現了針眼大小的孔洞。
薛寶釵被一番嚴刑逼供下,吐露了真像。她不忍日日受傻丈夫虐待,又想著能守寡後改嫁,便命鶯兒去外頭抓了只黃蜂來,偷偷趁著夜裡紮在丈夫手腕上。因扎的位置是平時看不太到的位置,所以一直沒人發現。加上她平日在家時的印象也是個溫和大方,隱忍寬厚的人,所以一家人竟沒一個懷疑她。
右相夫人得知她想改嫁,又是一番拷打,最後得知薛寶釵是想改嫁給她的表哥,賈家的那個銜玉公子。只是還沒等得寶釵按部就班出府獨居,那賈家就遭了殃,不但大房被奪了爵位,那二房更是因為窩藏贓物被通家流放了。
而早在幾月前就有消息傳了回來,那賈寶玉不忍途中艱辛,得了熱症一病不起,最後病死異鄉,連棺材都沒有,就被押送的衙役草草捲了草蓆丟到亂葬崗去了。
薛寶釵是早就對自個的改嫁完全無望了,因此稍作拷打就全吐露了出來。原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了,可誰知右相一家竟還要養著她。用右相夫人的話說就是:「你生是我鄭家的人,死是我鄭家的鬼。這輩子你就別想再踏出我鄭家一步,我要你日日夜夜受良心的折磨,死後你也不得入我鄭家的祖墳!」
這回也不知她是尋的什麼法子從鄭家逃了出來,可最後還是得灰頭土臉的回去。她深知,自個已經沒家可回。自打祝淵一夥被抓,她哥哥和母親也一起被抓了起來,她嫂嫂一看薛家有事,立刻丟了一紙和離之書,回娘家改嫁去了。她身無分,若是不回鄭家,最後只得落個流落街頭的下場。
薛寶釵害死丈夫這麼大件事,整個京城誰不知道?還有那說書的,稍改了改名字,就把整件事一字不改的當做段子在茶館裡說。一時間薛寶釵成了毒婦惡婦的象徵,誰跟她沾上邊,那真真是好不了了。
小紅跟賈芸商量道:「這如此只怕消息會越傳越開了,為了不給小姐惹麻煩,咱們還是早些動身吧。」
賈芸也贊同早些動身,便連夜派人去給商人的人送了個口信,當晚就得了回信,說是可以提早走。於是第二日一大早,趁著城門剛開,小紅和賈芸分別去國公府和將軍府打了個招呼,就帶著行李出發了。
這一路也是先走陸路到膠東沿海,行了三日,皆是風餐露宿,眾人皆是苦不堪言。最後吳均瑜商隊的人找到小紅賈芸問:「二位這是逃難還是去探親戚,若是探親戚,咱們大可不必這麼著急。要知道這船隊出發也得提前一周通知了碼頭才給放行,咱們就算到了膠東也得等上七日。
「若是擔心京城夜長夢多,那咱們也早就出了京城,只要出了城,這還誰能找得到?去膠東的路至少有七八條,咱們走的也不是商道也不是官道,二位若是擔心有人想牽連男爵一家,也是白擔心了。」
小紅和賈芸一聽覺得也有道理,便決定下一次不在露宿,找個落腳的地方好好休整休整。
這一日,商隊到了膠東境內,在一個小村裡落腳歇息。這村子不大,人口也不是很多。村長第一次接待這麼多行腳的商人,拿了一錠的銀子,臉都樂開花了。不過他沒樂多久就樂不出來了,竟苦著臉把銀子要還回去:「各位商爺恕罪,咱們這小村沒多少好屋子給各位爺歇腳,最好的一間屋子,
,也是咱們的租廟,因請了一個神仙樣的尼姑來駐廟,不方便讓各位進去打擾。」
小紅一聽笑道:「村長不必擔心,我家爺不拘住哪兒,有個地方打盹就好。至於我,我可以去求求那位師太,出家人慈悲為懷,應該不會為難我。」
村長只得硬著頭皮帶小紅去那祖廟見師太,一路走一路還囑咐道:「這位奶奶請見諒,師太有些愛清淨,平日都不喜我們去打攪,若是奶奶覺得她出口不遜,可別跟她一般見識。咱們這小地方,難得能有個遊方的師太肯造訪,平日都當她是菩薩供著。」…
到了廟前,村長竟然敲了敲門就跑走了,只留了小紅一人在那兒。小紅還納悶,到底什麼妖魔鬼怪這麼可怕,誰知門吱呀一聲開了,裡頭竟走出來一個面容清秀動人的年輕尼姑。
女尼出來見到小紅不是村裡的人,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合掌垂首念了句「阿彌陀佛」,又問:「施主有何貴幹。」
小紅卻整個人都傻了,看著那女尼半晌說不出話來。
與此同時,在北美加利福尼亞州,雪雁的肚子已經四個月大了,這些天來,吳均瑜除了每天忙著發展莊園,就是關心她想吃些什麼。每天見了雪雁的第一句話就是:「老婆想吃什麼。」
雪雁有一天被問的不耐煩了,衝他吼了句:「我想吃屎!」結果吳均瑜還追問了句:「你想吃狗屎還是羊屎。」氣得雪雁砸了他一頭的包才跑掉。
書澈的肚子稍微比雪雁大兩個月,她有六個月了,而雪雁也不讓她再做事了,本來管家也不需要怎麼做事,只要指揮好下面的傭人就好。書澈也樂得輕鬆,每日跟著雪雁一起養胎,吃得好睡得好,幾個月下來生生胖了一圈。
而吳林莊園因為女主人有孕,再也沒開聚會了,倒是把周圍的領主們悶的快長毛了。最後吳均瑜的樂隊竟變得火熱起來,無論哪家開宴會都請吳均瑜的樂隊過去,到後來因為太搶手,而變得不得不預約起來。
雪雁趁機給吳均瑜出法子,乾脆趁著樂隊火熱的階段,在鎮上舉辦一個音樂會,再多請幾個樂手來,擴大樂隊的規模,來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公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