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清涼如水,隱隱有著微風吹拂過來,夾帶著花瓣的清香。素色廂花的幔帳之下,柳眉妝身子半依,慵懶如貓。微微瞇著的眸子因為垂下的緣故顯得有幾分狹長,睫羽留下一片扇形的剪影,捲翹無序,半透韻味。
榻的兩邊,分別放著瑰香以及一些冰塊。柳眉妝滿足的勾了勾嘴唇,當個儀靜小姐果不錯,她不過就是跟著門外的丫鬟說了兩句陳管事就讓人運了些冰塊過來,這待遇,果是好的沒話說。蔥指輕輕摸著盒子邊緣的雕花紋路,看似半睡的眸子視卻是落在那塊硯台之上。當初,她為了拿到這玩意兒,可是跑了不少路呢。可是沒想到,竟這麼輕易便落到了自己的手上。馮海怕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到頭來,他費盡心思想要討好的人竟會是自己。
「小姐,你是不是還沒睡著?」小福滑溜溜的鑽進來,看見裡面燭光果還有這微弱的光亮,今兒個出了這麼多有趣兒的事兒,她可是興奮了好久呢。
看到小福這丫頭進來,柳眉妝翻了翻白眼,這丫頭,那黑白分明的眼眸裡,輸了興奮之外就是激動。不過就是今兒個蘇娉婷丟盡了臉面而已,值得如此高興嗎?雖,她心裡也挺高興的。不過高興的同時,她也沒有沖昏頭腦。
扶月那個小小丫頭,竟敢當著眾人面咬蘇娉婷一口,她難道就不怕她會死無全屍嗎?她只當蘇娉婷是個陰謀詭計的主,卻沒想,竟還哦是如此的心狠手辣。扶月身上的傷痕,不過就是這幾日新添的傑作而已,看來蘇娉婷這幾日,在顧三公子那裡受了不少的氣,所以只能夠私底下找幾個小丫鬟出出氣。可是沒想到,就這一出氣,把她自己的好事全給敗露了出來。
「小姐,你現在可是丞相府的儀靜小姐了,以後在這京都之中,估計都要能夠橫著走了。有丞相這棵大樹在後面撐著,什麼蘇娉婷,什麼馮楚楚,都死一邊去。」
小福一進來,又開始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之前,被蘇娉婷這個郡主的身份壓著,小福心裡別提有多憋屈了,但是現在蘇娉婷已經失勢,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最主要的是,小姐現在已經飛黃騰達了,這可是比什麼都要來得重要。也沒管柳眉妝那閉上的眸子,小福逕自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深夜,晚風輕柔,撩起夜間的花草飄揚,此刻的丞相府卻是靜的詭異。那蟲鳴聲之間,還夾雜著一隊隊整齊地位腳步聲,穩而有序。
陳管事帶著一群人行走在小巷子裡,車車都有很深的車軸印,可見裡面的東西必重量十足。陳管事稍作停留,有立刻命人行動起來。這些東西,必須要盡快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才是。房已經被賊人發現,雖說已經被全部剿滅,但是難保不會有漏網之魚,這對丞相十分不利。所以,要趁著壽宴這個機會掩人耳目,將這些東西盡快轉移到別的地方才行。
目光看著周圍,這一路來都暢通無阻,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正在陳管事覺得鬆一口氣的時候突聽到了越來越多的腳步聲。
「快走!」一聲令下,陳管事的立刻命人加快腳步。丞相猜的果不錯,丞相府已經被人盯上了。
「現在走,還來得及嗎?」趙大公子一身夜行衣,將臉蒙住。手持寶劍,身後帶著將近百人。
銳利的目光落在產管事慌張的眸子上,主上果料事如神。不,也可以說,是那個女子料事如神,早就料到了丞相會在今夜有所行動,所以提早便提醒了自己。其實。趙大公子根本不知道,柳眉妝為何要將這些告訴他。當,他也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他哪裡會知道,那個女子的心思之深。柳眉妝既敢將這個消息透露給趙大公子,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那是因為,柳眉妝猜到了他背後之人的所圖,更猜到了這件事情與她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再說,她不過就是一個弱女子而已,又哪裡這麼大的本事將丞相府的這些寶貝劫走。只怕東西沒拿走,命倒是陷了進去,所以,她必須要借助趙大公子身後之人來幫自己。
陳管事的恢復過來,先是看了一眼對方的人手,這才暗自壓下驚慌。「你們是何人?連丞相府的東西都敢盯上。」
他根本摸不清對方的底細,所以只能夠拿出丞相府的名聲,希望能夠壓制住這群突冒出來的人。只但願,這招,能夠有點用處。他帶的人數和對方相當,若是打起來,必佔不到什麼便宜。而且,他能夠感覺得到,對方絕非常人,其能力肯定不在大內侍衛之下。這樣一來,實在是更加棘手。
趙大公子被黑布遮住的唇角冷冽的勾起,若不是早就知道了是丞相府的人,他們又何苦跟著人家走了一路呢。伸手一揮,清晰有力的開口。「上!」
看著前面的黑衣人奔湧而來,陳管事的業顧不得想其他的了,只能夠吩咐著身後的人放下手裡的東西,紛紛從腰間抽出隨身而帶的刀劍迎上去。他們既準備借助今晚這個機會將這些東西運出去,那麼自也是做了一番準備的。老爺的這些大手個個以一敵十,絕不比大內侍衛差半分,比起這些黑衣人,也差不到哪兒去。
不過片刻,整個巷子裡便發成一團,鮮血四溢。趙大公子看著自己的人受傷的也越來越得多,也有些奈不住性子。他倒是沒想到,丞相府的侍衛竟如此厲害,能夠與他親手訓練出來的人相比,當下也抽出佩劍加入戰局之中。那凜冽的殺氣,席捲了整個巷子,刀刀必中,毫無存活。
陳管事的見此,袖口突一甩,一柄寶劍便握在了手上。很快辯駁開交戰的人群,和趙大公子正面相擊。趙大公子也沒料想到陳管事竟還是個會武的,一時有些意外,但更有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