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崢康一笑,收斂了平日的吊兒郎當,那雙玩世不恭的眸子,此刻卻是透著刺骨的寒意。他這輩子活了二十年,還從沒有一個下人敢在他面前囂張的。當然,在他眼裡,柳大小姐從來不是下人,至少是個特殊的。
「大膽的是你!怎麼?本少爺可是小侯爺身邊摯友,就憑你這丫頭的臭嘴本少爺就算是叫人撕了也沒人敢反對!」
更何況,這丫頭未免太高看自己了,郡主不是都還沒開口嗎?一個做奴才的,本本分分的做事就好了,還非要擺什麼主子的譜。蘇崢康眼神一厲,長袖一甩,大有氣勢。他說的沒錯,蘇娉婷的姿色也不過爾爾罷了,想要他蘇崢康說違心的話,沒門!紅衣翩飛,帶著幾分桀驁,卻也偏執的高貴。
果然,扶月一聽這話立馬抖了抖身子,嚇得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沒想到這位公子竟然還和小侯爺有關係,她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奴婢,賤命一條,若是他真要與她計較,那當如何是好?
柳若楓嘴角微勾,沒想到這個蘇大少爺對表妹還算不錯,竟然會幫她出氣。他本來還擔心表妹會受了欺負,如今看來,還真是他多心了。也好在今兒個這個艷陽天,遇到了蘇崢康,不然他們還得看一個小丫鬟的臉色。
柳眉妝注視著蘇崢康的一言一行,眼裡閃過笑意,沒想到他竟然會幫著自己。不過,他這狐假虎威的本事發揮的的確是入骨三分。見他板起臉來的模樣,或許,這才是蘇崢康骨子裡的高貴,只不過他喜歡用玩世不恭掩藏下來。也可以說,紈褲風流是他的本性。看著人家小姑娘嚇得都快哭了,柳眉妝撲哧一笑,拉了拉蘇崢康。
「蘇大少爺,你這喜歡逗弄小姑娘的性子還真是屢教不改,你看人家小姑娘梨花帶雨的模樣,你捨得板著張臉嗎?」
蘇崢康伸手摸了摸自己臉頰,隨即便是嘻嘻一笑,仿若剛才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看著人際小姑娘梨花帶雨的模樣,當下便伸手探過去,溫柔的給人家擦拭。他蘇崢康可是最憐香惜玉了,哪裡捨得人家花姑娘哭泣。
「呀!本少爺剛才不過是跟姑娘開個玩笑罷了,別哭啊。」誘哄的語氣,帶著風流之性。
扶月怯怯的看了眼面前大紅衣袍的男子,卻見他星眸朗月,與方才威嚴十足的男子就是天差地別,身子抖得更為厲害了。此刻的扶月,又是羞怯又是害怕,生怕這男子發火。
「男女授受不親,公子還是放開家婢吧,若是讓這丫頭芳心暗許,到時候公子又不要,那不是害了扶月一生嗎?」
蘇娉婷的聲音嬌嬌怯怯,溫溫柔柔,讓人聽著便覺細雨呢喃。蓮步輕移,柳腰輕擺,紗裙隨著她的走動緩緩拖曳。看了一眼站著的扶月,眼中雖是目光溫和,實則卻是暗藏狠戾。看著扶月退後兩步,蘇娉婷這才將目光落到蘇崢康的身上,僅僅只是一瞬,便落在柳眉妝的身上不再移開,溫煦的眸光之中,透著幾分可親。然而,餘光卻是看了一眼身旁的顧三公子,嘴角的笑意更是帶著幾分諷刺與炫耀。就算你是琉緋的妻子又如何,他最疼愛的不依然是我。
「敢問三位公子是何方人士?突然來到郡主府又是為何?」這話,好像壓根真的不認識柳眉妝一樣。
這麼問,那就是不知道他們是來幹什麼的了。柳眉妝眸光流轉,媚光四射,目光根本沒有看顧三公子一眼。如果說之前不是巧合,那麼現在就一定是巧合了。所以說蘇娉婷也不是道他們是過來幹嘛的?甚至還以為她柳眉妝今兒個是來抓奸的。如此一想,柳眉妝嘴角莞爾。看著一旁的扶月想要抬步上前,柳眉妝一記狠戾的眼神過去,便讓這小妮子當下安分。笑話,你要是給我說了,那麼你讓我說什麼。正想開口,又想起了某人老神在在的聲音。
「唉,遠看庸俗,如今近看,就更加庸俗了!娉婷郡主,你不該出現啊,你完全毀了我蘇某人對你如仙似幻的印象啊!痛心疾首,真乃是痛心疾首啊!」
蘇崢康說完,當下眼神黯淡,甚至還如女子撒嬌般的跺了兩腳。偏偏他一個大男人做出如此動作,實在是滑稽。眸光看了眼柳眉妝,卻見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別啊,你別笑啊,柳大小姐你個沒良心的,本少爺這不都是為了給你出出氣嘛!
蘇娉婷氣得火冒三丈,可是又不好發作。這個男子,三番四次說她庸俗,實在是對她的侮辱。她也看出來了,合著這人是和柳眉妝一夥的,存心護著柳眉妝。當下,蘇娉婷心裡更是生氣,甚至將所有的錯都歸結到了柳眉妝身上。略帶委屈的眼神,看了一眼身旁的顧三公子,指望顧三公子能夠幫她。然而卻見顧三公子目光含情脈脈,然而卻不是落在她身上,而是在柳眉妝的身上,心下越發嫉妒。
果然,她柳眉妝生來就是讓人嫉妒的,先是一個柳煙,再是一個馮楚楚,現在又是一個娉婷郡主,她的倒霉事兒還真是多啊。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嫁了一個不該嫁的夫君,惹來這麼多破事兒。避開顧三公子的目光,柳眉妝直接將他當做空氣,一大早和娉婷郡主在這裡恩恩愛愛的,真有情調啊!看著蘇娉婷嫉恨的目光,柳眉妝腰板挺的筆直。笑話,你見過正室還要怕小三的嗎!
「回郡主的話,在下是柳府的少東家,你於上月在我府中在我鋪子裡定了一大批絲綢,又提前交了錢,在下自然應該將貨物運送過來才是啊。今日,我特地將郡主你當初訂下的絲綢送了過來。」
柳眉妝即使沒有看顧三公子,也知道他此刻驚愕的神色,想不到吧,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女子,其實卻是城府極深,早在我還沒來京都的時候都已經設計好了,好計謀啊,好縝密的心思!她這話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