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亂成一團,羅姨娘帶著四小姐五小姐避開,而傅姨娘也是退開,看著面前的這一幕。舒愨鵡琻柳煙臉色蒼白,氣若游絲,身下竟然是一片血跡。清眸之中,眼帶淚光,無辜的看著杜姨娘。而顧相宜聽到聲音,立刻就趕過去。
「煙兒……」顧相宜看著柳煙身下一片血跡,當下震驚,扶著柳煙。
而這邊趙府與蘇府也聞到了響聲,大少夫人與顧衡壹兩夫妻趕了過來,二少夫人看著柳煙身下的血跡,也有片刻的慌亂。可是,隨之而來的,則是一陣陣快意。
顧夫人與劉管家剛剛趕過來,便看到現場圍成一團。顧夫人皺眉,這是出了何事?看著急著趕過去的顧老爺,當下也抬腳走了過去。
「娘有沒有對你怎麼樣?」顧三公子一見柳眉妝出來,當下便顧不得身邊馮楚楚的拉扯直接走了過去,看著柳眉妝完好無損,心裡這才放下了心。他不擔心柳眉妝會受到任何傷害,他擔心的是顧夫人會對她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我沒事,那邊出什麼事了?」柳眉妝疑惑的看了一眼,怎麼回事?
「我們過去看看。」畢竟這是在顧府,他身為顧府眾人,理當去看看。伸手一拉柳眉妝,兩人也走了過去。
「馮大人,我們也過去看看。」
「嗯,下官也十分好奇,就依著喬老的意思。」
「陸兄,我們要不要也去看看?」蘇崢康最愛看熱鬧了,當然要去湊一腳。看了看臉色不好的陸子墨,有些忐忑的問出口。柳大小姐都過去了,陸子墨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
「嗯。」
顧老爺顧夫人一出現,擁擠的人群當下便退出一條路,看著柳煙身下的血,當下問出聲。「這是怎麼回事兒?」
卻見,柳煙伸手指著杜姨娘,另一隻手撫摸著她的肚子。「老爺,夫人,是杜姨娘。剛才,是杜姨娘推了賤妾一把。」
杜姨娘看著自己的手,她看了看顧夫人,再看了看顧老爺。她剛才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啊,柳姨娘怎麼就突然會摔倒呢?曉是杜姨娘平日裡再怎麼淡定,此刻也是一頭霧水,看著柳煙,杜姨娘伸手一指。
「柳姨娘,說話可要注意一點。我跟你無冤無仇的,為何要推你?為何又要害你?」
「對啊,你倒是說說。」
大少夫人平日裡本就看不慣柳煙的做派,再說,這一頂帽子又扣在了自己婆婆的身上,她當然也要幫忙。
顧衡壹也不相信杜姨娘會做出這種事情,雖然說杜姨娘平日裡是囂張,但是卻並沒有到如此狠毒的地步。
「夫君,孩子,我們的孩子……」柳煙並未答話,只是虛弱的靠在顧相宜懷中,任由著血從身體裡慢慢流失。眼中滿是悲切,淚水淌下,這可是她柳煙的第一個孩子啊。
柳眉妝看著這一幕,這麼多人在場,誰會注意到杜姨娘有沒有對柳煙?看著杜姨娘的一舉一動,要說杜姨娘會害柳煙的孩子,她才不會相信。除非這個人是顧夫人,那樣的話她還會信。杜姨娘看似囂張不可一世,然而實際上卻是整個顧府裡最沒有心機的人。可是連婆婆都沒有出手,她這個孩子又怎麼會這麼輕易說掉就掉呢?再說傅姨娘就更加不可能啊,傅姨娘在婆婆底下忍氣吞聲數十年,好不容易柳煙靠著這個孩子讓顧老爺對顧相宜起了幾分重視,怎麼可能會親手斷送這一切,而羅姨娘就沒有理由了。
看著杜姨娘無辜受冤,柳眉妝心裡有幾分憤憤不平,也是杜姨娘倒霉,攤上了柳煙。看著柳煙可憐兮兮的模樣,再加上顧老爺臉上閃過的擔憂以及顧相宜的緊張,柳眉妝嘴唇輕勾。一段日子不見,柳煙的造詣又上了一個層次了。
「真是好笑,竟然會有人連別人為什麼會害你的原因都不知道,柳姨娘,你今兒個可真是讓我見識到了。」
什麼是賊喊捉賊,這就是。
顧三公子看著柳眉妝,他娘子則是要為杜姨娘出頭嗎?娘子都上陣了,他怎麼能夠落後呢。只是剛想開口,身體裡突然湧上一層燥熱,這是怎麼回事兒?顧三公子納悶,怎麼會突然覺得這麼熱?看了看馮楚楚,肯定是剛才的酒有問題。
沒想到,給她開口的,竟然是這個唯唯諾諾的三少夫人。杜姨娘意外,卻也感激,她也很想知道,柳姨娘為什麼會害自己。她平日裡對柳姨娘就算是不喜歡,也沒有對她落井下石或是挑釁啊,她哪裡得罪柳姨娘了呢。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孩子是我的,難道我還會如此狠心用我自己的孩子害杜姨娘不成?」
柳煙看著面前的男子,她與他不過見過一面而已,而他又與杜姨娘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會開口替杜姨娘說話?而她柳煙,又何時得罪過面前的男子?躺在顧相宜的懷裡,柳煙繼續裝著柔弱,視線卻是看著柳眉妝。
「這倒是不一定了,虎可未必不食子,柳姨娘,你說我說的可對?」
連自己父母的生死都可以完全不理會,她柳煙又有什麼事情是她做不出來的,一個孩子而已,她柳煙也沒什麼捨不得的。更何況,從一開始,柳煙心儀的就是顧三公子。柳煙心性高傲,也說不定打心眼裡就壓根是把這個孩子當成一個工具。只不過,柳煙為何爭對杜姨娘?
「你……,你……」柳煙連著說兩個字,隨即便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劉管家,快出去找大夫。」顧老爺此刻看著柳煙昏倒,當下也沒空想杜姨娘為什麼會傷害柳煙,只一心放在這個孩子身上。這可是顧府的第一個孩子啊,可千萬不要出任何事情才是。
「
是,老爺。」劉管家不由得哀嚎,他今兒個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運氣,非得跑來跑去的。三少夫人這邊剛完,現在又輪到柳姨娘了。
顧相宜見柳煙昏迷,當下便雙手一攬住,將柳煙抱在懷裡,衝開人群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