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妝二話沒說,直接瞪了一眼李管家,她當然知道最好的選擇就是顧府了。關鍵在於,她壓根就不想去趟顧府這趟渾水。
李管家噤聲,他也真是的,哪壺不開提哪壺。人家小姐費盡心機從顧府跑了出來,還差點賠上自己的命,哪是這麼容易就能夠回去的。要是讓顧三公子看見大小姐,不把她弄回顧府哪個籠子裡才怪。而且,大小姐現在可是整個柳府的主心骨,大小姐要是都不在了,那麼柳府就算是留下來又有什麼意義。不過,想起顧三公子的神情,李管家頓時覺得找顧府是最靠譜的。看了看鋪子裡沒多少外人,李管家這才敢低著聲音說道。
「大小姐,其實,若是你找顧三公子求助,顧三公子是一定會出手的。顧三公子明明知道老爺夫人現在的情況,可是還是願意親自去牢房看老爺夫人,可見顧三公子對小姐的一片真心以及夫妻情分。」
聽著李管家的話,柳眉妝倒是被提醒了。他們走出府衙的時候,正好看見顧三公子帶著人去牢獄看柳老爺柳夫人,的確是看得出來有幾分情意。李管家說的話的確是很有道理,既然顧三公子擺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為何不用呢?只是,良心這個東西她柳眉妝還是有的。她先是騙了顧三公子,讓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再者,自己本來就對著顧三公子有幾分愧疚,若是這麼做,良心上有些過不去。有什麼辦法可以借到錢又不會讓顧三公子發現自己呢?這個問題,的確是有那麼一點頭痛。
目光在李管家身上大打量,看李管家的樣子年紀也不小了,再說李管家又是柳府的老人兒,應該還是比較有說服力的。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不找顧三公子,所以堅決不會現身。就顧三公子哪個性子,不把她關在股府裡才怪。
「李管家,看你都已經五十多了,你這個年紀也應該是受人尊敬的年紀了吧?」嗯,顧三公子可是謫仙,不需要擔心不尊老的這個問題。
李管家點頭,他兒子都有了,今年家裡剛添孫子。這個年紀,走出去自然是讓人尊敬的。看著柳眉妝,李管家有些不明所以,小姐這麼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他心裡竟然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是看著柳眉妝的樣子,分明是十分無害,活脫脫一個瀟灑懂禮的公子,小姐應該是不會算計他什麼的。而且他一把老骨頭了都,又有什麼好算計的。
「以你的目光來看,你說顧三公子對我還有幾分情意?」柳眉妝皺眉,顧三公子都給她辦了這麼盛大的葬禮,可見還是有幾分情意的。而且又親自見到了馮楚楚在馮文海那裡鬧不得寵,看來對於顧三公子來說,她還是有幾分重要的。
李管家不禁有些汗顏,小姐突然問這個幹什麼?看小姐的樣子,根本就不打算求顧三公子出手幫忙,問這些問題又能夠有什麼幫助?「小姐,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不想能夠借到錢嗎?你不想我們能夠得到馮文海的信任嗎?你不想我們可以借助馮文海的幫助重振柳府嗎?」柳眉妝反問李管家。
「依我看來,顧三公子對小姐的確是有幾分情意。」既然是關係到柳府,他自然是如實回答,不能怠慢。難道說小姐想通了,知道去求顧三公子幫忙了。
「嗯,那好。依我看,李管家你就倚老賣老得了。其一,顧三公子是守禮法之人,對於你必然是有一定尊重的。這一點,就算是你在他面前倚老賣老也沒關係,顧三公子是斷然不會在意的。其二,我們柳府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為了整個柳府,你必須要去。其三,既然你明明知道顧三公子對我還有幾分情意,那麼我們乾脆在這個時候趁勝追擊。俗話說的好,打鐵要趁熱,趁著我葬禮剛過,顧三公子還沒完全忘記我,你在這個時候上前去求助幫忙,絕對能夠馬到功成。」
柳眉妝想了想,還是覺得該利用的就得利用,顧三公子既然擺在自己面前,不用白不用。現在這個時候讓李管家出面,在顧三公子面前演一齣好戲,就算是顧老爺顧夫人不願意插足進來,也必須插足。親家有難,他們顧府作為親家就算是出一筆資金幫忙自然也是應該的。只是,就看看到時候顧府能夠拿出來多少了。她不指望顧府能夠全權出手,以顧夫人這麼精打細算再加上顧老爺這麼老道之人,是別指望他們顧府會出面替柳府扛下一切。顧府也不是傻子,不會不知道柳府背後掌控的人是馮文海。顧三公子要考科舉,必然要先經過馮文海這一關,之後才能夠上達京都,就算顧三公子肯出手扛下這一切,顧老爺顧夫人為了顧三公子的仕途著想,也是絕對不允許的。
「大小姐,你看我這一把年紀的,去顧府面前嘮嘮叨叨,傳到外人耳朵裡,恐怕還會說我們柳府如今落魄的不成樣子了。再說,要是顧府不肯出手怎麼辦?」李管家暗自捏了把汗,小姐讓他這麼做,對柳府的名聲不好啊。
「李管家不必擔心,這件事情絕對可以成功的。你負責顧府這塊,而我就負責找趙府以及蘇府,,且柳府已經多了一條殺人罪,又何須怕外人如何說?」柳眉妝的態度很明顯,這件事情沒商量的權利。名聲和柳府,孰輕孰重,她相信李管家自有分寸。柳府目前來說,能夠存活下去才是當務之急,而不是迂腐陳舊的守著名聲。名聲是什麼?若是名聲能夠保全柳府的話柳府怎麼會落到現在這般田地?若是名聲有用,柳府落難之時,為何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反駁馮文海?
李管家有些汗顏,他就說剛才怎麼會覺得有些不安嘛,原來,大小姐打得是他這把老骨頭的主意啊。活了大半輩子,他還真是頭一次遇見把名聲不當回事兒的人呢。不過眼下也沒得選擇了,只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