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衙差推了一把柳眉妝,李管家也看了一眼這位姑爺的馮姨娘。倒是沒想到,堂堂的官家千金,竟然就是如此涵養,真是白白糟蹋了官家千金的身份。
柳眉妝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她與顧三公子之間,早在那場大火中消失的沒人任何痕跡了。如今,她只是柳府嫡女柳眉妝僅此而已。至於馮楚楚與顧三公子的事情,她也不願意再進去摻和一腳。抬起腳步,便向著大廳走去。
大廳之內,柳眉妝與李管家各自坐著,打量著周圍。李管家反正是隨著柳眉妝的臉色行事,一路上也沒多說話。看見馮文海從門外走了進來,李管家衣袖下的手驟然捏緊。若是可以,他真想上去揍一頓馮文海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馮文海一身絳紫色官袍著身,身上透著幾分威嚴勁兒,表面上來看,還真像是以為公正嚴明的青天老爺。馮文海身後跟著一個五十來歲,長著八字鬍的男人,身子有些瘦弱,眼神之中的狡猾讓人看著就不喜歡,尤其是那手還喜歡捏著鬍子的動作,十分下流。反正總的來說,怎麼看都不是一個好東西。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馮楚楚如斯驕縱,心機狠毒,就連一個師爺也是滿身胚子的味道,他這個什麼青天老爺又會是什麼好東西。
「李管家,本官可是找了你好久啊,如今你終於是現身了。」
李管家有些嗤之以鼻,對於馮文海的面子絲毫不給。馮文海這廝,如此陷害栽贓老爺,狼子野心,他身為老爺身邊最信任的人,怎麼可能會待見他。不過面上卻也表現的沒有那麼明顯,畢竟,小姐說得對,他們現在是一招險棋,不能夠出任何問題。若是讓馮文海看了出來,那不就是功虧一簣嗎?
馮文海這才注意到一旁的柳眉妝,當下大驚,江南什麼時候出了一位如此絕代芳華的男子?據他所知,也未曾聽聞過半分最近江南有什麼陌生人來啊。當然,除了陸子墨。陸子墨是什麼身份,他這個做知縣大人的顯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他卻是一點也不知曉。方才只聽說衙役稟報來了兩位柳府的人,李管家他自然是認識的,可是柳眉妝他自然就不認識了。
「敢問一聲兒,這位公子是?」
「在下是柳若楓,與柳老爺有幾分親戚關係。」柳眉妝知道,這位知縣大人自然是不會認出自己的。她的男裝雌雄難辨,再說就算是馮文海曾經在馮楚楚與顧三公子成婚當日見過她,也只是匆匆一面,記不住十分正常。柳若楓,的確是柳老爺遠房親戚的兒子,只不過卻不是在江南,而是在蜀川一帶。
「那敢問今日二位來是為了柳府的事情嗎?」除了這個還有什麼事情能夠令李管家忽然現身呢?當然,馮文海是絕對不會承認他們進來了就出不去的。
「當然是為了投靠知縣大人。」柳眉妝的話說得很明白,她跟李管家二人前來都是為了更好的讓他掌控柳家。她雖然表達的比較隱晦,但是馮文海為官多年,怎麼還會看不出來這點。她跟李管家都市柳府眾人,特別是李管家,在柳府可是待了整整幾十年,除了柳老爺之外,便沒有任何一個人比李管家更加瞭解柳府的一切,以及柳府分別都有哪些生意上來的來往。馮文海如此胸有成竹,分明就是吃定了他們現在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既然如此,她柳眉妝就順著他的意思來。
馮文海眼中有幾分讚賞,看來這個柳若楓還是有幾分識時務者為俊傑的聰慧。再說他看人多年,這男子必然不凡,能夠得到這麼一個下屬,他也可以在有些不必要的事情上少費點心思。視線落在李管家的身上,李管家躲了這麼久,如今突然現身,必然也是被逼到了絕境。雖然他現在表面上已經掌控了柳府,可是一些生意上交談或者交易的事情沒有人比李管家更加瞭解。之所以留著李管家到如今,也正是為了這一點。
正在這時,馮楚楚突然闖了進來。師爺一見這祖宗當下便縮到了一邊,這位小姐,沒事兒就喜歡拿他們這些下人出氣,他見著不多遠一點怎麼行。馮楚楚看了一眼李管家和柳眉妝,李管家她自然是沒有見過的,只是看著柳眉妝的樣子皺眉,有幾分熟悉。
柳眉妝也絲毫不去避諱,反正從她打算好進入馮文海府衙開始,她就知道必然少不了要面對馮楚楚。反正都躲不過的,她又何必害怕。
「我當是什麼人呢,原來不過就是兩個不重要的人而已。爹,你說說,為什麼顧三公子就不打正眼看我啊。」馮楚楚也不管有沒有人在場,當下便直接走了過去,攬著馮文海的雙臂撒嬌。
「楚楚,你現在已經嫁了人了,就不可以這麼不懂禮數的。」馮文海很顯然有些頭痛,面對馮楚楚,他還真的是一點都沒能力。他早就奉勸過她別去顧府,可是她非要嫁給顧三公子,還以死相逼,寧願做一個妾侍。如今她落得這個下場,就應該學的更聰明一點。
「爹,你怎麼這麼說我,我本來就已經夠委屈了。本來以為柳眉妝死了就可以清淨了,顧三公子就會眼裡有了我,可是他最近只知道待在緋月居看著一堆破瓦,甚至都懶得理會我。爹,你可是最疼楚楚的,你幫我想想辦法。」馮楚楚纏著馮文海,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舉動在外人面前有何失禮之處。柳眉妝死了,她比誰都還高興,可是誰知道她就是死了也不讓人清靜!
柳眉妝聞言,只是簡單的動了動眸子,隨即便當作沒聽見。李管家聞言倒是有幾分觸動,倒是沒想到顧三公子倒是對大小姐有幾分情意。
馮楚楚見馮文海不為所動,心裡有火不能夠發,當下便伸手鬆開攬著馮文海的手臂。看著柳眉妝與李管家,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看不慣這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