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麼不留住姑爺呢?」小福看著顧三公子越走越遠,真恨不得上去攔住顧三公子。王婆子說得不無道理,她小福都明白了,怎麼小姐還沒明白。
「我為何要留住他?」柳眉妝反過來問著小福,她有什麼理由去挽留顧三公子?她又憑什麼要去挽留?既然她已經柳府之間做出了決定,那麼至於那些不明不白的情愫她也應該捨棄不是嗎?
「可是姑爺剛才說要去馮姨娘那兒呢。」可是反觀小姐,卻是無動於衷,要是哪天馮姨娘得寵被顧三公子放出來了,小姐的日子才叫難過。說實話,小福真還是有幾分擔憂。
柳眉妝沒有理會小福,只是淡笑著轉身離開。馮楚楚本就是顧三公子的妾侍,顧三公子前去寵幸也都是理所當然的。
是夜,紗帳滿舞,柳眉妝看了一眼對面燈火通明的落楚居,隨即便命著小福退下。坐在床榻之上,柳眉妝視線卻是落在梳妝後,她在等,在等著一個機會。而這個機會,還是要顧府給她才可以。
第二日,柳眉妝一如往常的待在院子裡睡著回籠覺,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上一層神聖的光。由遠處看來,她恍若落入凡間的睡蓮一般,不可侵犯。
顧雯嫣這幾日的心情極好,與顧雯淑二人在院子中散步。其中,還有突然上門拜訪的陸子墨。陸子墨坐在亭廊之中,陪著顧雯嫣是不是寒暄幾句,然而,目光卻是看著遠處的柳眉妝。眸光,帶著一絲深邃,以及,微不可見的笑意。
「三少夫人一直都是這樣嗎?」
「三嫂自從嫁進了顧府,就一直是如此。」
顧雯嫣難免有些鄙夷柳眉妝的行為,一整天不想著怎麼去討好自己的夫君,卻還在這裡睡著回籠覺,倒實在是悠閒的厲害。真是沒想到,柳老爺柳夫人出了這種事情,她柳眉妝還能夠如此坐得住。可是反觀柳煙,卻是母憑子貴,憑著肚子裡的骨肉在顧府站穩了腳跟,地位連二少夫人都動彈不得。這兩個姐妹,倒真是天差地別。
「我覺得三嫂這樣挺好的,日落而息,日出而坐。」顧雯淑看著柳眉妝睡的香甜,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說實在話,柳眉妝的確算得上是顧府的一個趣人兒。她也從未見過這般女子,能懶散如此。
「妹妹,那能夠叫做坐嗎?那擺明了睡睡好不好。」顧雯嫣笑著,聲音如銀鈴般悅耳。
陸子墨但笑不語,他這幾日也不是沒有想辦法見柳眉妝,可是卻是沒有辦法。顧三公子倒是厲害,竟然將三少夫人的住處封鎖的死死,任何外人都進不來。所以,他便找了個借口,說是來拜訪拜訪四小姐顧雯嫣,找了個正當理由,也還能夠說得過去。陸子墨瞧著面前的姐妹二人,卻已經是抬起腳步。
「陸公子,你要去哪兒?」顧雯嫣見陸子墨起身,立馬就抬腳追上。陸公子可是難得一見的男子,她顧雯嫣一定要好好把握才是。雖然不知道陸公子的身份,但也一定是人中龍鳳。
顧雯淑見顧雯嫣追了上去,也跟著抬著腳步,目光觸及到陸子墨去的方向不由得有些納悶。陸公子不是前來拜訪姐姐的嗎?怎麼見到了四姐如今心思卻去了三嫂那兒。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個陸公子三番四次進顧府找四姐,並不是為了四姐,反倒像是為了見三嫂一面似的。遠遠看著柳眉妝的側臉,顧雯淑這才發現柳眉妝的側臉與伍子胥有些相似。
陸子墨的意圖實在是表現的太過明顯,顧雯嫣如此敏銳的心思,連顧雯嫣都看出來的事情她怎麼會看不出來?跟上陸子墨的腳步。顧雯嫣決定要跟上去看個究竟才是。
「三少夫人。」陸子墨走到跟前,看著柳眉妝,眼中帶著幾分笑意。
小福見是陸子墨,立馬伸手推搡了一下柳眉妝的肩頭。小姐也真是的,怎麼睡的這麼沉呢?小福不由得有幾分尷尬,對著顧雯嫣顧雯淑行禮。
「陸公子,三嫂睡得正香,我們還是不要前去打擾了吧。」顧雯嫣開口,見陸子墨如此關注柳眉妝,不由得此刻對柳眉妝多了幾分戒備。雖然說三嫂慵懶無才,可好歹這張相貌在江南之中絕對是一等一的,再加上陸子墨對柳眉妝的態度,實在是讓她不由得提高警覺。
陸子墨仿若根本沒有聽到顧雯嫣的話語一般,而是繼續向著柳眉妝靠近。視線觸及到柳眉妝精緻的眉眼上,嘴角不由得上揚。在眾人的目光下,陸子墨傾著身子向著柳眉妝而去。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得讓人不得不懷疑兩人之間的曖昧。
男子俊美如玉,女子慵懶如仙,這幅畫面落在眼裡,的確是十分相配。
柳眉妝的睡相極美,頭枕在雙手之上,青絲傾瀉一身,將她的倩影籠罩幾分。一身象牙白睡蓮廣陵錦緞,外披幾層同色輕煙薄紗,朦朦朧朧。美眸稍閉,捲翹的睫毛濃密而纖長,猶如牡丹之上蝴蝶的羽翼一般,顫顫巍巍,卻美得驚心動魄。小巧的鼻子透著幾分瑩潤,鼻頭十分圓滑好看,微抿的水唇帶著粉紅光澤,誘人輕點。由於昨夜的失眠,以致於她眼角下方有著一點青色,也讓完美無瑕的臉上,多了一種色彩。
「陸公子——」
顧雯嫣眼裡不可置信,陸公子一直文質翩翩,可是如今卻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等驚人的舉動,實在是讓人接受不了。更讓顧雯嫣接受不了的是,陸公子如此溫柔對待的,竟然是這個顧府之中最不起眼的柳眉妝。
小福也滿是驚訝,正想著伸手將陸子墨伸手推開,然而柳眉妝的雙眼卻是在這一刻睜開。初醒時的朦朧,為她增加了幾分不明的媚態,卻更加吸引人。
「你們在做什麼!」顧三公子忽然趕來,身邊還跟著馮楚楚。看著陸子墨與柳眉妝兩人之間隔得如此近,心裡不由得用上一層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