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公子與柳眉妝易出現,自然是吸引了馮楚楚的注意力。柳煙望著兩人,目光之中有些哀怨,視線與馮楚楚竟然默契的一同都落在顧三公子與柳眉妝相握的手上。隨即,又是淒涼一笑,沒想到,他們兩人倒是夫妻恩愛。而她柳煙,卻成了一個妾侍,還是顧三公子二哥的妾侍。
馮楚楚看著顧三公子,眼裡滿是愛慕,可是目光觸及到顧三公子與柳眉妝相握的手上,有著明顯的怒氣。視線移到柳眉妝臉上,哼,不過就是一個商賈出身的狐媚子罷了,憑什麼和她共享顧三公子!她馮楚楚拋下官家千金的身份,甘願嫁給顧三公子為妾,她做出的犧牲有哪裡是柳眉妝能夠與之相比的。大手與小手十分和諧的相握,落在馮楚楚眼裡,卻完全成了不和諧。當下,便抬腳向著顧三公子與柳眉妝走了過去,伸手將兩人相握的手強硬分開,攬著顧三公子手臂,對著柳眉妝得意一笑。
顧三公子有些反應不及,反觀柳眉妝的態度則是全然不在意。柳眉妝看了眼馮楚楚,在顧府壽宴之時她就看出來了這位官家小姐的禮數有多周齊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與男子攀談,可見一斑。所以,對於馮楚楚的舉動,她自然而然的選擇了眼不見為淨。只是見顧三公子沒有推開馮楚楚,心裡有些不舒服。
「放手。」顧三公子冷冷開口,看得出來對於馮楚楚的舉動並不喜歡。
偏偏馮楚楚卻是不以為意,依舊攬著他手臂。顧三公子只好用力馮楚楚擱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拿了下來,而是走到柳眉妝身邊,繼續拉著柳眉妝入座。
毫無疑問,顧三公子的冷漠和這一舉動更加激怒了馮楚楚。馮楚楚氣得冒火,可是又不好發作,畢竟,她想在顧三公子表現出自己好的一面。看著顧三公子與柳眉妝,她也只能夠嚥下這口氣,恨恨看著柳眉妝。不過就是長得比自己好看了點而已,出身跟自己壓根就沒得比。
「夫君,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她哪裡好了,不過就是一個卑賤的商女,可是夫君竟然為了這個狐媚子來欺負我!」
她馮楚楚可是知縣大人的女兒,何時在人前這麼受辱。當下氣得直指柳眉妝,本是算得上漂亮的眸子在此刻因為血絲的縈繞有幾分面目可憎。
得,見馮楚楚如此義正言辭,她柳眉妝倒是成了勾引人的狐媚子。柳眉妝並未動怒,看著無理取鬧的馮楚楚,只是心生出幾分不喜。比出身,她柳眉妝的確是比不過她馮楚楚一個官家小姐,可是她並不覺得自己出身差。馮楚楚想必定然是被知縣大人給寵壞了,所以才會這麼口無遮攔,不知禮數。
柳煙看著馮楚楚指著柳眉妝鼻子的模樣,心裡不禁有幾分解氣。她一直都看不慣柳眉妝,如今有人幫著她罵柳眉妝她心裡會不舒服嗎?這個什麼官家之女,不過就是個沒頭腦的傻女人罷了。看了看顧三公子冷漠的臉色,柳煙眼裡有著幾分笑意。她本以為她柳湮沒得到顧三公子已經很慘,可是看著馮楚楚這個樣子,她心裡倒是舒服不少。因為,她馮楚楚比她柳煙可悲太多了。
從始至終,顧三公子根本就沒正眼看過馮楚楚一回。顧老爺雖說是當家人,但也不好意思開口,雖然他與馮大人算是舊識,但他若是開口教訓馮楚楚倒有了幾分越俎代庖的感覺。若是傳了出去,指不定還會說他顧老爺倚老賣老,仗著跟知縣馮文海有點交情便想著管人家女兒。
倒是顧夫人擰了擰眉,他馮文海不過也就是個六品文官,馮楚楚不過就是投了個好胎投到了官家而已,還真當她馮楚楚就是個主事兒的。不管怎麼說,她才是顧府的當家主母。當下臉色有些嚴厲,看著馮楚楚,一拍桌子。
「看來,馮知縣必然是對馮姨娘的管教不夠,所以馮姨娘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著眉妝這個正室針鋒相對。既然如此,我這個做婆婆的,就代馮知縣好好教教你禮儀。」
顧夫人一發飆,立馬就鎮住了馮楚楚。馮楚楚噤聲,收回自己指著柳眉妝的手指,看著顧夫人。爹爹說過,顧夫人是丞相的嫡親妹妹,而顧夫人的爹則是前朝的丞相。無論是現在的丞相哥哥,還是前朝的丞相爹爹,在朝中都是位高權重,呼風喚雨之人。總的來說,顧夫人一家都是丞相窩。爹爹還囑咐過她,在顧府之中,什麼人都可以得罪,就是不可以得罪顧夫人。若是顧夫人到時候修書一封給當朝丞相,她爹爹馮文海頭上這頂烏紗帽怕是就要掉了。就算是馮文海曾經是丞相的門生,也會毫不留情。她們祖上是個窮酸秀才,哪裡能夠得罪丞相妹妹這棵大樹。馮楚楚雖然恃寵生嬌,卻還算是有點心眼的。嚥了咽喉嚨,乖乖站好。
「楚楚錯了。」
「錯,你應該說妾身馮姨娘知錯。」杜姨娘挑了挑眉,看了看台上坐著的顧夫人,嘴角一勾,人家正妻果真是官威勁兒十足。
顧夫人並沒說話,只是看了一眼杜姨娘。傅姨娘跟羅姨娘不由得相視一眼,對於杜姨娘的舉動表示很疑惑。杜姨娘不是最討厭顧夫人的嗎?怎麼現在卻是在幫著附和顧夫人。
「妾身馮姨娘知錯。」馮楚楚瞪了眼杜姨娘,卻是乖乖對著顧夫人開口。
看著這幕,柳眉妝不由得暗笑。倒是沒想到還是婆婆夠厲害,簡單的幾句話就把馮楚楚治得服服帖帖。心裡卻明白馮楚楚的心思,看來,這是個拼爹的時代。馮文海要不是怕婆婆這棵大樹,馮楚楚估計也不會這麼乖乖聽話。
聽著馮楚楚的話,顧夫人臉色這才好了一點,還算馮楚楚有點心,知道及時跟她認錯。顧老爺也是對著顧夫人一笑,多多少少有些感激。顧夫人淡笑置之,喚來了王婆子,吩咐丫鬟婆子將茶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