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熊能夠垂拱遠東幾十年,沒點真本事,早就給人幹掉了。
他還是精修靈魂的先祖行者,有這麼強悍的修為也是正常。
如果不是雙拳難抵四手,他也不會落得這麼狼狽的下場,就連孫子都陪了進去。
連彭鐵山都要客客氣氣的貨色,怎麼可能是個菜逼!
但是,一定要但是!
白熊薩滿哪怕是再凶悍,也無法阻擋這一縷紫色的氣息,這是薔薇夫人的特別之處,也是她詭異技術的由來。
就是這種能夠從元氣內部滋長出來的荊棘,造成了她牛叉的技巧,正面對戰也許她的實力不強,但是說起陰險狠毒,絕對是強中之強,就彷彿參天的大樹上也無法阻擋籐蔓的纏繞,偉岸的山嶺也無法阻擋植被的蔓延。
植物系德魯伊的強悍,詭秘,讓人從心底裡面感覺到冰寒。
薔薇夫人的實力,絕對不能小看,尤其要小心,不要被她的法術給挨上!
用水靈跟鬼靈護住了白熊的要害,張迎春並沒有使用鬼靈自身的技巧,而是用了軟齒魚。
在白熊薩滿面前出現的鬼獸,成長的速度非常快速,因為張迎春的關係,它們能夠在人間界順利的生存下來,符合了法則的約束,古怪的是,它們成長起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身體的長度變小,另外,它們的成長更多地體現在了口唇位置,柔軟而模糊的嘴巴。已經帶上了一層層的虛幻符咒,這就是它們獵殺的武器。
一年多以來,幾乎每個月都要抽取一次鬼域生物的碎片。並不是閒著磨牙,確實是有不少成長效果,將自身的元丹獲得了激發,那些不斷增加的符咒就是證明。
為了遮掩實力,兩條鬼獸只出現了一個,並且用幻術和水靈給遮掩了一下。
虛幻的口唇,虛幻成的彷彿飛揚的半點。順著籐條的位置,深入到了白熊薩滿的腹部。
感受到了符文鎖鏈的拉扯,也感受到了軟齒魚的威脅。荊棘在劇烈的掙扎,深紮在脈絡和身體裡面的根須,劇烈的膨脹,生長。想要抓緊白熊薩滿的身體。但是。在能夠穿梭虛空的軟齒魚面前,這都不事兒!
沒有實體的影像順著根須前進,將其完全包裹,根須跟元氣的鏈接被強制剝離,一條條符咒綻放,盤旋,環繞,絲絲縷縷的形態比根須更為細密。死死的扣在了玫瑰籐的根部,將扎進白熊薩滿肚皮的籐條。連根拔起。
當然,扯出來的元氣也有不少,讓白熊薩滿這麼強壯的身體,都明顯的顫抖了幾次,面色蒼白至極!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鬼獸的天性就是掠奪,沒有趁機將白熊薩滿給抽乾,就已經很給面子了,這些抽取出來的元氣,就給軟齒魚當成口糧和回扣了!
白熊薩滿蒼白的面孔上,開始有點點銀色綻放,這個身材高壯雄奇的老者,沒有了荊棘的糾纏,自身的元氣能夠全力用來恢復傷痛,很快,身體各個位置的傷口就受到了控制,肌肉開始醞釀了一**的傳遞動作,就彷彿是石頭打在平靜水面之後,盪開的漣漪!
這是肌肉如蛇,力量傳遞!
在百牛沖的法門裡面,論述過這種力量的訓練方式,可惜張迎春還達不到。
那頭白色的巨熊幻影再一次出現,讓白熊薩滿的狀態好過了一些!
這些獸魂看起來跟修士的法相有些類似,但是,卻沒有那麼誇張的適應性!
修士的法相能夠使用自己的法器幻化,放大威力,提升元氣吞吐,甚至強化身體,而獸魂則是使用野獸天賦的能力,能夠快速的提升修為,跟修士的差距就在於符陣的使用和元氣的吞吐量上,根本不是一個規模!
摸出了一瓶白酒,揚頭灌了一半進去,哈出了濃烈的酒氣:「好傢伙,你這手段還真是聞所未聞。」
張迎春靦腆一笑:「小意思。」
白熊從床上坐起來,走到了桌子邊上坐下,看著維塔那副一邊流淚一邊吃東西的樣子:「別傷心,我的孩子,仇恨是一種力量,高端力量的一種,但是,千萬別被這種力量給模糊你的雙眼,干擾了你的心志,否則倒霉的只是自己。」
「嗯!我會好好的活下去,將那些背叛家族的人,一個個的斬盡殺絕!」
「是啊,好像很多年都沒有做這種事情了,既然你已經成為了家族最後的傳承,那麼你就要堅強!」
「會的,我要將哥哥的那份一起活下去!」維塔牙齒用力的撕咬,表情格外猙獰!
白熊薩滿經歷豐富,當然知道這種傷痛只能用時間跟敵人的鮮血來彌補,所以,只能順其自然了。
他才拿起了勺子,外邊就來了客人。
「安如,去迎接一下我們的客人,告訴他們有事情明天白天再說。」張迎春放在天空的烏鴉雖然撤退了回來,但是土靈傀儡卻感受到了幾股陌生的震盪。
「好的!」穿著皮夾克的安如,圍巾遮擋起面孔,頭上戴了卷邊禮帽,踩著高跟皮靴走了出去。
「小心!」維塔回頭招呼了一聲。
擺了擺手,安如搭了一下帽沿,現在她的情緒並不好,非常不好!
維塔是她的好姐妹,如今被人欺負成了這樣,她的心情極度壓抑,非常想要打一架,非常想要看看血肉染紅大地的鮮艷。
「追來的這麼快?」白熊納悶的問道。
「既然到了我這邊,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看我的安排,你們的恩怨我不管,這些人就算是想要動手也要在國境線之外,否則。我也並不介意,讓別人看看我的本事。」張迎春是呼倫分局的話事人,沒有他的許可。別人如果隨意進出,那就是衝他臉上抽嘴巴了。
「這可不好意思,怎麼能讓你頂缸呢!」
「沒關係,我這不是收了你的好處麼!」張迎春沒有將來人放在心上,還有心思跟白熊碰了碰酒杯。
「你到是有信心。」白熊知道安如的本事,卻沒有想到她進步的速度,彷彿坐火箭一般竄升著。再說了,多了飛禽的輔助,幾乎每一天。安如都在飛速的成長和進步。用老眼光看她,自然是要吃大虧的!
這是呼倫分局的秘密,沒有必要讓白熊薩滿知道。
「別看他是個女子,在貝加爾湖上是如何凶悍。您也見到了。現在不是讓她一個人抵擋追兵,而是要讓別人知道,我呼倫分局不是隨便來去的地方。」張迎春並不擔心,安如有魚龍舞的身法,想要傷害她,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
白熊薩滿悶頭幹掉了酒水,無視傷口牽動時候的痛苦,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透露點敵人的信息。
本次爭鬥的起因。從遠處說是薩滿跟德魯伊的傳教恩怨,從近處說是為了遠東的礦產跟各種利益。
遠東。是一片富饒的領地,白熊的家族獨佔了這麼多年,積攢下來的財富就連國家都有些眼饞,但是,世俗的力量無法直接出面,所以就鼓動了其他的人前來下手,德魯伊議會也要開闢遠東的勢力範圍,跟白熊薩滿起了爭鬥也是必然。
再有,前面說過的那些被白熊壓制的人,他們也不甘心一直被人騎在頭上,所以,冒險發動了襲擊。
當時在白熊身邊的只有四個扈從,安東和維塔姐妹兩個,被超過百人的隊伍圍攻,維塔的戰鬥能力不足,所以才要牽扯了白熊的太多精力,甚至就連安東都成為了犧牲品!
將悲痛深深的埋在心底,白熊薩滿說著在遠東這邊薩滿跟德魯伊的矛盾由來。
「德魯伊是個有組織的機構,是現代機構,最上層的長老議會統治著各個傳承的分支,分工明確,而且規模龐大;我們這些人都是當初為了逃避戰亂才來到遠東的,衣家族和部落的形式為主,各自為政而且傳承艱難,你也看到了,真正繼承了我的本事的,就是安東,現在他隕落了,那麼也就是維塔能夠成為我的衣缽,至於烏裡揚諾夫這樣的外傳子弟,並不能算是核心繼承者,這有部分原因,要歸結於家族的血脈!」
「您請節哀,安東是個好苗子,真沒想到,上次一見就是永訣!」
「嘿,他的命不好,說起來還是因為你的當頭棒喝,才讓他知道了什麼叫做責任,這一次出來,大部分的目的是介紹領地內的各個家族跟他認識,並且將權力逐漸的轉移過去,沒有想到,竟然被自己人出賣!」白熊薩滿因為年紀大了,心態平和,好像對於外界來說,他當初的名聲已經沒有人記得了,所以,才被這些人給打個措手不及!
「攻擊您的敵人,還有屬於您的人?」無論多麼堅強的堡壘,只要內部出現了問題,就跟爛木頭一樣,一捅就穿。
「放心,還沒有那麼誇張,所以有參與到攻擊的人手,都給我幹翻了,沒有一個活口!」白熊薩滿哈哈大笑:「如果不是因為這樣,薔薇夫人怎麼會有機會在我身上留下這麼沉重的傷痕,哈哈!」
「那剩下的人還有多少?」
白熊薩滿並不想將張迎春給害了,所以他說的都是實話:「德魯伊議會的主力都在,這一次追來的是議會長老埃德羅帶隊的獵殺團,薔薇夫人莉莉安,銀魔羅絲,土撥鼠切裡,瘋牛約翰,這是議會的六個血手團之一,是德魯伊議會最鋒利的長矛。」
「看您說的,好像他們天下無敵一樣,您好像還沒見過我呼倫分局的強悍,當然了,今天您有傷在身,不宜過多的行動,還是在這裡將養傷勢,等我驅逐了強敵,再與您老說下一步的安排。」張迎春哈哈一笑,讓人將兩人帶到地下建築,不讓他看到爭鬥的場面。
「我不能走,如果你們扛不住,我還要逃跑。」白熊薩滿認為,呼倫分局的實力再厚,也不能抵擋這些高手,如今他的傷勢已經無礙,稍後便可以退走。
「您這樣說,多讓人傷心啊!」張迎春呲牙一笑,叼著的雪茄隨著呼吸變紅:「您可以到隱蔽所裡面看看,我曾經看過的一個電影,名字叫做和平飯店……」
既然你願意與我浴血,那麼我白熊就將你當成真正的朋友!
可不敢當,如果讓彭鐵山前輩知道了,還不對我吐口水!哈哈!張迎春大笑著走出了房間。
呼倫分局的形制古怪,箭樓高聳,而牆面則並不高大,張迎春蹲在了牆頭上,叼著雪茄看著雪原上安如柔弱的身影,在風雪裡面若隱若現。
「你就這麼放心?」燕東來跟上來了,他懷裡抱了一個劍匣,正在朝背後繫帶子,四個扈從拎著重型盾牌不離左右,一副誰都不相信的樣子。
「當然,我的妹子在家門口如果讓人欺負了,那我呼倫分局也就別吹牛說鎮守邊郡了。」
「嘿,以安如的身法,子彈都打不到,是我操心了!」
「那是,我親自教導出來的,我還能不知道?」張迎春皺了眉頭說道:「你好像胖了!」
「當然,心寬體胖,這樣多好,我都想再你這裡混吃等死了!隔一段時間就有驚喜,比我會山門裡面去精彩多了!」
「你如果自己能做主的話,隨意!」
「我也想啊!」燕東來羨慕的看著安如:「什麼時候我也能這樣,單槍匹馬,面對強敵!」
「等你通暢了十二重樓,就可以縱橫天下!」
「呸,你是巴不得我被人打成豬頭麼!」進入到念海的階段,最多是逃跑的時候麻利一些,燕東來可不想找死!
「你太過分了,我這明明是在祝福你!」張迎春好像沒有壓力,還有心思開玩笑。
好像還有個躲貓貓的?燕東來雖然還沒有達到念海的階段,但是修士的神魂敏銳,尤其是這麼近距離的敵意,更是如鋒芒在喉,尖刺在骨!
「看看安如怎麼應對,這是對她的考驗!」張迎春也不那麼自然了,故意做出來的輕鬆也不剩多少。
「是的,平時她的性子太柔和了,不適合在秘界裡面闖蕩。」
「其實我很內疚,將她給牽連到秘界中來!」
「我知道當初的事情,這也是沒辦法,要麼看她死去,要麼嘗試一下,再說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怎麼會知道你還有這個本事!」燕東來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