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陽真人撫著白花花的鬍鬚,淡笑道:「你們能在一年之內把修為提升到第四重,都是我劍霄門的可塑之才。門派為了磨礪你們,才會舉辦一年一度的斬魔試煉。這次斬魔試煉與以往有所不同,細節之處我想各位閣主都已經和你們說了!你們若是還有什麼疑問,可以當場問!」
「掌門真人,沒有!」九人異口同聲地道。
「很好!」玉陽真人點了點頭,續道:「這次試煉之地在風魔領域,乃是我劍霄門禁制群魔之地。在風魔領域最中央位置,用九龍旗鎮壓著魔頭風魔老妖,誰最先拔出九龍旗就是斬魔試煉第一。不過,你們要知道,風魔老妖鎮壓之地聚集了無數妖魔,而拔出九龍旗風魔老妖也會橫空出世。若是沒有膽識和修為,就算找到九龍旗也最好不要去碰它!你們可明白?」
「掌門真人,弟子明白!」九人又同時答道,都到了凌霄殿,就算真有人不明白也只能說明白了。
「這次試煉的危險極大,但得到第一的鼓勵品卻是前所未有的珍貴,乃是六百年前丟失的天劍仙衣。」
「天劍仙衣?」聽到這個消息的所有試煉弟子都怔了一下,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以為身處夢幻。天劍仙衣乃是絕品仙器,再進一步就是神器的存在,而現在門派卻如此慷慨地賞賜給一名初入門的弟子,簡直是太出人意料了。
「好了,試煉之中各安天命,試煉長老和幾位雲遊長老帶他們去風魔領域吧。」玉陽真人始終清淡如風,舉手投足之間仙氣飄然,無形中給人一種說不上了的威壓。
「喂,乞丐爺爺,走那麼快幹什麼?」走出凌霄殿,那份沉重在心頭消失,蘇樂才真正輕鬆下來,看著雲遊長老方鳴翼的身影,他不由叫了一聲。
這一聲傳出,不但試煉弟子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就連幾位長老也回過頭來,詫異看著一臉賊笑的蘇樂,以為這弟子突然抽風了。顯然,他們不知道蘇樂所說的「乞丐爺爺」是誰?就連方鳴翼也一臉驚容看著蘇樂,然後淡漠轉過頭去。
蘇樂呆了一下,見方鳴翼逐漸將腳步放慢,他也緩緩跟在隊伍之後,待幾位長老和一些試煉弟子都走到兩丈開外,方鳴翼突然身影一閃,疾步衝到蘇樂身邊,一掌拍在他屁股之上,瞪眼道:「蘇小子,乞丐爺爺這稱號也只有你知道,在劍霄門中可別亂叫,我好歹也是雲遊長老,被那些老傢伙知道了,他們又要聯合來取笑了。」
蘇樂僵了一下,他喘了一口氣,道:「其實,我剛才叫你一聲並不算什麼,但乞丐爺爺你剛才那舉動……」
「我剛才什麼舉動?」
「你剛才那一掌為什麼不偏不倚要打我這個地方?」蘇樂指了指自己的屁股,又指了指兩丈開外的一群長老和試煉弟子,挑眉道:「他們也全看見了!」
兩丈開外,一干長老和試煉弟子全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位具有仙風道骨的長老。
方鳴翼也僵了一下,他老臉一紅,壓低聲音,硬聲道:「你不早說!」
蘇樂聳了聳肩膀,無奈道:「乞丐爺爺,你是長老呀,你要打我一下我哪裡能反應過來。對不對,帽帽?」
「對,對,老大說得對!」帽帽猛地點了點頭,然後用肥手擋在自己的屁股上,警惕地看著方鳴翼,問道:「長老,你怎麼會有這種嗜好?」
方鳴翼差點氣得吐血,他一個暴栗敲在帽帽頭上,瞪眼道:「這帽帽是辰江五年前帶來劍霄門的,我認識,以前多麼憨厚,跟你小子一起,思想就變得齷齪了。」
蘇樂嘿嘿一笑,一手搭在方鳴翼肩膀之上,道:「乞丐爺爺,這次斬魔試煉應該是試煉長老管的,怎麼你們雲遊長老也來了!」
「去!」方鳴翼一掌將蘇樂手臂拍下,沒好氣的道:「你們這些弟子是我們帶來的,參加斬魔試煉,我們這些雲遊長老自然也要陪同。」
說完,方鳴翼便一臉嚴肅,不管周圍有些異樣的目光,疾步走到隊伍最前方,帶著大家向前走去。穿過巨型廣場,這群由長老和試煉弟子組成的隊伍終於在一片懸崖邊緣停了下來。
試煉長老當先轉過身來,看著一干神色各異的試煉弟子,咳了咳,說了一些讓帽帽膽戰心驚的話:「好吧,該說的掌門真人與幾位閣主都與你們說了,我這個老頭也不再囉嗦了。對你們這批弟子,門派寄予期望很高,所以,這次磨礪比往常也要艱難百倍。老頭我再強調一次,不要逞強去拔九龍旗,能活著出來就好。」
帽帽心裡一跳,在他還沒有做出反應時,腳下就自動凝成一道青色劍氣,將他肥胖的身子抬起,掠過雲霧,向懸崖之下降去。
「帽帽,閉眼,別亂動!」帽帽戰戰兢兢地瞧著周圍的境況,在他看見腳下充滿霧氣的茫茫深淵之中,一個寒顫打來,身子也不由一晃。此時,他聽見蘇樂傳來的聲音,心裡才稍微安定,不再東張西望,而是閉著眼睛想像自己就站在竹院當中。
九名試煉弟子被各色耀眼劍氣托住身子,慢慢向懸崖之底降去。
蘇樂踩在一道紅色劍氣上,他的左邊是帽帽,右邊則是游塵,看著帽帽晃來晃去彷彿要掉下去一樣,他也無可奈何,因為腳下的紅色劍氣他完全無法控制,唯有出音提醒,讓他頗為欣慰的是,帽帽也開始找到狀況,不再懼怕腳下的無底深淵。
在一刻鐘過來,試煉弟子腳下的劍氣光芒更盛,也降落地愈加快速,在半個時辰之後,九人便安全降到懸崖底部,九道耀眼劍氣也自行迸散,無影無蹤。
懸崖底部,潮濕陰暗,堆積在各處的碩大山石表面都長著厚厚一層青苔,有水流在石頭縫隙中流出,又鑽到另一塊山石縫隙中去。穹勁的古樹根鬚髮達,盤結旋繞,佔地極廣,樹根之上斑駁不已,裂縫縱橫,有幾分蠻荒之地的味道。
待抬起頭來,這些試煉弟子才是真正的吃驚,這些古樹提拔屹立,高聳入雲,不知道有多高,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月。原本他們以為擋在面前的是一道雄偉高拔的長長古老木牆,現在才發現,這居然只是古樹的一條樹根,而原本以為是樹根的粗長根條實際上只是樹根上的鬚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