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絲毫沒有理會楚遠的反應,卻向君詩瑩招了招手,然後大聲道:「啊!一點小傷,不勞君大小姐掛心。」
君詩瑩瞪了蘇樂一眼,臉上的冰寒之色更濃,冷聲道:「哼,本小姐是怕你受傷嚴重直接入土為安了,銀甲衛隊也就少了一名很有趣的副統領,再說,本小姐還要……」意識到自己差點將古戰遺址之事說出口,便趕緊閉口不語。
女人就是這個樣子,習慣口是心非。蘇樂無奈地搖了搖頭,拍了一下游塵的肩膀,隨後對台下跪著的銀衛道:「你們起來吧,又沒做錯事無需下跪認錯。哦,我弄錯了,一定是有人亂使權力強迫你們下跪的。不過現在你們可以起來了,副統領的命令同樣也是命令,違抗副統領的命令也會受到懲罰。」
在君詩瑩面前,楚遠勉強壓制著怒氣,盡量把自己具有君子風範的一面展現出現,以博得好感,所以他才一直隱忍不發。不過讓他覺得好笑的是,是自己下命令讓這三百銀衛下跪的,這新來的副統領居然還想讓他們起來。
楚遠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倒好看看蘇樂怎麼收拾這冷場,但瞬間之後,他臉色大變,那三百銀衛居然真的毫不猶豫地站了起來,彷彿就連他們也沒把他這統領放在眼裡,這是完完全全在給他下面子,而且是在數千銀衛面前。
「你……」楚遠完全克制不住怒氣的爆發,他顫抖著的右手指著蘇樂的眉心,咬牙切齒卻一時無語以對。
蘇樂把指著自己眉心的手指扳了下來,看著楚遠略顯猙獰的臉,和顏悅色地道:「統領,不要發脾氣,發脾氣對身體不好的,當著這麼多銀衛們的面發脾氣就更不好了,會顯得你很沒涵養,還有在君大小姐面前發脾氣那更不妙了。」
蘇樂停頓下來,做出一副沉思的樣子,隨後指著楚遠笑道:「啊!統領,我就說你從小到大都仰慕君大小姐,為何從未得到過君大小姐的眷戀,原來這也是一個原因呀,怪不得呢。」
「你給我閉嘴。」楚遠雙手一用力,把蘇樂推了一個踉蹌。
蘇樂笑容頓止在臉上,他的面色一冷,彷彿結上了厚厚一層的寒霜。這一變化讓對面的楚遠都有些始料不及,剛才還是笑臉盈盈、和顏悅色,便在一瞬間就變成鋒芒畢露,那眼中透出的寒意似乎都要把他身體給射出一個骷髏來。
楚遠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心裡一寒之後,怒氣不減反增,他轉過頭去,悲憤地道:「好呀,你們這是再次抗命,可是要再次受到懲罰。哼,銀甲衛隊是為瀟明城的精銳衛隊,一直紀律嚴明,團結一致,對於軍令那更是死命執行,而現在卻因為一個新來的副統領把保持的紀律全給破壞了,你們可有愧對其他銀衛之心。」
「好一個正氣凜然,好一個軍令如山。」蘇樂拍手笑著,他的笑容又迅速恢復到臉上,只是這笑容比那冷意更讓楚遠揪心,「若我沒聽錯的話,副統領剛才說了一句『再次受到懲罰』,哼,回來之前,我便和他們說了,這次行動責任由我負責,你卻把銀甲衛隊弄得跟你的私人隊伍一樣,想讓誰受懲罰便讓誰受懲罰,我問一句,他們可有錯?」
楚遠也重重「哼」了一聲,道:「軍令如山,違抗命令便是大錯。瀟明城那股邪惡勢力厲害非常,想要盡數剿滅便要有周密的計劃才行,怎可冒昧行事。你看這次他們個個帶傷回來,若是下次在如此違抗行事,就連銀衛們的性命得不到保障。」
「哦,原來如此,那統領可是在為銀衛的安全著想?」
楚遠目光堅毅地道:「自然如此,他們都是我的屬下,我自然不想他們受到傷害。」
「不想個屁。」在這種場面,蘇樂卻是毫不猶豫丟出了一句髒話,但在場的每個人都並沒有覺得這句話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彷彿這句話本來就是該接著楚遠的話而說的,「好人都讓你做了,你還擔心他們受到傷害?我看你是擔心你的權力受到挑戰。這三百銀衛裡有不少人受了傷,但你在他們回來之時不先讓他們處理好傷口,而是要他們急著受你的懲罰。你作為統領想必也知道,這傷口雖然不算嚴重,但如發炎感染了後果則不堪設想。」
「那是他們違抗命令在先,受傷在後,我自然先懲罰他們違抗命令之過。」
蘇樂一愣,倒是沒有想到這楚遠腦袋居然還轉得蠻快,不過他自然毫不擔心,仍然慢條斯理地道:「那他們也是聽從統領的命令在先,聽從我的命令在後,可曾有錯?我記得統領命令他們不許行動的時候並無人行動,而我後來下了命令之後他們才一道與我行動。都是聽從命令,他們可有一絲一毫的錯?還是你統領的命令就是命令,而我副統領的命令就不是命令了?」
「你……強詞奪理。」楚遠大怒,他現在才知道和蘇樂理論是個多麼錯誤的一個選擇,在他心中已經隱隱產生一個錯覺,便是無論蘇樂臉上是掛著寒霜還是帶著笑容,都顯得特別的有深意。
「到底是我強詞奪理,還是你以權壓人?」蘇樂的眼睛瞇成一條細縫,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楚遠的表情變化,笑道:「說什麼瀟明城周邊地區的邪惡力量流竄速度過快,不好對付,有一定的時間仔細商量對策。依我看不是不好對付而是你無心對付。銀衛們都知道一件事,這邪惡勢力只是由一群小嘍囉組成,並不難對付,難對付的是那一群地魔。而你卻口口聲聲說邪惡勢力流竄速度過快,很難對付,從未提及地魔之事。當然,你不是不提,而是不知道地魔的威脅。地魔,作為最厲害的對手,你一個統領卻把它當成普通的小嘍囉對待。」
「我看你平時應該就是坐在這劍台之上曬曬太陽,然後聽銀衛們稟報哪裡又有邪惡勢力作亂,哪一隊的銀衛剿滅了多少敵人,然後說此事正在調查中,等調查完畢就集結力量,給邪惡勢力老巢一個毀滅性打擊,於是你就一直調查到如今,卻還是什麼東西都沒調查出來。倒是那股邪惡勢力見我們銀衛打壓不夠,遂更加猖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