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一個月時間的修煉就能激發出劍芒,恐怕在整個仙俠世界都是聞所未聞,這種駭人的進展讓封印在乾坤劍魂中的青葉真人也明白自己沒有找錯人。
但蘇樂也只有一個月的功力,瀟明城眾多遊俠一生用劍,一些人更是有著幾十年的功力,能激發劍芒的並不為少數。而且,有些修仙門派的歷練弟子也會參加這種世俗的比賽,以求在一些危險的城池中好好歷練自己的能力。
由於地理位置的特殊,明眼人都能看出瀟明城已是一座危機四伏的城市,所以來參加論劍大會的仙道弟子必定不少,那麼蘇樂還能不能從中脫穎而出就是一個謎了。
這天晚上,蘇樂終於練劍完畢,也在一下午的激發劍芒中領悟到了一些小技巧,比如以最少的氣息消耗激發出最大威力的劍芒,並且他還發現自己已經隱隱約約可以控制劍芒的方向了,這無疑又是一個可喜可賀的進步。
方鳴翼則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面露慈和之色等到著蘇樂。
蘇樂本以為方鳴翼和陸飛揚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什麼東西都不要吃,但這次他倆卻安安靜靜陪著他坐下來吃飯了。
「乞丐爺爺,你真了不起,居然能做這麼一桌子的好菜。」美味佳餚在眼前,蘇樂哪裡會矜持,當即狼吞虎嚥起來。
方鳴翼小啜了一口酒,道:「這算什麼,這幾百年來,老乞丐我沒有什麼掌廚的機會,廚藝還有些下降呢。老乞丐我曾經是一家大酒樓的神級廚師,我倒不是自誇,那時候就因為我廚藝精湛,我們大酒樓是生意火爆,但其他的幾家酒樓就生意慘淡,甚至難以維持生計,於是他們幾個老闆就想出一個歹毒的法子,找人暗殺我。還好老乞丐我事先聽到風聲,順利逃脫,為了不惹禍上身,就做了幾年乞丐。」長歎了一聲,續道:「然後因為老乞丐我資質絕好,被劍霄門雲遊長老帶回了劍霄門,沒想到幾百年之後,在一步一步的攀登下,老乞丐我也成為了雲遊長老。」
聽著方鳴翼一句一句道來,當真是感到世事難料、人生如夢呀!
雖然方鳴翼並沒有說出太多驚險的事,但從方鳴翼深邃的眼神中,蘇樂看出方鳴翼這一生必定是起伏忐忑、波浪翻滾,於是讚歎道:「那豈不是很帥?」
方鳴翼瞪了蘇樂一眼,道:「帥個屁,人活在世上就得轟轟烈烈一回,老乞丐我這雲遊長老的身份可是斬殺無數妖魔鬼怪換來的,年少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呀,現在想起自己憑以前的修為就在什麼妖神、魔君的洞府鬧得風生水起,也不由為那時的勇氣折服。不過現在老了就安安分分過自己的日子吧,到處遊歷山水,挖掘一些資質好的人才為劍霄門輸送新鮮血液,盡自己雲遊長老的職責便是。」
蘇樂大大方方的敬了方鳴翼一杯,哈哈大笑道:「沒想到乞丐爺爺年輕時也是性情之人,甚合我意,我以後也要像乞丐爺爺一般,一劍斬群魔。」
見陸飛揚一直靜靜聽著不太說話,蘇樂便問道:「飛揚兄弟,這可是我第一次看見你吃東西哦,如果天上真有神仙的話,那你們就是神仙了,居然可以不吃不喝。」
陸飛揚把酒杯放下,淡笑道:「蘇兄弟可錯了,長老長時間不吃不喝可以,我現在可做不到,只不過吃東西的時候蘇兄弟沒看見罷了。來,乾一杯。」
兩人舉起酒杯,重重的碰在一起,悅耳的瓷器碰撞聲清靈安神,這飲酒用的酒杯必定也不是凡品。
「我其實對這世界的一些事情不太瞭解,乞丐爺爺,就講講大致局勢吧!」蘇樂問道。
方鳴翼點頭道:「那好,老乞丐我就大致講講這個世界的一些故事吧!其實這個世界原本只有天界、人界、魔界三界,三界形成大概源於天地大混戰。傳聞天地大混戰發生在幾萬年前,那一戰攪得驚天裂地、風雲變色,戰況極為慘烈,也正是從那一次大混戰起,億萬生靈才有三界之分。」
天地大混戰?這名字聽起來就霸氣,想必一定是殺得天地變色、日月無光,蘇樂暗暗思忖,也想起了青葉真人曾經對其自己說出,坤劍劍軀就是被離魂封印在天魔戰淵裡,而天魔戰淵極有可能便是天地大混戰時留下的上古戰淵。
「天界乃是高高在上,而人界卻與魔界接壤,天地大混戰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魔界都大肆侵擾人界的安寧,甚至大舉入侵天界九霄天宮,一時,三界又爆發大混戰,人界與天界合作之下,徹底將魔界死死鎮壓。不過這一切都是傳說,也沒人能夠去驗明它的真偽性。後來,時局一直動盪,少有太平,在無數次鬥戰之後,魔界裂為現在的魔界、鬼界、妖界,而最讓人震驚的是,天界彷彿從世間蒸發一般,再無絲毫聲訊,沒有人知道為什麼,甚至人們更願意相信根本就沒有天界的存在,一切都是靠人們自己的力量爭取來的,於是也就衍生了一個成語,叫人定勝天。」
人定勝天原來是從這個典故來的,也不知道天界之上是不是真的又神仙存在?九幽地府是不是也有幽魂厲鬼在嚎哭?蘇樂相信是有的,不過,天界怎麼會不復存在呢?現在的他顯然想不個是非曲直來。
方鳴翼歎息了一聲,道:「無數人修行仙法,逆天改命,就是為了飛昇成仙,真正自在逍遙。但現在連人人嚮往的天界都消失不見蹤影了,天界之門也被化為粉碎,無數的修仙意志受到打擊,從而自甘墮落,淪為魔道,而當今最為猖獗的就是四大魔教了。一千年前,魔界再次向人界發動全面攻勢,那次大戰,雖然沒有天界的參加,但慘烈程度直逼當年天地大混戰。那時,人界瀕臨破碎,罪魁禍首的魔族也是元氣大傷,原本受魔族統治的妖族和鬼族見機會難得,便在那時反出魔界,自立鬼界與妖界,魔界自此實力大減。而我劍霄門掌門也在那時用乾坤神劍大傷魔尊離魂,這才致使魔界全族敗退,不過,我劍霄門掌門青葉真人卻也是受傷嚴重,不久後不治而亡。」
蘇樂心臟猛地一跳,再次被震驚了,他原本以為青葉真人只是劍霄門的一位修仙奇才,但沒有想到青葉真人居然曾經是劍霄門掌門。而方鳴翼也萬萬不會想到,人界英雄青葉真人並沒有魂飛魄散,而是留有一絲殘魂被封印在乾劍劍魂中,現在正在蘇樂的肚子裡。
這些年代久遠的戰事,方鳴翼並沒有親身經歷過,但說起這些事情時方鳴翼卻處在深深的悲傷之中。良久後,方鳴翼才自嘲地笑了一句,道:「老乞丐我倒是趕到了好時間,這一千年人界沒有什麼大風大浪,我便在這平和的環境中白活了幾百年,若是人界能這樣一直風平浪靜下去,白活了又怎麼樣。」
他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接著道:「一千年前的大戰,各界實力都損失慘重,現在都是恢復元氣的時候。除了人界、魔界、妖界、鬼界以及暫時不見蹤影的天界外,還有許多蠻荒異族,海外散修,也有一些自命妖神、魔君的精怪佔領洞天福地蓄養著力量。反正這個世界複雜的很,一時老乞丐我也說不了那麼多,蘇小子以後出去多見識見識就會知道了。」
聽這些聞所未聞的大事,蘇樂倒是認真得很。陸飛揚也是放下手中的筷子,細細聽著。
往事說罷,方鳴翼花了很久時間才把思維從中脫離,看著一臉認真的蘇樂,歎氣道:「蘇小子,以後的路就得靠自己闖了,老乞丐該幫助你的地方一定不會吝嗇。瀟明城處於極西之地,環境不算惡劣,但地理位置極為險要,一些蠻荒異族佔據的地盤離瀟明城不遠。而且,瀟明城是西部的最後一座城池,嚮往西就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原始森林,森林西去便是人界死亡之域『蠻玄死域』,再西去還有萬惡山、隱幻谷,最西邊是神秘玄妙的混沌之地。」
「混沌之地?」蘇樂對這個有了興趣,因為青葉真人說過乾劍的劍軀就在混沌之地的幽靈鐵塔。
「混沌之地危險重重,它的邊際沒有誰知道,因為不論一個人修為如何精深,一進入混沌之地他就會成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什麼道術仙法都使不上。不過,這些你現在倒不用知道。」
蘇樂「哦」了一聲,繼續聽方鳴翼講下去。
「如果當了瀟明城銀甲衛士副統領後,一切就要靠自己了,老乞丐我和飛揚都不會經常在你身邊了。世態炎涼呀,在瀟明城切記不可隨意相信人,但遇到可以結交的人,一定要好好處理關係。」方鳴翼耐心地交代著蘇樂。
陸飛揚淡笑道:「怎麼樣,對明天拿論劍大會第一有沒有信心。」
想起論劍大會,蘇樂一陣熱血沸騰,連忙騰地躍起,拍著胸膛道:「當然有信心,哈哈,我是勢在必得,燃燒吧!我的小宇宙。」
「啪!」方鳴翼一掌把鬧騰的蘇樂拍暈,無奈笑道:「就知道你小子今天晚上會興奮。」隨後把蘇樂扛在肩上向蘇樂的房間走去。
走到大廳中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方鳴翼回過頭來道:「飛揚,明天論劍大會拿一件靈器去比賽吧,仙器在仙門弟子中並不少見,但在瀟明城還是會引起轟動,蘇小子明天也給他一件靈器。」
「是,長老。」陸飛揚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