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蝶兒乾脆地應下。
讓著前方李離殤、高天進和燕一正三人先行,自己則在後處暗暗拽住卡卡的手腕,擰眉不悅地出聲抱怨:「卡卡,你怎麼這麼晚才來,要不是我剛剛拖住了他們,你還真想輸了這最後一次機會嗎?!」
「沒有,檢查封忠和魏風雄的屍首耗了些時辰。」面對黃蝶兒的急躁,卡卡只是輕輕搖頭,倏爾想起阿瑤在冰窖中所言,抿唇小聲道:「我發現了一些奇怪之處,等會我們私下說說具體情況,順版我也有些疑惑想要問問你。」
黃蝶兒眼神一亮,不悅的神色立馬變得格外晴亮:「好好!求之不得!卡卡,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
……
真相與猜測,還有一步之遙,那便是的事實。
山巖中,暗道間的確滿是濕軟黑泥,腳踩軟泥,似有幾分綿軟,然裡面乾淨空蕩,並沒有打鬥痕跡,甚至腳下的黑泥也沒有被刻意翻動的痕跡。
幾人在山巖的石牆上紛紛檢查了一遍,依舊一無所獲。
李離殤站在中央空處,掃視了一圈都有失落神色的眾人,唇角輕扯出一抹笑,倏爾,又其實隱匿在暗沉的光線中消失不見:「我這片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任何疑點,你們可發現了什麼?」
仍舊在搜尋的高天進和燕一正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燕一正輕歎道:「這裡乾乾淨淨並不像案發地點,我想,可能是小廝口中說的那般,魏風雄當夜出門來過此處,而後回了屋中才被尾隨的兇手所殺在屋中。」
「的確有幾分可能。畢竟這山巖偏僻,若是兇手真將人殺了藏在此處,一年半載也不會有人發現,他不可能冒著被發現的多次一舉,去將屍體運回房中。」高天進輕聲道。
李離殤聞言點頭,下了幾分定義總結道:「這麼說來,大家對於這個山巖並沒有太大的懷疑了?其實,我的想法和你們一致,這極有可能是兇手故意誤導我們的手法。」
「嗯。」燕一正擰眉應下,轉首看著卡卡一直未出聲,下意識問道:「卡卡怎麼不出聲?你可是有什麼想法?」
「沒,沒有,我只是奇怪魏風雄為何半夜時分要來這偏僻的地方。」
「可能魏風雄曾和誰半夜約見,隨後回來時,被兇手盯上了。」燕一正推測開解:「也有可能兇手故意移開魏風雄,偷偷藏進了房中,等著魏風雄回來將他殺了,這些可能性很多,當時魏風雄想什麼,我們並不知道,我覺得這並不是破案的重點。」
李離殤顯然聽進去了卡卡的問話,沉聲道:「卡卡那你覺得呢?你為何會突然好奇魏風雄來這偏僻的地方?」
「呃,我只是隨口問問,因為什麼都沒有發現,便思索著有沒有別的線索。」卡卡被李離殤鄭重的神色弄得頭皮一麻,直言說道。
「哦,呵呵,是我當真了,還以為卡卡有了線索。」李離殤笑了笑,輕撫額,面露疲態:「幾位,今日起得早,又花了一上午的時辰搜索,離殤有些累了,便先行回院中休息了。」
言罷,率先從山巖中走了出來。
緊接著慕瑤他們也出了山巖。花費了一上午的時間,仍舊一無所獲,高天進和燕一正也露出懨懨之色,兩日時間,一日便已過了一半,接下來怕也是徒勞白費勁了!
沉悶朝著黃蝶兒致了聲歉意,隨之先後也離開了。
慕瑤朝著卡卡抿了抿唇瓣,卡卡明白了幾分,立刻領著黃蝶兒也走了。
南逸驍瞧著卡卡和黃蝶兒的背影,沉聲道:「兩人這樣看著倒也挺般配。」
「嗯,阿驍,你是有意說給我聽的嗎?」
南逸驍正色:「某個女人莫非還沒有覺悟性嗎?」
慕瑤斜眼,深切鄙夷中帶著痛心:「南逸驍,你的腦洞最近越開越大了,連卡卡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簡直喪心病狂。」
「……」
且說卡卡那一邊。
兩人走到了湖心的水榭,黃蝶兒走了一路,早已耐不住性子:「你發現了什麼?」
卡卡輕吟,似在商討著怎麼將話題引正:「魏風雄不是被謀殺在房中,只是在山巖中並沒有發現打鬥或者清晰的腳印,這山莊裡是不是還有別的山岩石洞?」
黃蝶兒擰眉,覺得卡卡說得這話與沒說差不了多少,不滿嘟喃:「我說卡卡你怎麼這麼確定是在別的地方殺了魏風雄?!!他們都說了這可能性根本不大,你怎麼還偏偏往這裡面鑽?」
卡卡被黃蝶兒弄得也有些不樂意了,僵著面色冷聲道:「他們說是他們的事!我想是我完全處於全權考慮的範疇,多思考、多想總能抓住其中被忽視的地方!還有蝶兒姑娘,你若想要我幫你,你就不要有這麼多質疑,你若是不想我幫你,你也不要怪我沒上心幫你!」
難得卡卡這麼「凶神惡煞」,柔軟和熙的臉孔抿成肅然一片。
黃蝶兒瞧著這樣卡卡,一時呆愣,唇角動了動,半響才回過神,囈語道:「卡卡你……你難得這樣板著臉,還真有幾分氣勢。」
卡卡輕哼了哼:「趕緊說說吧,這附近還有沒有黑泥的山巖洞。」
「這,可是我,我在山莊中並沒有發現過別的山巖了。」黃蝶兒回過神來,顰眉回道:「這樣把,我去問問我爹,這山莊他可是最清楚不過了!」
「不行!」卡卡眨了眨眼,立即出聲喝道。
「嗯?為什麼啊!」那是他爹!雖然她也不滿爹將城主之位傳家寶交出去,可是,憑什麼卡卡也嫌棄她爹?黃蝶兒不明,更不高興了:「那是我爹,你這是什麼意思?」
卡卡心急出口快,說出去的話已是收不回,尷尬看著黃蝶兒氣惱的模樣,唇角動了動,腦中飛速轉了轉,吞吞吐吐出聲道:「是……是、是我不想麻煩黃城主,蝶兒你也知道,你爹並不喜歡我,若是他知道我這點事情,也要讓你去問他,他會怎麼想我?」
「是嗎?」黃蝶兒沒好氣道,臉上卻又明顯緩和下來:「那你也不用反應這麼大,那可是我爹,我當然生氣了!」
是你爹也不代表沒有可疑之處啊,哎!怎麼以前幾次的見面沒發現黃蝶兒是這麼囂張霸道的性子,卡卡無奈揮了揮手表示知曉:「好,你爹……你爹……」
卡卡突然揚眉,將話題引了下去:「蝶兒,你為什麼這麼維護你爹啊?」
說到黃城主,黃蝶兒的話便多了起來,朝著卡卡道:「那是當然,我爹從小就疼我,我娘在我年幼時過世後,我爹也怕後娘欺負我,為了我到現在都不曾納過繼室進門,並且,我爹為人、行事仗義,誰來找他幫忙從不含糊,有這樣的爹,我當然維護。」
卡卡被黃蝶兒說得一愣一愣,黃蝶兒口中的黃城主倒的確是個至情仗義的好男人,只是為何現在會被淪落到被懷疑是殺人兇手?
「蝶兒,難道你爹就沒有做過什麼錯事?不對,應該是什麼隱瞞奇怪的事,並沒有明面上這麼坦蕩。」卡卡琢磨適當的語言,打探著黃城主。
黃蝶兒連忙點頭:「嗯,有!我爹自從有一日出外城回靜雲時,整個人就變了不少,當時連我都不怎麼搭理,明明熟悉的黃城府,對於他來說變得陌生起來,他經常走在半路會迷路,問了原因他支支吾吾就是不說,後來還是請了大夫來治好的呢。」
「你是說你爹生病了,瞞著你?」
「是啊!說怕我擔心。」黃蝶兒抿唇,清秀的臉上一派天真。
「……」卡卡初始還聽著黃城主行為怪異,然,最後一句話讓他嘴角不由一抽:「呃……蝶兒,這若是病的話,黃城主瞞著你是怕你擔憂,並不算是不正派的行為。「
「是嗎?我覺得我爹行徑很可疑呢,當時就像是換了一個人。」黃蝶兒煞有其事的回想著。
「是嗎?」卡卡道:「那你還想到了黃城主別的奇怪的舉動嗎?」
「我爹平常是什麼樣便是什麼樣,我幹嘛要盯著他的舉動看?」黃蝶兒擰眉,搖搖頭。
卡卡撓了撓腦後的髮絲,見黃蝶兒的目色,也不敢再繼續問下,只得笑笑撿了好聽的話恭維道:「想不到黃城主為人果然和大家所說的那樣正派。」
黃蝶兒立時笑開:「是嗎?他們說得真對!也不虧我爹將傳家之寶和城主之位交出來了。」
「這倒的確是大方。不過,有一點很奇怪,你爹不當城主便罷了,為何還不惜將傳家寶貢獻出來?這是什麼原因?」
說到傳家寶時,黃蝶兒臉色明顯露出了幾分難過,看著卡卡肅然認真的臉色,心思稍安,抿唇歎氣:「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你若說怪異,這其實算我爹最大的問題了,他不顧我的阻攔,一定要我交出傳家寶,說是什麼兌現自己的承諾,不能失信於人之類的話,是以現在這傳家寶成了下一任城主的信物了。」
說到此處,心中滿是陰鬱,若是能知道原因,也就不會千辛萬苦,想讓卡卡當上城主,奪回她的傳家之寶了!!!
黃蝶兒抿唇,那件傳家之寶是娘的遺物,她娘生平最寶貝的東西,現在爹卻要將它送人,她捨不得也不願意!
「卡卡,你要知道,那件傳家之寶你一定要拿到手!這次沒了機會,下次我爹一定會繼續為了兌現承諾將它再次拿出來,知道嗎,我要你拿到的是傳家之寶!」黃蝶兒一字一句叮囑道,話語中寄予了沉重的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