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瑤與南逸驍仍舊不太明白趙鈺言下之意。
女兒國?!
南逸驍俊臉狐疑之色盡顯,好看的唇瓣抿了抿,而後微動沉聲追問趙鈺道:「什麼意思?城主你說明白一點,什麼女兒國和紅色?」
趙鈺臉上緋紅緩了少許:「我才想起之前一個地方!不過那邊靠海,又是海島,對於那邊的消息我也不是甚清楚靈通,只是聽說女兒國那邊似乎有什麼紅色的東西存在。」
言罷,趙鈺餘光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眼南逸驍,只是還有一件事不知現在該不該說出口。
南逸驍此時並未注意到趙鈺的猶豫之色。
他反倒只是伸出手摩挲著下頜思索著趙鈺話中的信息,對於趙鈺口中所言,也表示出趙鈺自己也不是很確定女兒國紅色的東西是否是他們所要找的神器,這份不確定無疑也增加了他和慕瑤接下來的難度。
然,有消息總比沒消息好,對於神器,他寧願找錯也不能放過!南逸驍想著,啟唇應道:「既然如此,我和慕瑤便去女兒國那邊看看。」
一旁的慕瑤挑眉,這女兒國她怎麼琢磨怎麼覺得像《西遊記》裡面的女人堆?聰慧如慕瑤,慕瑤看間趙鈺緋色的臉頰和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便越發覺得這可能性極大。
「呃,南公子你真要去?」趙鈺反問道,目光立時轉望慕瑤:「那……那慕姑娘不如就留在和城?」
這下,不明真相的南逸驍心下有些不舒服了,他的女人當然要和他一道,要不然當初娶她幹嘛!還有為什麼要留在和城!
「城主這是何意?」
趙鈺消停的臉色一頓,瞧見南逸驍臉上的醋意,不由悵然若失,他是不是表現得有些過了,垂眸間,旋即轉成淡笑:「呵呵,南公子莫要誤會,這其實還有一事我適才未曾多言,女兒國內盡數是女人,我擔心慕姑娘若是去了會受委屈,並且那海島附近還有一處男兒國,男兒國正好與女兒國相反,男兒國全是男人,我相信南公子也不放心慕姑娘……」
趙鈺的話還沒有說完,慕瑤卻已經對打斷出聲:「謝謝城主你為我著想,不過我卻是一定要去那邊的海島,有些東西,我和阿驍是必須一起完成的任務。」
趙鈺努力維持著臉上的僵持著的笑意,心中的失落更大了一些,看向一旁眉眼飛揚的南逸驍,有種說不出的艷羨,艷羨南逸驍能得有這般聰慧靈動的女子一路相伴。
南逸驍輕笑:「是啊,有些東西是不能少了她。」
好吧!趙鈺失落的又中了一刀,轉身幽幽歎氣,好一會兒才歡聲道:「既然這樣,那是我多想了,不過你們多久去?我替你們這一路打點妥當,就當做慕姑娘幫我為我娘做壽的回禮,如何?」
「求之不得。」慕瑤與南逸驍頷首應下。
臨走時,趙鈺府中還是發生了一件事,壽宴時,慕瑤所用的紅玉粉倒引出了一樁後事,趙鈺的表弟妹多年不孕查出竟然是自己食用了紅玉粉,趙鈺的表弟怒氣沖沖揚言直說要休妻。
慕瑤當時並不知情,她正坐在院子裡抱著紫宸吹風,等著的南逸驍把一路上該準備的東西買回來。
趙雨荷已經大步衝進了院子裡,一口銀牙都快被咬碎,叉腰瞪著慕瑤,凶神惡煞的吼道:「慕瑤!識相點趕緊立刻離開這裡!」
慕瑤懶洋洋地靠坐在籐椅上,疏鬆的眉眼斜睨而視,側了側身轉了個方向望著另一邊,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細長的手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懷中用白色絹布包著的紫宸。
趙雨荷見慕瑤沒有搭理她!臉色更不好看了,上前幾步,抬腳便是往慕瑤坐著的籐椅角大力踢了踢,不滿道:「喂!我和你說話你聾了嗎!不會出聲嗎?」
「切。」慕瑤輕嗤,要不是看在趙鈺的面子上,對於趙雨荷這樣刁蠻的大小姐,她早就給趙雨荷嘗些苦頭了。
恩,這時候的日光正好,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投射而下,讓人全身暖洋洋的呢,紫宸也在白絹裡動了動。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自己做錯了事情難道就不應該好好反省一下嗎?還有切?你什麼態度啊!」趙雨荷見周圍沒有人,自家哥哥和南逸驍都出門去了,膽子大上了許多,口氣神色都更野蠻凶狠許多。
「嗯,什麼錯事。」慕瑤半響挑眉,才不鹹不淡開啟尊口回了一句。
這幅模樣讓趙雨荷更加氣的牙癢癢,捏了捏粉拳,冷聲道:「錯事!你知不知道你為了在我娘門前出風頭,把紅玉粉的事情提出來,讓我表嫂一句回娘家了。」
慕瑤一雙墨玉眼閃爍著幽黑的光芒,似是有了幾分興趣:「嗯,紅玉粉是紅玉粉,你表嫂是你表嫂,關我什麼事?」
「你!」趙雨荷氣結:「你這女人臉皮可真厚!我表嫂不想要孩子這才食了紅玉粉,卻因為你壽宴上說了紅玉粉的藥效,被我表哥發現了表嫂的秘密,現在要把我表嫂給休了!你還說不關你的事?」
「噢,你表嫂嫁給你表哥多久了?」慕瑤答非所問。
「啊,三年。」趙雨荷冷,回答,反應過來時,臉色一變:「你問這個幹什麼?關你什麼事。」
慕瑤搖頭笑了笑:「呵呵……呵呵……」
笑完之後神色一冷,絲毫不同情道:「是啊,根本就不關我的事,趙大小姐真是吃飽了沒事幹,你家表嫂出嫁三年無所出,的確符合休妻這一條,再則,你家表嫂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嫁入夫家,食用紅玉粉不生孩子,簡直胡鬧,這也該為了自己行為得到教訓。」
「什麼!啊!你!」趙雨荷氣的心口一僵,她發現自己真的錯了,這個慕瑤嘴巴厲害,她根本就說不過她!是以,趙雨荷眼神怒氣倏爾轉為陰冷,惡從膽邊生。
趙雨荷咬牙,目光轉動帶著冷笑,身下快速一動,趁著慕瑤躺在籐椅裡,抬腳一把踹嚮慕瑤的身下的椅腳位置。
就在此間,慕瑤手中白絹一動,猛然竄出一條小蛇!
「啊!」
「阿瑤!」
「住手!」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
而在同一時間內,慕瑤腳點地,衣角翩翩,裙擺飛羽般整個人已經翻身站起身來,身下的籐椅因為慕瑤的大幅度動作搖搖晃晃,發出「吱嘎、吱嘎」聲響。
她眸光微挑,側身而立,身後的墨色長髮歪向了一旁,卻無暇顧及,只是半垂瞇著眼,冷眼瞧著趙雨荷驚叫翻倒坐地,抱住腿痛呼。
院子門口的南逸驍和趙鈺,也迅速的邁步走了進來。
南逸驍倒是除了之前擔憂了叫了一聲,人走進上下打量著慕瑤時,沉著的臉倏然帶著幾分笑意,果真不該過分擔憂,這個女人是什麼德性他還是瞭解的,帶出門從來不怕她受氣。
思及此,南逸驍有著些許驕傲自豪。
趙鈺站在一旁,看見慕瑤沒事,心口略鬆,側過臉,看著自家妹妹的趙雨荷不由冷了目光,對於自家這個妹妹,他真懷疑是不是從小對她太過驕縱,所以才讓才讓她現在這樣無法無天還敢存了害人的心思!?
趙鈺想著、想著,兩道俊挺的濃眉不由緊緊擰在一塊兒,壓抑住心中的怒意,冷聲道:「趙雨荷!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誰准你動了心思出手傷人?啊!」
趙雨荷一愣,無比委屈的抱著腳毫無形象坐在地上乾哭,她本來打算踢散籐椅讓慕瑤摔在地上,只是想不到突然慕瑤懷裡那白絹裡猛然會竄出一條蛇,那蛇眼神犀利,朝著她便是大張血口,嚇得她一腳踢歪,沒踢散籐椅倒是傷到的足尖,腳趾甲陣陣劇痛,估計已經淤青,腳趾甲蓋翻了。
然,此時更傷心的怕是大哥的責罵!不去關心她受傷,反而偏幫一個外人!折讓趙雨荷心中一片火氣,緊咬了唇瓣大聲喊道:「哥!我怎麼傷人了?明明受傷的人是我啊!到底我是你的妹妹還是她是你的妹妹?為什麼你總是幫她這個外人都不幫我?」
趙鈺面色一冷,頭疼的扶額歎息,看著自家妹妹含淚痛訴的表情,心底雖依舊生氣,語氣卻不由軟了幾分:「雨荷,你到底明不明白,做錯事的人是你?慕姑娘是我請回來的客人,你處處針對客人,難道你還覺得自己有理了嗎?」
「客人?哪有這樣的客人?表哥因為她的關係,已經把表嫂趕回娘家了,本來就是她的錯,怎麼?這也成了我錯了嗎?」趙雨荷梗著脖子,仰頭與趙鈺對視說道。
「趙雨荷,你表哥表嫂的事最好別插手,你那表嫂可不是你想像的好!」趙鈺眼眸冰冷,看著趙雨荷張口仍要繼續爭吵下去的架勢,沉聲一喝出聲打斷她:「夠了!給我回去!」
也不趙雨荷的意願,喚來下人把趙雨荷給扶了下去,結束了這一場鬧劇。
看著趙雨荷心不甘情不願的被帶走,趙鈺又是一陣幽幽歎息,朝慕瑤輕聲道:「慕姑娘,我替我不懂事的妹妹向你道歉。」
慕瑤擺擺手,面色淡淡表示出並不介意,更何況對於她來說敢欺負她的人,不是她願意被欺負,就是那人還沒生出來!唇角一勾帶著肆意的笑:「城主不用道歉,你是你,你妹妹是你妹妹,更何況,最後受氣的還是趙雨荷。」
趙鈺臉色一頓倏爾笑開,慕瑤這話說得還真是直接的不留餘地啊。
次日,慕瑤和南逸驍便辭別趙鈺,從和城的另一邊城門出發離開。
趙鈺含笑揮別,眼眸、臉上、心底皆是一片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