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鈴靠在水池邊上卻有著異樣的感覺,她總覺得有一種窺視感。被別人盯梢的感覺,真是彆扭的很呢。最糟糕的事情還沒完呢,衣服在哪?真是太可惡了。自己的衣服居然都不見了。媽的!她突然感覺臉部發燙,小臉兒肯定紅了。
「是哪個混蛋?哪個混蛋把我的衣服弄沒了。」
真恨得牙癢癢。如果擱從前,她就要光火跟弄丟她衣服的人打架了。說不定要怎樣呢。再仔細向周圍看,岸上一點痕跡也沒有,用手往上摸了兩下,有一種捏橡皮泥的手感。手裡有一種明顯的濕潤,聞上去沒有任何味道。被捏下去的地方慢慢恢復到原來的狀態。「這又是怎麼回事?」孟鈴現在都有想罵人的衝動了。繞著池邊游了一圈兒也沒找到任何像出口的地方。她在水裡大叫大喊,聲音在這片詭異的空間迴盪,久久不衰。但沒有人回應她,沒有任何來自這外面的聲音,她彷彿被關了禁閉。心中的絕望和孤寂彷彿要在此刻撕裂她的身心。從來沒感到過的「瀕臨絕望的恐懼」越來越接近她的心。「必須得離開這裡,必須得離開這裡。」她彷彿在給自己打氣。可心中仍然頹廢不前,她有些傷感了也累了,頭枕著池邊閉上眼睛休息片刻。希望能想出一些辦法,不能像坐水牢一樣呆在這兒不出去啊?
水池中的水冒著白色的煙霧,那些煙霧在女兵眼前晃來晃去,彷彿催眠藥那樣,讓自己昏昏欲睡。渾身暖洋洋的,滋潤的讓渾身舒適。甚至覺出一種來自身體的快感,渾身的血液都在快速流動著,肌膚紅潤,**也感到一種漲飽的感覺,臉頰緋紅,心跳也隨之加快。孟鈴自參軍以來很少有這種快感。讓她心情過分激動,突然有一種迫不及待想上岸的衝動。正當她轉身雙臂支撐上岸的時候,一雙**的小腳站在了她面前,跟她的腦袋齊平。女兵不知所措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整個人又跌入水裡。
等她再次浮出水面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孩兒蹲在岸邊。萬萬沒想到小孩是個很熟悉的面孔。
「蘭琪!天呢!我沒看錯吧?」
就是特蘭斯的兒子,曾經在異度空間難民地洞中見到過的,還帶著自己到他簡易的房間參觀的蘭琪。「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孟鈴的神情慢慢的驚呆了。「你——還活著?」
「是的,孟鈴。你也還活著真好。你真漂亮。」
孩子的童真一點沒有消散,但說話的味道很色,眼神也很色,他的雙眼盯著孟鈴的**並停留在一個突出的部位,水面是透明的根本無法遮掩。孟鈴的臉色也越來越紅潤了。為了打破尷尬,女兵開口問:「你知道這兒是哪嗎?」
「看來你還是失去了些記憶,不過,等一段時間就好了。」蘭琪的眼色還保持那種「迷離」的神色。這讓孟鈴有些氣憤了。
「你在看什麼?小混蛋!」
「我只是個頭小而已。其實我歲數很大了,你真得太漂亮了。可惜受了那麼多傷。」
「別廢話,我問你話呢?」
「這是——」
正當他想說的時候,外界刺入一股強烈的光線,把周圍都照亮了。孟鈴有些適應不了強光而用雙臂遮住了眼睛。光線過後,走來一對士兵。確切的說是雪魔組成的隊伍。站成兩排,總共十名。它們手裡還拿著武器。孟鈴就算是失憶也記得自己的仇敵。
「看來又落入敵手了,晦氣!」她看看蘭琪並沒有逃跑的意思。「喂!蘭琪!趕快跑開,快點跑啊!它們會殺死你的!傻孩子!」
蘭琪卻出乎意料的笑了,這可讓孟鈴吃驚大了。「怎麼?」
突然有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太子殿下,不要對客人胡來。」
孟鈴看到一位醫生模樣的人從雪魔士兵的中間緩慢地走過來。
孟鈴更糊塗了。「什麼?太子殿下?這又是怎麼回事?」她看了看蘭琪,那眼神中的神秘色彩比任何顏料都要艷麗很多。
蘭琪突然站起來,一陣狂笑。她大概知道怎麼個情況了?自己被雪魔逮到了,從目前狀態看,這些雪魔還不想傷害自己,最起碼現在還看不出任何冒犯的行為。至少自己要低調一些,終因是站在了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現在又**著身子,體力剛恢復,打起來自己必定是找死。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她的緊張情緒在水裡已然是顯露無遺。沒得說,肯定是憎惡之極又無能為力。事情卻遠沒有她自己想的那麼複雜。
醫生走過來和蘭琪並排站在一起。他手裡拿著孟鈴的軍服,很乾淨,一點髒跡都沒有。
「對不起,孟鈴小姐。太子殿下沒有惡意。只是頑皮習慣了。這是您的衣服,您趕快上岸穿上吧。」
醫生的話很有禮貌,讓孟鈴感受點親切。
「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我們救了你,要非常感謝你。」
「你越說我越糊塗。感謝我什麼?」
「你殺了叛軍的頭領?」
「誰?」
「德魯扎。」
「誰是『德魯扎』?」
「你最後在『異魔叢林』的瀑布邊兒殺掉的雪魔。」
孟鈴想到了一些事情,腦袋裡開始整理起原先的碎片。可這又讓她頭疼起來,她捂著腦袋痛苦的樣子引起了太子殿下的同情。
「孟鈴剛好,你不要刺激她。混蛋!」
「為什麼——為什麼——我一回想起往事腦袋就疼?」
「孟鈴,等你好了,我會告訴你一切,好嗎?」
蘭琪的眼神帶著同情的光彩,竟然有一絲憐惜。他對人群擺擺手示意快點離開。十名雪魔士兵和醫生隨著太子殿下離開了。諾大的空間又剩下孟鈴一個人,大門終於找到了,它像伸縮的彈簧那樣,可以自由伸展。從遠看過去,像是水銀牆壁上長的一塊口瘡。
孟鈴上岸了,剛一上來,渾身還濕漉漉的卻在短短幾分鐘完全乾透了。她能明顯感覺到肌膚上的水被汗毛孔吸收進去。渾身都舒服得無法形容。看來這治療真的起到了作用。雖然光著腳丫卻沒有感到逼人的寒冷。就像踩在棉花上的感覺,鬆軟無比。衣服穿起來也舒服了很多,還帶著點清香的味道。一身勁霸的裝束又重新套回到身體上,往日瀟灑馳騁硝煙戰場的女兵又傲然站起來了。
她向外面走去。
外面站著醫生和蘭琪,還有那些士兵。它們很整齊的站在二人身後。
「經過很長時間的療養,孟小姐一定很餓了。請餐廳就餐。」
這次說話的並不是醫生更不是蘭琪。而是站在自己身邊的一隻雪魔。她都不知道這傢伙什麼時候湊到自己跟前的。聽雪魔突然說起了人類的語言,孟鈴驚嚇得大叫了一聲。
「你——怎麼?會——」
突然的震驚讓她有些瞠目結舌。
「士官說得對,孟鈴。你不用害怕,到餐廳一起跟我進餐如何?」
蘭琪的邀請絕對是真誠的。
「你們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兒啊?」
孟鈴臉色沉沉的沒有絲毫興奮可言,最起碼沒有太子殿下想看到的興奮表情。他心中開始了嘀咕——看來眼前的女人真的不簡單,毅力驚人,如果不是她的這份毅力。德魯扎這個混蛋是不會被她幹掉的。
「等你的記憶完全恢復了,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好嗎?我以太子的名義向你發誓。這裡的雪魔沒有絲毫惡意。我們非常感謝你,知道嗎,孟鈴?」
孟鈴越來越糊塗了,糊塗也是對的,她根本不知道雪魔之間的事情。一旦知道了心中的羈絆就迎刃而解了。
「好吧,我等你把事情告訴我。我暫且相信你們但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們想要我死請給我一個軍人浩然正氣的死法。讓我在雙方搏鬥中死去。那樣會讓我安心的。」
這句話把雪魔們震驚了。蘭琪和醫生面帶敬畏之心久久凝視著女兵的臉龐,彷彿在看偉人的感覺。
「能否請你吃頓飯呢?就這麼簡單。」
為了打破尷尬,蘭琪向孟鈴袒露個笑臉。女兵的緊張被打消了,她開始慢慢學會放鬆警惕也滿臉笑顏的面對蘭琪說了聲——「當然!」
太子,孟鈴,醫生走在前面,十名隨從士兵在士官的帶領下跟在三位身後。一路上太子的手都有點不老實,想去牽孟鈴的手摸她的屁股卻被女兵硬生生地打了回去。她心講話——「雪魔難道也跟人類一樣有七情六慾?可那些曾經交過手的傢伙怎麼那麼狠毒?而這些卻這麼彬彬有禮,怎麼就不一樣了呢?『怪事』?不過太子殿下可是個小流氓。」
「請你放尊重點,蘭琪太子,混蛋!」
孟鈴從來都是直言不諱的,真想給他一大嘴巴可還是控制住了情緒。蘭琪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也沒做什麼表示只是機械的向前邁大步。這種想勾勾搭搭的情緒最起碼在孟鈴心中並不真討厭。讓她想起了人類的正常行為,在這兒能讓人聯想到了「人情味兒」總不是件壞事。
她至今還清楚一點。自己肯定還在南極洲,彷彿生活都停止了,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兒冰天雪地呆了多久?想想心真寒,現在可是跟一群陌生的「怪人」在一起啊!
這一路走來景象很奇特,跟她在水池那裡看到的完全不一樣。牆壁和四周建設的有稜有角有模有樣的,同樣有水銀般的顏色,但並沒有流動感。一路走來走過身邊的雪魔有很多,每隻雪魔都很有禮貌的沖太子和醫生敬禮示意。它們的敬禮很標準,跟人類軍人的敬禮完全一致。這些路過遇到的都是雪魔士兵,他們身披戰鬥盔甲,手持利刃和強大的連孟鈴都從來沒見過的新式武器,行走匆匆。大概其數了數就有百十來人。看來這地方應該匯聚了不少雪魔的。憑借自己的經驗分析,這裡一定是個基地。雪魔在南極洲的基地。可這基地卻相當封閉,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一切彷彿蒙上了一層外面看不到的物質,而內部卻光彩照人,金屬的色澤充斥著整個感官系統。周圍的顏色很冷,但身體未必感覺到冷。孟鈴不知道是不是浸泡在水裡治療的效果還是別的原因?總能感受到心中彷彿有一團火焰在燃燒,這份熱烈的情緒讓整個身體都亢奮起來,甚至比去戰場拚殺還要強烈,她覺得這種火焰與其說是熱烈的情緒不如說是狂野的衝動,就像發生了劇烈變異前的激烈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