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孟鈴回頭向後看,裡屋已經看不清東西了。一股熱浪夾雜著令人窒息的煙霧衝向醫療室。
「該死的,這氣體一定有毒。」亞斯特明顯感到腳下站不穩,頭暈很厲害。「咕咚!」一下栽倒下來。
「快把他抬出去!」隊長也顧不得腋下的酸痛和孟鈴一塊將他抬出醫療室,說來也怪,這煙霧一直跟在他們身後速度很快。但是,他們離開醫療室那煙兒就突然停住了。而大門卻沒有自動關閉。
他們放下亞斯特,仔細端詳著那些煙霧。它們反覆在門口徘徊,屋內什麼也看不見全是白色的霧氣,大團大團的煙霧互相擠壓互相排斥,只保持在大門裡面,沒有一絲一毫滲透出來。
「他媽的活見鬼了,這太不合乎常理了啊?」
「行了,孟鈴。別想那些了。看看亞斯特。」隊長泯滅了孟鈴的獵奇心。他看了看亞斯特的情況,摸了摸他的脈搏。
「還活著,只是昏過去了。」
孟鈴看著隊長關切地問:「你怎麼樣?」
隊長脫掉衣服,自己向腋下看了一眼。一圈青紫色的印跡一直蔓延到肩膀。他的胳膊已經抬不起來了。腋下的疼痛感越來越強並連帶著半個肩膀。
「沒想到那樣小的東西居然有如此威力,哦!該死的!」疼痛越來越強烈。只要他稍微移動一下胳膊都能明顯感覺到痛。
「我來幫你吧,薩爾夫。」
「你幫幫亞斯特吧。我沒事,能行。」
架著一個幾乎沒有活動能力昏死過去的人,真的是件力氣活。孟鈴已經很累了,而這100多斤的亞斯特靠在女兵身上是一股子力量,孟鈴腳下也不那麼麻利了。明顯的疲勞感從她臉上展現出來。
遠處響起腳步聲,很多的腳步聲。軍靴踩到地板上錚錚響。原來是援軍趕到了。奧托跑在最前面,身後跟著奧倫斯,沃倫,羅恩,摩爾,巴迪,馬托。
隊長光著受傷的半個肩膀,老遠就能看到那片青紫。
奧托主動攙扶著亞斯特,沃倫和奧倫斯架著受傷的隊長,羅恩幫隊長拿槍。馬托和摩爾在前面帶隊。孟鈴走在隊伍最後面。
巴迪趕過去說:「孟鈴,怎麼回事啊?」
「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反正這地方很邪惡。你們怎麼知道我們遇難了?」
「摩爾打開了7號通道的探頭,我看見你和隊長倉惶地從屋內跑出來覺得不對勁就派人趕過來了。屋裡發生什麼事情了?」
孟鈴再次看了一眼醫療室,煙霧不知何時消失了。一切都正常了。
「隊長在氣窗裡發現個東西,這東西很小力量卻很大。它把隊長打倒,然後射出了一道光線,被照射到的物體強烈腐蝕掉,散發出有毒的氣體。亞斯特由於吸入了大量的氣體而窒息。」
「你沒事吧?」
「我還好了。」
「你沒有開槍嗎?」
「沒有,它消失的很快。」
巴迪看了一眼醫療室。「不介意我們進去看看吧?」
「我沒意見。」
二人回到醫療室。
「巴迪,直升機那邊要有人看守。你不介意一快來吧?」
「當然了。」
薩爾夫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他做夢也沒覺得那東西有如此威力,如果打在眼睛上估計報廢的幾率在百分之90以上。
「隊長,今天我們在哪過夜?這裡嗎?」奧倫斯問。
薩爾夫靠在中控室的椅子上,痛苦沒有令他失去防範心理,他嚴肅的對每位士兵說:「這裡暗藏殺機,非常危險。我們盡量不要掉隊,集中在一起。今晚,你們就在這兒過夜。摩爾!」
「在!」摩爾答應。
「你查查中控室外面有幾條通道?」
「有五條。」
「好。這麼決定。沃倫、奧倫斯、『黑鷹』、羅恩、摩爾,你們五人在通道值第一班崗。」
他看了一眼手錶接著說:「每兩個小時換一班崗,然後輪到士兵。最後一班崗我來。大家有異議嗎?」
「隊長,您受傷了。最後一班我來吧。」沃倫說。
「不用,你們也要輪流休息的。這點傷不算什麼,如果沒異議現在去執行吧。」
當五人要離開時,薩爾夫叫住了他們。「等等,帶上你們的通訊器。出現問題好及時匯報。我們也會時刻監控著你們。」
醫療室內的煙霧沒有了,裡屋三面牆一半以上部分焦黑一片。櫃子,桌椅波及到的地方熔化了一半。牆壁深陷了將近10厘米。凝固的氣泡還殘留在被毀的牆壁上,還有小小的坑。那些小坑兒表面很光滑,巴迪好像在哪裡看到過。雖然煙消雲散,可周圍焦糊的味道還是很濃烈的。
「你說這是一個棒球大小的玩意毀的?」巴迪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孟鈴。從骨子裡擺出不相信的樣子。甚至對眼前所見有些忍俊不禁。
「你不相信我說的?」
「真的難以相信。」
「這還是瞬間的力量,而且是一道光線的作用。」
巴迪近前摳著牆壁上的小坑兒。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湧現出來。
「這是什麼?好像在房頂那架被凍住的飛機見到過。」
「飛機?就是樓頂停機坪見到的?」
「沒錯。是不是那架飛機也被照射過。熔化了?」
「這裡一定有關係。我覺得這次是蓄意謀殺。」
「蓄意謀殺?」
「對,我們一直被跟蹤被監視,你不覺得嗎?而我們時刻處於危機。」
巴迪很同情的點了點頭。「你的手錶顯示正常了嗎?」
孟鈴看了一眼,點點頭。
說話間,醫療室的大門打開了。
「裡面有人嗎?」
二人在裡屋就聽出來說話的人。
「是奧倫斯。」二人異口同聲。
奧倫斯已經走入室內,發現了腐朽成焦炭的牆壁和櫃子。
「靠!這是怎麼搞的?簡直太流氓了!」
「誰說不是呢?」
「奧倫斯,亞斯特怎麼樣?」孟鈴問。
「昏迷當中。」奧倫斯搖了搖頭說。「應該能醒過來。」
「你這英國佬過來幹嘛?」巴迪斜視著他的臉。
「隊長讓我來值班。」
「在醫療室?」
「7號通道,在通道盡頭值班。兩個小時輪一班崗。你們該知道,薩爾夫受傷後變得更加警惕了。」
「他現在怎麼樣?」
「還可以,明天早上可能就消腫了。對了,給你倆捎過點東西。」奧倫斯從軍衣大兜內掏出兩個耳機。「給你們倆。如果遇到險情及時通報,中控室一宿都有人值班的。」
「是個好主意。」
孟鈴和巴迪拿到耳機並把它戴到耳朵上。
「希望這次不要出現『鬼信號』?」
「什麼『鬼信號』?」奧倫斯沒遇到過孟鈴的經歷,沒有任何體會,難怪會好奇。
「沒什麼?就是通訊障礙。」
「應該不會,我們已經入住科考站了。關於通訊障礙,隊長認為是干擾雲團搞鬼。算了,不談這些了。女兵,你還有個伴兒而且還能在飛機裡睡覺,我可是一個人要苦撐兩個小時呢。呵呵!」
「如果倉庫也有那個玩意,飛機就糟糕了。」巴迪哀歎道。
「我們現在就走吧。」孟鈴說。
「我送你們去電梯間。醫療室讓我心中發毛。」奧倫斯打了個冷戰。
三人走出醫療室,大門關上了。屋裡的情況仍然繼續著,牆壁還在腐蝕並且以肉眼看不到的程度緩慢進行著。那就是為什麼屋內還有濃烈的焦糊味兒的原因。
一切都太安靜了,這裡的房間全部由橫七豎八的形形色色的通道和長廊相連,壁燈散發著各色的光線。當然,最多的就是黃色和白色的光。這些光線曾讓奧倫斯好一陣的煩惱。因為他對那些犯暈,帶有色彩的燈光並不是很亮,在他看來不像用來照明的。好像是某種暗示,或者說某種感應信號。因為他明明剛走過的通道,壁燈還是白色的而再巡邏回來的時候卻成了紅色的。可當他再次離開再次回來的時候,壁燈顯示又恢復了正常。這些奇怪的壁燈在他眼前玩把戲,就像耍小孩一樣戲弄著他的眼睛。奧倫斯不傻,他覺得這些現象沒有那麼簡單。
「一定是帶感應的發光體,不是燈。」奇怪的想法衝進奧倫斯的腦海,他仔細看著那些很像燈管的東西。嘗試著向它們吹氣,希望能得到意外的收穫。結果令人失望。沒有變紅。「奇怪!」他小聲地嘟噥著。索性伸手指觸動了一下。
有效果了,燈體慢慢變成了紅色。他再仔細的觀察,這紅色保持了一分鐘然後又變回白色。
「難道是無聲感應器,那為什麼故意做成燈管的形狀呢?」奧倫斯很不理解。但有一個危險的信息在腦中迴響。「這裡有別的什麼人!」
奧倫斯也不敢去想除了自己還會有誰?這個岑寂的通道內只有自己,絕對是自己存在,因為他迫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自己皮靴的響聲,這些聲音歷歷在目。不可能有別人,巡邏了這麼久,連一隻老鼠都沒見到,除了自己在發聲就沒有別的聲音了。如果這是一層或許能聽到些大風的呼嘯聲。也許那些聽來很讓人膽寒,可也能讓人感受到和自然在一起。周圍在慢慢變冷。冰涼刺骨的冷,彷彿比外界強不了多少。
「怎麼會這麼冷?為什麼在走廊內也會感到冷。」當奧倫斯冥思苦想的時候,從走廊盡頭飄來一團半透明的霧氣,這些霧氣就是寒冷的根源嗎?就像外界的雪霧一樣,難道這裡「漏」了不成?他搓了搓手掌,點燃一根香煙向冷霧發出的地方慢慢走去,當然,他手中的槍是不能沒有的。香煙的作用讓他提了提神兒。可他還是覺得這不夠好,如果能來杯加了威士忌的愛爾蘭咖啡或者威士忌不僅提神兒還能暖胃。
越接近雪霧就越冷,他明顯感到臉部凍得發麻,雙手有些不聽使喚。
「混蛋,怎麼突然這麼冷。」他戴上帽子,手套,鏡子。仍然不捨得後退,一步一步向冷霧的發源地前進。每一步都是刺骨的寒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