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川離去的時候,宋庭並沒有答應離開。
張川也沒有失望,相反,他非常理解和支持宋庭:「幸福,來得不容易!不關別人怎麼想,我支持你的決定!」
望著張川瘦削的背影,沈思月道:「為什麼不跟他走,他們需要你!」她看得出,有些人,宋庭並不是輕易能放下的。
宋庭搖了搖頭:「因為我答應過一個美麗的女孩,永遠都不離開她!」
「難道那些人不是你的朋友?或者說朋友的事情不重要?」宋庭能這樣說,沈思月已經很滿意了。
「跟月兒比較,一切都不重要!」宋庭道。
「那…如果是你的月兒希望你離開呢?」沈思月並不希望自己變成他的束縛。
宋庭不能置信的轉頭,望著沈思月,幾乎不敢相信。
沈思月繼續道:「你知道嗎?雖然我也想你一直留在我的身邊,但我更不願你心中有事情放不下,那會令你的心一直有牽掛,甚至追悔一生。月兒並不希望你人在我身邊,心卻已經飛得很遠!」
宋庭沒有說話,沈思月卻轉過了身,她怕眼淚隨時會忍不住流下來。
人有悲歡,月總有圓缺!
宋庭道:「好吧,月兒,我答應你,處理完事情,我就回來。」
沈思月幽幽道:「你要好好保重,盡快回來。我們種的花,如果太久沒有你的灌溉,會枯萎的!」
沿著張川發現的隱秘通道,宋庭終於再踏江湖路。
木竹村外表看起來依然恬淡如故,不過宋庭卻感覺得出氣氛比以前蕭索了。
蕭暄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宋庭前方,帶著微微的笑意:「看來山谷的氣候很適合你,你氣色好多了!」宋庭這一段時間雖然是養傷,卻身心舒暢,自然氣色不錯。
宋庭卻道:「可你的氣色卻不大好。」蕭暄最近勞心勞力,看起來是有些憔悴是難免,但不知為何,宋庭的心竟因此有些抽痛。
蕭暄卻道:「能活著就好,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知道宋庭沒有死,她非常開心,對所面對的難關再次有了強大的信心。
宋庭聽得出她話裡的關心,衷心的道:「謝謝,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蕭暄卻道:「我一向不收謝謝……不過說起來倒是有個人你該去謝謝,她最近瘦了很多。」
宋庭道:「你是說,蘭香?」
蘭香傷勢已經全好了,畢竟在蕭暄的手中,少有治不好的傷。
宋庭見到蘭香,臉上浮現親切的微笑,可蘭香見到宋庭卻哭了起來。
宋庭當然明白蘭香現在的心情,笑道:「是什麼事讓我的香兒哭得如此傷心?」
蘭香早已撲到了宋庭懷裡,哽咽道:「香兒以為…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對於蘭香的真情,宋庭也心下感動,只是既然事情已經過去,就應該微笑的看向明天。
「現在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香兒乖,快別哭了,應該高興才對嘛!」宋庭輕拍懷裡的女孩道。
蘭香已經止住了哭,有些戀戀不捨的紅著俏臉離開了宋庭的懷抱,道:「嗯!香兒今天很高興!……對了,沈姑娘怎麼樣了?」
宋庭的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幸福:「她,很好!」
蘭香當然全看在眼裡,雖然明知道宋庭心裡面一直就只有一個沈思月,卻依然有些許酸楚。
宋庭卻沒有察覺,關心的問道:「香兒,你的傷好了嗎?當時你為什麼這麼傻,下次不能再為我擋劍了!這不值得!」他並不能理解蘭香是以什麼的勇氣來替他擋下宋玉那一劍的。
哪知一向聽話的蘭香卻道:「值不值得香兒心裡清楚,香兒不後悔!」
宋庭道:「香兒聽話,再有下次,也不能再這樣了!」
蘭香卻依舊堅持,還氣鼓鼓道:「你根本不重視香兒,不把香兒當自己人!」
宋庭不解:「怎麼會呢?」
蘭香道:「在懸崖的時候,我們是三個人,為什麼不讓我和你們一起掉下去,偏偏把我一個人拋了上來!」
宋庭沒有想到蘭香生氣的竟然是這一點,無奈笑道:「香兒,我當時可沒想這麼多,只想盡可能讓你和月兒都安全,其實我也試圖把月兒送上對岸,不過卻沒有成功。」
蘭香一聽,*好了些,不過聽見宋庭無意中親密的稱沈思月「月兒」,心中依然異樣,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敏感。
宋庭說的也有道理,蘭香只好道:「可…可要死就一起死,如果你們死了,我活著會比死更痛苦!」
宋庭拗不過蘭香:「好,是我錯了,我保證不會有下次。」
蘭香終於滿意的笑了,笑得很燦爛,彷若雨後綻放的花朵。
冷漠已經派人盯緊木竹村有一段時間,不過還是沒有確切的消息傳來。
但是現在他已經不需要,因為宋庭已經出現在他面前。
「你,找我?」宋庭問。
冷漠道:「我還以為你真能躲著不出來呢!」
宋庭道:「所以你就給木竹村壓力?哼!我告訴你,逼急了可別怪木竹村倒向偷天教!」
冷漠也知道木竹村雖然更傾向天正山莊一些,但冷若霜認定是木竹村派人殺了冷秋葉,所以決不同意與木竹村結盟。
當然木竹村與偷天教的矛盾也不小,但如果真的逼得太緊,狗急了也會跳牆,何況蕭暄做事一向無所顧忌?
一旦木竹村真的歸附偷天教,對天正山莊來說無異雪上加霜,這絕不是冷漠和冷若霜願意見到的結果。
所以冷漠笑了笑道:「我想這中間有些誤會,我們沒有想過要與木竹村為敵,之所以看得比較緊,完全是為了找到你!」
「找我?」
「不錯,我答應了霜兒,一定要把你帶回去見她!」冷漠歎道。
宋庭心中有氣,這個冷漠真是個死腦筋,上次才說服他,現在又來做同樣的事情。
「我不會跟你去天正山莊,再說一次,你自己的事情應該自己解決!」宋庭堅持。
冷漠的眼睛寒光一閃,對於宋庭他本來頗有好感,但是冷若霜長久以來對這個殺父仇人的態度,卻令他心裡老是有根刺一般。
冷若霜明知宋庭才是殺死冷秋葉的兇手,卻對此隻字不提,只把木竹村作為報復的對象。
宋庭見到冷漠的神色變幻,笑道:「不錯,我現在的確不是你的對手,可如果我只是想脫身,你也不一定留得住我!……要不要試試?」
冷漠當然知道宋庭說的沒錯,擊敗一個人和活捉一個人絕對是兩回事,更何況冷漠事先並沒有絲毫佈置。
「其實結盟也是個不錯的建議,不過需要你親自去和若霜談談。我可做不了主!」冷漠知道只有結盟的事才能留住宋庭的腳步。
宋庭駐足,轉過頭望著冷漠道:「此話當真?」
冷漠道:「我需要先問問若霜,而你恐怕也要問問蕭老大吧?」
宋庭點點頭:「那我等你消息!」
「你去找冷漠了?」宋庭剛返回木竹村,蕭暄劈頭就問。
宋庭沒想到蕭暄竟然曉得,笑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蕭暄笑了:「我其實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猜測你和冷漠之間或許有什麼約定而已。」按照她手上的精密資料,自然不難看出一些疑點。
何況就冷漠最近的表現來看,雖然傷了蔣緒飛,卻並沒有真正和木竹村爆發全面的衝突,而對方的目的,一直集中在宋庭一個人身上。
宋庭信服道:「算你厲害!我想問,假設天正山莊願意和木竹村結盟,你會接受嗎?」
蕭暄道:「當然,木竹村雖然不弱,可畢竟不容於正道,如果能和天正山莊結盟,很多事情會方便許多。」
宋庭笑了:「殺人放火也名正言順一些。」
蕭暄無言,沒錯,的確像宋庭說的那樣。
「總而言之,這是好事情,少了天正山莊在一旁虎視眈眈,我才有精力慢慢陪偷天教玩玩。」畢竟絕大多數的事情,始終還在她的掌控之中。
宋庭道:「你想怎麼玩?」
蕭暄道:「我懷疑木竹村有內奸。」
宋庭根本沒有當一回事,哪有幫派是不被滲透的呢,關鍵只在於,這個內奸的危害是否巨大。
蕭暄繼續道:「應該是偷天教的人,如果在平時或許能緩一緩,可現在…我希望能盡快清除…可我並不能確定是誰?」的確,現在和偷天教正是水火不容,任由對方的內奸在此,危害難以預計。
更重要的是,宋庭知道蕭暄已經在心裡決定要反擊了,當然不能讓這內奸看出端倪來。
宋庭道:「一個人最容易暴露的情況,往往是自認為最安全的時候。」
蕭暄笑道:「果然還是你最瞭解我,沒錯,我是準備離開一陣,有沒有興趣再當一次保鏢?」離開,正是為了製造看似安全的氛圍。
宋庭道:「好一招引蛇出洞,不過這個保鏢卻不可靠,一有危險就會跑掉的。」
蕭暄不由想到當初去見嚴隆的時候,笑了笑道:「問題不大,因為這次,如果遇到危險,我一定會比你先跑!」
宋庭笑了:「那你想去哪裡?」
「嶺南!」蕭暄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