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真的生氣了,多憂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委屈的答應了一聲,回身去收拾她買回來的布料針線。摸著那塊潔白的新布,多憂輕輕拍拍自己的腦門,差點就忘記了要給他做件衣服了。多憂回頭小心的看了一眼邢天,裝被子這樣的針線活本來應該由她來做,她不光不幫忙還來添亂,怪不得他要生氣。多憂貼近了邢天身邊,偏過頭看了看他的臉,問道:「還生氣啊。」邢天反問道:「我生氣了嗎?」多憂嘻嘻笑著,接過他手中的針線插在被子上,拉著他來到桌邊,扯開布料在他身上比了一下。邢天問道:「你幹嗎?」多憂道:「別亂動,胳膊伸直了,我給你量下尺寸。」邢天奇道:「你還會做衣服?」多憂露出一個大驚小怪的表情,說道:「我衣服都是我自己做的,怎麼?做的不好啊?」多憂用手大致的乍量了所需要的尺寸,邢天也很配合的變成了衣架子,嘴上卻奚落道:「若是不行可別逞強啊,我是絕對不會穿裙子的。」多憂在他身後惱道:「我就真這麼沒用嗎?太小看人了,轉過來!」邢天很聽話的轉過身,說道:「關鍵是你會做漢人的衣服嗎?」多憂道:「你們漢人的衣服不過就兩三層,一大片布,你要知道我們的衣服有多少層,要用多少的布拼起來,要繡多少朵花啊?抬頭!」邢天抬起頭,多憂稍稍翻開他的領子,問道:「你脖子上怎麼了?呀,怎麼這麼長一道紅印子啊?怎麼弄的?」
多憂繼續的翻開邢天的衣領準備具體測量下他脖子上的那條紅印的長度,邢天慌忙握住她的手腕,整了整衣領,說道:「你做什麼,想偷看啊!」多憂臉一紅,說道:「你害羞啊,又不是沒看過,我也給你看了啊!還男人呢!」邢天輕輕的刮了她的鼻子,笑道:「君子者,非禮勿視也!」多憂嘟囔了一句道:「什麼君子啊,裝模作樣!喂,別想跑!」邢天正要開溜,剛走到門口就被多憂拽住衣服拖了回來。邢天無奈道:「還要做什麼啊,你不都量完了嗎?」多憂強迫式的問道:「說,到底怎麼回事?」邢天不解道:「什麼怎麼回事?」多憂躥到他身前又要翻他的領子,邢天及時後退一步避開了她的魔爪,多憂變爪為指,指著他的脖子問道:「那麼長一道血痕,到底怎麼弄的?」邢天笑道:「昨天晚上被猴子抓的。」多憂瞪著眼睛,說道:「這哪有猴子啊?」邢天驚訝道:「那不是猴子?天太黑了,我也看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別瞪了,我保證不是被別的女人抓的,行了行了,幹你的事去吧。」
邢天絲毫不理會多憂威脅性的眼神,胡亂應付了兩句離開裡屋。多憂雖然懷疑,卻又找不出別的理由來解釋邢天身上的傷痕,只能暫時作罷。漢人的寬襟長袍,做起來其實很簡單,而邢天穿的那一種普通書生的長衫就更簡單了。既無裝飾又無花紋,裁剪完畢直接縫合就完事了。多憂連夜的裁好了布料,伸了個懶腰去到廚房燒水洗腳。邢天並不在外屋,廚房裡的水也還是熱的,多憂知道是邢天專門給她留的。不過,這麼晚了,那傢伙又幹嗎去了?多憂出了門,圍著屋子轉了一圈,沒看到那個白衣的影子,多憂有些著急,剛喊了一聲,邢天就在她身後說道:「你怎麼還沒睡?」多憂嚇了一跳,轉過身,只看到了邢天略有疲倦的臉色。多憂走近他,問道:「你怎麼不睡覺又出來瞎轉悠啊,不怕再被猴子抓?」邢天笑道:「我不過是想去看看昨夜抓我的到底是不是猴子。」多憂問道:「那看到了嗎?」邢天搖頭道:「沒有,不看了,休息吧。」多憂哦了一聲,卻沒移動。邢天問道:「怎麼還不走?」多憂已經習慣了邢天走在前面,一時沒反應過來,得到了提示趕緊的回到屋去。邢天緩步跟在多憂身後,腳步似乎有些不穩,手背上是一團紫紅色的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