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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有陷阱 文 / 寶叔

    他為何不說話?他又在想什麼?多憂伸起手,想要碰觸到邢天的臉龐,手剛伸起一半就被邢天抓住。「你會游泳嗎?」邢天突然很嚴肅的問了一句。「游泳?」多憂不清楚邢天的問話是什麼意思,她以為他又在為攔住她的手找借口。邢天歎了口氣道:「會不會都得游出去了,跳吧。」「啊?」多憂依然沒有反應過來,她只覺得邢天突然的將她推進水裡,慌亂之中卻發現自己的手依然被緊握在邢天的手中。其實多憂會游泳,但她現在的狀況是無論如何都游不動的。邢天拖著她,大聲道:「快,深吸口氣。」多憂連忙的吸足了氣,接著就被邢天拉進了水裡。就這般一直的被邢天拖著,自覺周圍似乎越來越亮,想要看清楚周邊的環境,卻被水沖擊的一直睜不開眼。

    水的壓力好大,邢天這是在往哪游呢?多憂的這一口氣憋的十分辛苦,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堅持,可極限一到實在無奈。多憂掙扎了半天實在憋不住了,她痛苦的用另一隻手抓住了邢天的手臂,知道自己不能拖累他,只想看他最後一眼。多憂睜開了雙眼,昏暗的水波刺得她的雙眼很疼,淚不斷湧出,兩旁的水草如閃電般迅速的後退。邢天並不像是在水裡游,而是在水裡飛,他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多憂沒有去細想,她只想要看心愛的男人最後一眼,然後放開手,將生存的機會留給他一人。如今她看到了,心滿意足的吐出最後一口氣,手漸漸的滑出了邢天的手心。

    察覺到了多憂的異常,邢天立刻停了下來,看著多憂微笑的臉,他毫不猶豫的衝上去,緊抱住了她,唇貼上了她冰冷的唇。新鮮的空氣自口中灌入,那是代表生命的生氣啊。多憂貪婪的吸取著這寶貴的生氣,睜開眼,邢天正緊抱著她,與她唇齒相依。終於,再一次得到了那期盼的親吻,不是多憂騙來的,也不是她企求來的,而是邢天主動給的。但這一個吻,卻沒有讓多優感到絲毫的快樂,他把空氣給了她,他自己怎麼辦?這一個吻,竟然會是如此殘酷的死亡之吻。

    多憂驚恐的推開了邢天,邢天卻依然回報她一個溫柔的微笑,立即拉著她繼續的向上飛游而去。光線越發的強烈,壓力也越來越小,邢天的速度逐漸的慢了下來,這會多憂才發現了飛與游的不同。多憂並不奇怪,邢天不是普通人,這她知道,她只是奇怪為什麼邢天會不是神仙,她也奇怪為什麼神會不能動情。兩人終於衝上了水面,多憂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從沒有覺得空氣的味道是這樣的好聞。邢天拖著多憂游到了岸邊,將多憂扶上岸躺好後,自己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閉氣,飛游,換水為氣這一系列的法術耗費了邢天不少力氣,不過眼下卻不是安心休息的時候。多憂臉色蒼白,嘴唇烏紫,混身劇烈的顫抖著,在地上縮成了一團。邢天扶起了多憂,一掌抵住她的背心,緩緩的輸進一股和暖的真氣助她驅寒。多憂的顫抖漸漸的停了下來,身上的衣服也逐漸的乾透,邢天的那股真氣是如此的溫暖,多憂感覺自己正坐在堆滿炭火的小屋裡,那愜意的溫暖烤得自己渾身暖融融,直想倒在地上舒服的睡一覺。

    多憂睡著了,邢天鬆了口氣,運功將自己身上的濕衣服烘乾,調息了片刻便開始打量起四周來。這是一片林木茂密的山谷,地下的暗河自這裡湧出地面,在此處形成一個深潭後又順著山谷繼續的奔向遠方。只要順著河走,應該很快就能走出這片山谷。邢天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多憂,轉身進到林中,這裡,應該會有不少好吃的水果吧。邢天離開後沒一會,多憂就被腹中強烈的飢餓感折磨醒了。多憂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邢天。邢天呢?剛才還跟她在一起的啊。多憂想起了邢天在水中過氣給她的那一幕,此刻回想起來,他的唇是那樣的柔軟而溫暖,他竟會在那麼緊要的關頭將如此寶貴的氣過給自己,多憂摸上自己的唇,臉上滿是笑意。他一定是愛她的吧,一定。

    「你醒了?」邢天自林中出現,外衣在他手中拎著,裡面不知包了些什麼,鼓鼓囊囊一大堆。多憂還想著水中那讓她終身難忘的畫面,一時竟沒回過神。邢天看著有些發癡的多憂,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輕輕搖頭,輕輕歎氣,這南疆看來是無論如何都呆不下去了。邢天帶著同情加可憐的眼神看了看多憂,這個純潔天真的女子陷進去了,這已經是第幾個了呢?邢天走到了多憂的面前,輕輕喚道:「多憂?」對著水癡癡傻笑的多憂這才反應過來,與邢天對視之後臉刷的紅了。多憂低下頭,輕輕說道:「謝謝。」邢天的眼中又閃過了一絲自責,他將手中的那一包東西遞給多憂,說道:「沒什麼,既是同伴就應該相互扶助,你覺得我會見死不救嗎?」那語氣沒有半分男女之情,冰冷的就像是在跟一個陌生人說話。多憂的心一抽,接過那一包東西,反覆告訴自己不要太敏感,既然認定他就一定要相信他,相信他一定也同樣的愛著她。

    多憂也是餓極了,滿腦的雜亂的思緒在一看到衣服裡那一大堆一看就美味的水果後立即消散無蹤。多憂欣喜的捧起一個最大的紅果,嚥下滿嘴的口水,問邢天道:「你吃了嗎?」邢天點頭道:「吃過了,你吃吧。」多憂這才開始狼吞虎嚥起來。這個小姑娘,到也是個性情中人,很有意思。邢天看著吃起來一點都不顧及形象的多憂,面上又露出了一絲欣賞的微笑。他輕輕笑道:「你先吃點,不過別吃太飽了,我去給你弄點新鮮野味讓你嘗嘗。」多憂顧不得塞的滿滿的小嘴,連忙的叫道:「也……瓦克……」邢天沒聽明白她在說什麼,多憂拼著命的嚥下了滿嘴的水果,扶著脖子解釋道:「我去……我去……」原來是在說這些,邢天笑道:「有機會再品嚐你的手藝吧,趕緊養足了力氣好趕路。」

    多憂終究沒有爭取到野味燒烤權,她也終於見識到了邢天的燒烤技術。原來山雞可以在肚子裡塞進香草包進泥巴裡埋在火下面烤。魚可以塞進竹桶直接扔進火中烤。就連水果也可以將不同品種的拼接在一起,烤成另一種完全不同的味道。多憂在填滿胃裡最後一個角落後,慶幸自己沒有在邢天面前獻醜。吃飽喝足後,邢天說天色已晚,先休息好了明天再送多憂回水月。多憂很聽話的乖乖睡去了,夢裡,她和邢天一起在新月湖下起舞,緊緊相擁,唇齒相依。多憂在睡夢中輕笑了起來,邢天坐在她身旁,面色肅然。他看了一眼滿臉幸福的多憂,輕輕的將披在她身上的外衣蓋好,然後再次將目光移向深暗的蒼穹。無奈的歎息迴盪在山谷間,白衣的俊美男子靜靜的站立在水面上,垂著頭看著自己在水中的影。「這是陷阱啊!」邢天俊秀的眉深深的鎖在一起,深邃的眼合了起來。平靜的水面上,一層微小的漣漪逐漸的蕩漾開來。「陷阱啊!」

    晴朗的天空下,多憂的心情也一併的晴朗。秀美的山谷,秀美的河流,還有前面那個秀美的人,多憂小跑著追著前面走的飛快的邢天,雖累的氣喘吁吁卻依然的愉快。在那個漆黑的洞穴裡,在那條冰冷的河流裡,邢天對她是如此的體貼,抱著她,摟著她,甚至親吻著她。雖然那完全是形勢所逼,並且邢天一上了岸以後連衣服角也沒再讓她碰過,多憂還是癡癡的認為自己已經得到了邢天的愛。沒有路的山林很難走,多憂的腳磨出了水泡,沒有理會,繼續的走,水泡成了血泡,破了,疼的鑽心。多憂好想停下來好好休息一陣,她只要步履一慢,前面的那個白衣的背影就會離她越來越遠。多憂和自己不爭氣的腳賭上了氣,越疼越要跑。

    一天,兩天,蜿蜒的河流越發的寬闊,河邊已隱約出現路的痕跡。這裡為何會有熟悉的感覺?多憂疑惑的看著四周的景物,兒時的記憶與眼前的景色逐漸的重疊在一起。多憂眼睛一亮,歡呼著大叫起來:「邢天,到了!我們到了!」到了嗎?邢天停了下來,懸著的心也跟著落了下來。終於,到達終點了,將她送回去,自己也可以無牽無掛的永遠離開這片淳樸而狂放的土地了。多憂跑到了邢天的前方,指著河流在盡頭處的拐角,興奮道:「順著河向前走有條瀑布,再向前走一段就到新月湖了!」邢天瞇起眼望向遠方,問道:「還有多遠?」多憂道:「不遠了,大概再有半天就到了!」半天!還有半天,就可以解脫了。邢天淡淡道:「走吧。」多憂答應了一聲,繼續的向著河流的盡頭小跑而去。

    河岸邊已是一條平坦的道路,遠遠一汪湖水呈現出一種令人心醉的藍。邢天的腳步逐漸的慢了下來,終於停止,轉頭向多憂道:「我不方便再往前去了,咱們就此告別吧。」多憂看到家園的滿心歡喜被邢天這一句淡漠的話語瞬間驅散。「你要去哪?」多憂生怕邢天偷偷跑掉,張開雙臂攔在他身前。邢天微笑著看著多憂,溫和的說道:「去一個離這裡很遠的地方。」多憂不假思索的應道:「我也去!」邢天微笑搖頭,說道:「不行,那太遠了,你去不了。」多憂不服氣道:「為什麼?你能去的地方,我也能去!」邢天道:「你若想去,就自己去吧。我在南疆已逗留的太久,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呆下去了。」這一翻話說的是如此的堅決,一點更改的餘地都沒有。

    多憂胸口發燙,嘴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苦味。怎麼樣才能繼續的跟在他身邊?怎麼樣才能讓他的眼裡只有她?多憂想不出理由,邢天已淡淡的說了一句告辭,回轉過身,連眼角都沒有瞥她一眼。他要走了!他就要走了!「倘若用了情蠱,那你們今生今世便永遠分不開了!」「若你不確定他愛你,千萬不要用情蠱!」月羲的忠告一遍又一遍的迴響在多憂耳邊,確不確定已經無關緊要了,她想要的,只是要他永遠的陪伴在自己身邊!多憂抓住自己胸口珍藏的荷包,倒出了裡麵團成一個整體的情蠱。火紅的一團光映在多憂的眼中就如一團熊熊的烈火,兩隻蠱迅速的分開,一隻瞬間鑽進了多憂的手心,在她白皙的皮膚下蠕動著,潛進血脈,而另一隻迅速的化成了一枚堅硬的梭。多憂咬住唇,握緊了手中的情蠱,猛衝了幾步,雙手又環上了邢天的腰。

    情蠱刺進了邢天的身體,沒有任何的痛覺,卻能清楚的感覺到那小小的東西正順著血脈向心臟蠕動。邢天的雙瞳猛然的收縮,他迅速的扣住多憂的手腕,厲聲喝道:「你做什麼!?」多憂強忍著手腕的疼痛,含笑答道:「我給你下了情蠱,今生今世,你別再想要離開我!」情蠱?那又是一種什麼樣的蠱?邢天感覺到什麼東西鑽進了他的心裡,心剎那間滾燙起來,那不安的跳動彷彿隨時會破體而出。邢天摀住胸口踉蹌後退,他不知道那莫名其妙的蠱在他心裡搞什麼鬼,直覺告訴他,這種東西絕對是種危險到不可碰觸的致命毒藥。邢天想將那可怕的蠱逼出來,卻發現那可惡的東西已跟他的心融在了一起,在震盪情蠱的同時也衝擊了心臟。一口鮮血噴灑而出,邢天無奈的發現自己對這種神秘的情蠱無能為力。心力憔悴的他,逐漸歪倒下去,受到衝擊後的心臟有一種無力的痛。眼前的光亮趨於暗淡,看著多憂堅決的眼神和勝利的微笑,邢天輕吐了一口氣,合上了絕望的雙眼。多憂跪在他身邊,光滑的手摸上他蒼白的臉,將他唇邊的血跡擦淨。「今生今世,你永遠只屬於我一個,你……是我的!」美麗的少女抱著躺在地上的白衣男子,微笑的臉上卻淌過痛苦的淚水。他的傷便是她的痛。多憂低下頭,貼上他毫無血色的唇,腦中是一個堅定的信念:無論如何,不會放你走了。

    五界六道,唯人有情。而此世間,情又是何物?為情,人可生可死,為情,人可癡可狂。情是救命的良藥,也會成致命的毒藥。情由心生,只要有心,那便有情。情蠱?情毒?可笑,本就是心生幻化,又怎能躲避牴觸?到頭來,傷的不是情,而是心,是自己的心。邢天的面上,一直是絕望的悲哀,或許他早知道,這陷阱,自己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了。多憂緊抱著昏迷中的男人,目光移向平靜的新月湖。「親愛的母親啊,原諒女兒的任性吧,不是想要傷害他,只是女兒已不能沒有他。我的邢天啊,原諒我吧!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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