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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零二章 失敗感 文 / 崩山色少

    潘雲的神經質一直在持續,很快日落山頭,天色昏暗了下來。

    夜色悄悄的降臨,天空中繁星點點,雖然沒有燦爛的銀河玉帶,可是也不失一番好景。然而潘雲此時卻沒心情欣賞,他依然還在為一個問題沉思著。

    先前因為周圍的景象沒有任何異常,潘雲相信這個暗藏江湖令的入口應該是很有學問的,所以開始沉思這個問題的關鍵。

    本來潘雲是沒有一點頭緒的,不過黃昏時小銀曾抱怨:太陽都已經快落入西邊了,你還不弄吃的,想餓死我啊!

    本來這句話是很平常的,可是當潘雲起身看著地下灑落的陽光時突然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試想,江湖令,江湖令…,江河湖海那是真正存在的,而這個世界的水流都是自東向西流淌,最後歸於大海,所以潘雲很自然便認為這個藏江湖令的入口應該處於西邊。所以那個時候他才順著太陽下山的方向一直走到了山腰的邊緣。

    由於慣性思維,潘雲不認為江湖令會藏在地面,應該是在山嶽上半部分的某個地方會有著一個山洞。所以他在走到了山腰的邊緣後轉過頭,本以為正對自己的山壁會有著一個稍顯特殊的岩石或者是山洞,不過他都沒有看到,這才跑上去敲打山壁,希望能夠找到什麼暗格存在。只是很顯然,接下來潘雲的糾結說明他這個想法錯誤了。

    可是,除了這條線索以外,還有什麼能夠幫助找到江湖令的入口呢?這一點,潘雲正在思考,而且百思不得其解!

    「唧唧…」看著潘雲緊蹙的眉頭,小銀自知今天是甭想有晚餐了,無奈的嘶鳴兩聲後只得躥入了潘雲的胸口開始睡覺。

    「哎…」沒有理會小銀,潘雲在這時候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隨即就著草地躺了下來,還拔下一截草根放在嘴裡開始咀嚼。

    粗略計算,潘雲此時已經在這所謂的四大禁忌中度過了將近一周,雖然他知道寒老這幾天並不會捲土重來,可是一想起林空那期盼的眼神,潘雲便恨不得立刻將江湖令帶到他的身前。而且從小到大,潘雲從未有獨自一人生活過,就算是十四歲那年離家,潘雲也是到了林青門,周圍有秦洪,有師傅,有那麼多的師兄弟,可此時的潘雲身邊卻什麼人都沒有。縱使他不是太過依賴他人,可是孤獨的感覺也漸漸的爬上了他的身體,特別是一想到林小敏此時對自己的擔心與著急,潘雲便更加不適了!口中草根漸漸被潘雲嚼碎,其裡的汁液帶著淡淡地苦澀刺入了他的味覺,為這傷感的情景更增加了幾抹悲涼的氛圍……

    「呼…」見景傷情的長長呼出一口氣,潘雲突然發現自己何時都已經放棄了思考先前的疑惑,加上深夜的秋風,潘雲猛得打了個激靈,隨著猛然搖了搖頭,暗罵自己道:「傷感個什麼勁啊,快找到江湖令吧!」

    是啊,找到江湖令,就能幫助師傅擺脫自責的困境,就能看到「日思夜想」的小敏……,這樣想著,潘雲先前的不快又被其拋去,又來了精神思考先前的問題。

    都說人在心情愉悅時,智商與各方面反映都會呈幾何度增加。而潘雲剛剛丟掉了心頭的不快,此時正屬於亢奮時期,再想先前的疑問時腦海中突然又閃過了一道靈光。很快,潘雲便「抓」到了那抹靈光,並且嘴角慢慢咧開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江湖令是何物?那可是可以暫時號令江湖武林的至寶,雖然潘雲未曾見過那般可以號令江湖的人物,可是在他想來,得江湖令的人恐怕就能成為江湖武林的王!既然是王,尊貴自不必說,而在潘雲的映像中,小時候落水寨如果舉辦慶功宴時,寨內有地位的人比如說自己的父親所坐的席位都是有講究的,每次都是坐北朝南,似乎這樣便能夠彰顯尊貴的地位!所以潘雲想,藏江湖令的洞口應該也是朝著南方才對!

    而潘雲先前的猜想,江湖令既然取之江湖為名,其水流自東向西匯入大海,所以江湖令應該處於西邊潘雲認為也無甚錯誤。所以加之這兩點,潘雲暗想這個神秘的入口該是南與西的交界處,西南方才對。

    「撲撲…」高興歸高興,潘雲這次可沒有立刻爬起來朝著自己所認知的方向跑去。俗語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潘雲可不希望自己等下又是兩眼一黑,糾結的差點沒昏死。因此,潘雲只是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走之前還不忘拍了拍身上的草葉枯枝。

    做完這一切,潘雲這才抬頭找到了北極星,隨後朝著西南方向轉身走去。

    很快,潘雲便走到了這座山腰的西南方向最邊緣處!不過此時已經夜深了,回頭也只是黑不溜秋的山壁,所以潘雲只得抱了塊大石頭擺這兒做標記,等待明天早上再來查看。

    一夜無話,當第二天到來時,潘雲完成了晨練便快速的來到了昨晚做著標記的西南方向。面對著大石停下,潘雲狠狠的深呼吸了一口好平復自己的心態,這才緩緩轉過了身子。

    然而,當潘雲轉過頭後,那「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八個大字得到了驗證,面對潘雲的依然只是一堵普通的閃避,並沒有像是山洞的存在1

    「呃…」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這個時候潘雲也難免生出一股頹然。看著那尋常的山壁,潘雲也懶得再去如上次般敲打,看了幾眼後,只得默默的轉身離去了。

    一直以來,旁人對潘雲的評價都是聰明智慧,而後者自己也同樣是這樣認為的。可是現在,潘雲開始質疑起自己來,開始責備自己的愚笨,如果他真如此多智的話,怎麼會連藏江湖令的入口都不能找到?

    漸漸的,一種從未有過的失敗感壓上了他的心頭。那雖然不是千斤巨石,可卻如同跗骨之蛆讓得潘雲無可奈何,呼吸也有了紊亂的趨勢。

    當然,潘雲此時的呼吸紊亂並不是因為傷病,而是因為急躁!下一刻,為了發洩心中的煩躁,潘雲猛然抽出蒼龍浮雲劍,在空地上挪轉騰移,揮舞起劍花來。

    就這樣,潘雲一上午未曾停歇,即使是在天氣漸涼的秋天,潘雲的身上也因長久的劇烈運動浸出了薄汗!

    「唧唧…」看著潘雲瘋了一上午終於停下,小銀細線一般的瞳孔似乎翻了翻,隨即頗感無奈的嘶鳴了兩聲。

    小銀嘶鳴過後,潘雲突然安靜的身體又動了起來,就在前者以為他又要發「瘋」的時候,潘雲卻突然半跪在地上,雙手不住的擊打起地面來,一邊打潘雲一邊還發出了低沉的怒吼:「該死,該死,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到底是哪裡…」

    經過兩年在異獸絕脈的歷練,潘雲的心志已經有了長足的成長。然而此時此刻,對於林玄佈置的禁忌的無力卻讓其忘記了本性,生怕辜負了林空的期待,潘雲的眼中竟然氣出了淚花。

    「唧…」看著潘雲接近於崩潰的模樣,小銀也收斂了神色。前者此時這般狀況它還是第一次見到,潘雲的堅韌與責任心讓得這只堪當修仙者的聖獸也稍稍汗顏。

    而潘雲不知道,當小銀後來與自己共赴生死,親如兄弟時,還是因為自己今天的這一幕深深的打動了小銀,後者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真正的認可了自己。

    不過這是後話。此時的小銀只能靜靜的看著潘雲,連安慰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後,小銀似乎是受不了這尷尬的氛圍,抬起頭朝潘雲嘶鳴道:「唧唧…(算了,你慢慢發洩,看你今天狀態不好,找食物的事就交給我了!)。」

    嘶鳴過後,小銀又看了眼依舊將拳頭不住往地上招呼的潘雲,這才緩緩轉身,而後化為一道流光射進了山腰的林子中。

    很塊,小銀便去而復返,嘴中叼著一隻野雞達到了潘雲的身前。

    此時的潘雲依然還在為先前的疑惑發洩著,雙手這個時候都已現血絲也未曾停手。見此,小銀將腦袋晃了晃,隨即尾巴拔住口中野雞露出來的兩條腿,用力一扯,活生生的將野雞分成了兩半兒。接著,小銀將尾巴上的一半野雞丟到了半跪在地上低垂著頭顱的潘雲身前。口中含糊不清的嘶鳴了兩聲。「唧唧!(咯,給你,吃吧!)」

    「呃…」先是被小銀突然將野雞丟到眼前嚇了一跳,隨即又聽到它的嘶鳴,潘雲明顯愣了愣。要知道,此時擺在他身前的可是一隻五臟六腑都露在外面,連毛都未拔的生野雞,這玩意兒能吃麼?

    不過轉念一想,小銀是一條蛇,雖然自從跟在自己身邊後都吃的是熟食,不過以前應該生雞鴨也的確沒少吃吧?潘雲頓時閃過一抹自愧,好歹小銀也救了自己這麼多次,就讓它吃這種東西是不是太過不人道了?這樣一想,潘雲立刻站起身抬起了腦袋,還未看到小銀,話便吐出了口中。「別吃了,我給你烤熟再吃。」

    潘雲話落,眼睛便正好看到了小銀。

    後者哪裡在吃什麼生野雞?原來小銀在將那半隻生野雞丟到了潘雲的眼前後便將自己口中的野雞吐到了地面,還作勢呸呸了兩聲。然後不知從哪裡整出兩個野果子啃了起來!

    「呃…,呵呵!」巨蟒吃水果?這一幕的確是有夠滑稽,經小銀這麼一鬧,潘雲先前的煩躁立刻便煙消雲散了。

    「唧唧…。(哼,笑什麼笑。你以為本大蛇會吃那種東西?我是看你瘋瘋癲癲,這才給你整只生野雞開開胃!)」

    「呃…,好吧,我瘋瘋癲癲,過會兒瘋子吃的東西你可別想染指!!」說完,潘雲朝小銀撇了撇嘴,撿起地上的野雞生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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