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生變化的是寒老的枴杖。隨著他每一次將枴杖跺向虛空,那根看起來平淡無奇的枴杖便會亮出一道光芒。
寒老跺動枴杖的速度極快,轉眼枴杖上便射出了成百上千道白色的光芒,感覺上就像寒老的枴杖並不是枴杖,而是被一塊布包裹住了的發光長條一般。
「吱吱…」而後,真的如同布帛劈裂般的聲音響起,寒老的枴杖露出了廬山真面目。那是一塊冰,一塊枴杖形狀的冰。
細看的話,這跟枴杖看起來是一條蛇筆直立著身體並將頭顱伸出吐信的模樣。按理說來,蛇形枴杖或許並不少見。可是寒老這條枴杖卻顯得尤為的不同,原因正是其上的這條蛇。
因為寒老枴杖上的這條蛇與普通蛇大大的不一樣,雖然所有人在看到它的時候都知道它是一條蛇,但那也是因為它那細長的身體與蛇信。如果拋去這兩點,那麼這條蛇便算是蛇中的異品了。不僅頭上有著兩個奇怪的突起,而且尾部還有著三根骨刺一般的存在,線瞳中透露著的並不是蛇內獨有的陰冷,反而是一種奇特的威嚴。此時這條蛇的整個身體都有著白色的水霧氣縈繞迴盪,光是望其一眼便讓眾人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寒冷!
「嗯?」望著寒老手中這條奇特的蛇形枴杖,不少人都是感到頗為驚疑。原因有兩點,第一個便是那條蛇的確太過獨特。第二點是眾人都知道這條蛇形枴杖絕對是一塊冰雕鑿而成,然而其上的寒冷卻超過普通的冰太多太多。看著拿著這跟枴杖的寒老,眾人都看到了他身後似乎有著水滴凝結成雪花在徐徐飄舞著,不過雪花飄舞的範圍不大,就是從寒老的頭頂飄落到腳下所處的地方便歸於虛無。
如此詭異的景象也讓得寒老在眾人的眼中越發得神秘,好似他揮揮手便將決定所有的一切,一種無力感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所有人的心中,包括林空在內的一干人等先前提起的戰意也在這個時候突然被熄滅。那種被凍結的感覺讓得林旋一干人都睜大眼睛呆滯在了原地。
「呵呵…」見此,寒老先前消失的笑容再次回到了臉上,踏著虛空當先朝林空走了過去。
誰也沒有注意到寒老此時的雙瞳裡透露著一種虛幻的異彩。
很快,寒老便走到了林空的身前,微微笑了笑,「比之你太爺爺,你還太嫩了!」說完,寒老伸出左手,緩緩拍向了林空的右肩。
然而,林空在這時卻沒有做出絲毫反應,整個人顯得極其萎靡,懸浮在空中的身體也感覺是在搖曳,給人一種就要摔下地面的錯覺。不僅在寒老的話後沒有回答,即使是後者發動了攻擊,勁風吹得他身上的衣物呼呼作響,也依然死沉沉的愣在那裡。
「這…?」
見此,除聖石門人以外的所有弟子都不由握緊了拳頭,他們哪裡想得到為何眾掌門,長老剛剛提起的氣勢會立刻萎靡,而且此時林空竟然面對寒老的攻擊沒有了反應!這般詭異的場景讓眾人已經不再疑惑,而是滿臉驚懼。如果林空被擊敗的話,那麼這場戰鬥也就結束了!同樣,那塊關係著江湖武林命運的江湖令也就該易主了!
似乎是為了折磨眾人,寒老的出掌速度極慢,而且臉上那成竹在胸的笑容也時時刻刻刺激著眾弟子的心裡素質。整個廣場在這個時候變得尤為安靜,接下的來的結果可不比四大門派比武的大會的冠軍得屬,這場戰鬥的結果將直接決定江湖武林未來的命運!
「吧嗒,吧嗒…」
縱使此刻的溫度因為寒老的存在而頗為寒冷,可是這個時候還是有不少人的臉上滴落了汗水。
「結束了!」輕飄飄的吐出三個字,寒老的左手離林空的肩膀已不過毫米。
雖然寒老攻擊的地方是林空的肩膀,並不是身體要害所在,可是這個時候不少弟子都忍著淚水偏過了頭去,不想要正視比賽結果。
「騰…」「咦?」
然而就在這時,兩道異樣的聲音卻突兀的從場上傳了出來!
「刷刷…」
如同最後一絲希望被點燃,眾弟子條件反射的將頭偏了過去。
此時寒老已經不再與林空零距離,而是退回了五米之外,驚異的看著後者。很顯然,那道疑問的聲音是屬於他的。
而那「騰!」一般的聲音卻是因為林空手中那火紅的長劍——火炎裂雲。
此時,林空正迷茫的看著手中火炎裂雲劍自動生出的火焰。
「火炎裂雲劍?」望著林空手中那把長劍,寒老微微愣了愣,這個時候他才在意林空手中的長劍竟是一柄不啻於神器的存在。
聽到寒老的聲音,林空將視線從火炎裂雲劍上拉了回來,再度望向了前者。到現在他的腦海裡還有些混沌,對於自己先前如醉冰窟的感覺猶有餘悸。「呃…寒波鎖魂眼?」
不過林空片刻之後便徹底醒悟過來,看著寒老眼中那奇怪的異芒,很快便想到了陰陽院的一套奇特的瞳力功決。
寒波鎖魂眼,早前曾經提到過。那是陰陽院的獨特功法,只有通過瞳孔才能施展,施展後能夠讓對手立刻陷入幻境。作用上倒是與潘雲的紫電眼差不多,不過對於寒波鎖魂眼來說,潘雲的紫電瞳還只是小兒科,因為後者只能攻擊對手的精神,讓其陷入空白,可寒波鎖魂眼卻是真正的製造幻境,讓人防不勝防!
所以,因為這套功決的難躲避性與奇特之處,向來被評為陰陽院最恐怖的功決之一!
寒老先前說出「第四招」三個字時便是立刻施展出了寒波鎖魂眼!將枴杖的真正面目露出來其實是他的虛招,目的只是為了迷惑眾人。而這個目的也的確達到了,寒老而後成功的讓眾人陷入了寒波鎖魂眼製造的幻境中,本想憑此足夠料理了眾人,卻不想林空的火炎裂雲劍此時竟自動護主起來,助林空破解了他的寒波鎖魂眼!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林空先前的迷茫之色卻並不是完全因為突然被從幻境中拉出來反應不及。而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火炎裂雲劍上自動升騰而出的火焰。
神器護主,這句話並沒有錯。可是林空卻從未認為火炎裂雲劍將他視為主人,不然他也不會曾經一直讓火炎裂雲劍躺在劍鞘裡。
林空依稀記得,當年谷蘭將火炎裂雲劍交給他時,這劍的強烈反抗之意!後來雖然不知道為何自己突然能夠動用此劍,可除了它的鋒利以外卻並沒有其他獨特之處。所以,林空很久以後將其解釋為火炎裂雲劍只是跟在自己的身邊太久,沾染了自己的氣息而已!
而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火炎裂雲劍自動護主的模樣清晰的應刻在了林空的腦海裡。他似乎感受到了火炎裂雲劍的思想,每一次火焰的跳動,都會讓林空的心臟也跟著跳上一跳。
迷茫之色很快退去,林空突然湧上了狂喜,他明白,今天火炎裂雲劍是真正的認可自己了!如果不是寒老在對面虎視眈眈的話,林空正想痛快淋漓的大笑一場!
「呼呼…」
不過寒老是真正的在身前不遠處,林空狂喜的神色片刻平靜下來,看著林旋等人陷入幻境中還未醒過來,「唰」的朝後者等人甩出了一劍。
火炎裂雲劍上的火焰應聲而剝離出,直直落入了林旋等人的中央。雖然其上的溫度非常恐怖,卻沒有給他們造成任何傷害,反而後者等人在片刻後突然一個個眼色恢復了清明,明顯也是從寒老的寒波鎖魂眼中醒悟了過來。
見此,林空朝著下方眾人微微一笑,收回火焰重新看向了寒老。得到火炎裂雲劍的認可讓他信心大增!
神思透入劍中。林空想火炎烈雲劍既然能為自己破解寒老的寒波鎖魂眼,或許能夠為這場戰鬥出謀劃策也不一定!
而事實林空想的也的確不錯,可是在感受到火炎裂雲劍的意思後,他卻錯愕的瞪大了雙眼!因為神劍只有說四個字。「九炎雲殺!」
九炎雲殺是什麼?那可是天華府的絕學,相比林空來說,這才是最大的底牌所在。林空早先想就是在阻擋寒老的第十招時動用這個的。
而現在獲得了火炎裂雲劍的認可,林空頓時信心大增,甚至連擊敗寒老的信心都有了。哪裡還準備動用這個?
可現在倒好了,火炎裂雲劍直接就叫他動用九炎雲殺,意思很明顯,只有九炎雲殺才能夠抗得住寒老的第五招!這無異於一盆涼水直接將林空澆了個通透!
沒獲得神劍認可時,林空以為只有寒老的第十招才夠自己使用九炎雲殺!可現在被神劍認可了,卻不得不在寒老第五招的時候施展自己最大的底牌!這種落差讓林空心裡一緊。他當然不會認為火炎裂雲劍是唬他的,這一切都證明自己早先對寒老的估計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