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爸是她的青梅竹馬,娶她的時候就知道她懷孕了,那個時候村子裡的風俗,未婚先孕是要被浸豬籠的,所以她也就匆忙地嫁給了他。
婚後生活沒什麼不好,任爸也一直當任少琛是親兒子一般的疼愛,漸漸她也淡忘了在s市發生的事情,可任少琛一天天的長大,她不能束縛著他跟他們一起在這個村莊裡。
任少琛從小就很聰明,有時候遺傳基因真的是騙不了,他和況明彥在個性上也越來越像,最終他還是去了s市,還在s市裡闖出了一片天。
她現在想也許當初不讓他到s市唸書,現在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你說得是真的?」況啟超沉眸,第一次在財經台看到任少琛的時候,他隱約就覺得眼熟,但是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你可以去化驗,但我現在求求你先幫幫他,少琛不能坐牢。」任媽抓住況啟超的袖子。
況啟超垂眸看著這個女人,沉聲道:「事情我會去調查清楚,你先回去。」
任媽被傭人請了出況宅,任爸正垂著頭在外面等她,感覺到況家的鐵門被打開,立刻抬頭看了過去,見她出來,便走了過去,拉住她的手,著急道:「怎麼樣?況老太爺相信了嗎?」
「他沒有明確表態,只說自己會去調查清楚。」任媽輕歎了一聲。
「都怪我沒用,幫不上阿琛,要不然也不至於讓你來求況家的人。」任爸自責道。
「昌河,你為我和少琛做得已經夠多了,我欠你的……」任媽反握住他起著厚繭的手,眼前的這個男人對她的恩情,已經是這一生都難以還清。
「你又說這話,我們不是已經說了麼?我們之間沒什麼欠不欠的,這麼多年以來,我們一直生活的很平靜也很幸福不是嗎?」任爸緊握著她的手。
任媽淺笑了笑,喟歎了一聲:「是啊。」那是少女無知的時候犯下的錯誤,好在她很幸運,有任昌河這一生的陪伴。
「既然已經來了,我們去看看少琛吧。」任爸開口道。
任媽點了點頭,任爸撥了電話給任少琛,任少琛接到電話時,剛從警局出來,直接開車去接了兩人。
在開到地點的時候,覺得有些奇怪,不應該是在火車站等的嗎?
於是他便開口問了句,任爸任媽在後座面面相覷,正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兩人都是老實人,不善說話。
「我們來看個老朋友。」任媽忐忑說道。
任爸緊抿著唇瓣,手握著任媽的手,低歎了一聲:「還是跟他說吧,他遲早是要知道的。」
任媽看向他,這件事說穿了對任昌河的傷害才是最大,他自任少琛小時候就那麼疼愛他,父子的感情比他們母子還要好,驟然間要讓任少琛知道他不是他的生父。
「什麼事啊?」任少琛轉著方向盤,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兩人。
「等到家再說吧。」任爸對任少琛道,現在正開著車,他怕出危險。
任少琛聞言也就沒在追問,而任媽一路上問了關於他被約談的事情,和恆宇現在的情況。
任少琛都輕描淡寫帶過,這些事情,他本就不想二老操心,無奈上了新聞,他也沒辦法阻止他們知道,現在只希望若凝在國外看不到。
這時,若凝剛剛在醫院做了更加詳細的檢查,席允晟昨天也問過了對這方面有權威經驗的教授,他們現在除了待產,最重要的是找合適的骨髓配對。
親人間配對成功的概率比較高一些,她遠在國外的爺爺奶奶如今已經年邁,肯定不能讓他們抽骨髓,那她的親人只剩下清瑩。
「我去找清瑩。」席允晟開口道:「總得先確認她骨髓適不適合你。」
若凝沒有反對,不過清瑩和她是同父異母,成功的概率也不好說。
席允晟先打了電話給肖倩蓉,肖倩蓉正好在拍戲現場,就問了清瑩她現在換的號碼。
清瑩本來是不願讓若凝找到的,怕若凝管束,不過她現在拍的戲是肖倩蓉做編劇,她知道遲早若凝也是會找到她的。
「你有時間來一趟b市嗎?」席允晟電話接通之後,先講明了自己的身份,再對清瑩直接問道。
「現在?當然不行,我這邊還在拍著呢,何況,席醫生你找我能有什麼事嗎?」清瑩擰眉。
「是關於你姐姐的事情。」
「我沒時間。」清瑩直接拒絕了。
「是很重要的事,無論如何,請抽空來一趟吧。」席允晟報了地址。若凝不想讓肖倩蓉知道,而清瑩現在有常常可以見到肖倩蓉,所以在電話裡,不好跟清瑩講得太明白。
清瑩聽完,掛了手機,導演那邊已經喊下一場,她立刻跑過去,把這件事拋諸腦後。
席允晟掛完電話,有些失望清瑩的態度,對若凝道:「要不然我親自回s市找她說清楚。」
「等她忙完這一陣吧,反正我也不是現在就能換骨髓。」若凝低頭輕歎,隨著父母的離世,她們姐妹間的聯繫好像就變少了,越長大感情反而越淡薄。
「我在去聯繫骨髓庫找提供者,看看有沒有可以配對成功的,多一條方法,多一個機會。」席允晟說辦就辦,開始著手進行。
若凝看著席允晟這樣積極的樣子,眸光變柔,低聲在他背後,道「允晟,謝謝你為我做了那麼多。」
席允晟回頭,看著若凝的臉,彎了彎嘴角:「我們不是朋友麼,何必說這麼客氣的話,除非你不當我是朋友了。」
若凝回以微笑,他對她的好早已超越了朋友的界限,她早就難以回報了。
席允晟抬手,摸了摸若凝的頭,道:「好了,你去休息吧,我繼續查。」
若凝點了點頭,返回房間,躺在床上,握著手機,看著屏保上任少琛的臉,手指在上面摩挲了一下。
她在猶豫要不要打電話給任少琛,可是如果聽到他的聲音的話,恐怕會更加忍不住想念。
才短短兩天而已,就已經如此,那半年,她又該怎麼熬。
若凝垂下手,閉眼將手機關掉,壓抑住自己想打電話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