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央垂下手臂,靠著走廊的牆面,點了點頭,對若凝解釋道:「我們是重組家庭,異父異母的兄妹,我媽媽帶著我嫁給了他的父親。」
任少琛也是第一次聽聞這件事,他以前和林未央戀愛的時候,只知道林未央的家境很好,週六日回家,都有司機接送。而林未央從來沒有正式向他提起過家裡的情況,他只以為是她怕給他壓力。
「哥,今天婚禮家裡並無半個人知曉。」林未央憂慮道。
若凝聽著這聲哥,想起怪不得電話裡的那個女聲那麼耳熟,原來就是林未央。
「那會怎麼樣?」若凝聽林未央剛才用『後果』這麼嚴重的詞,不禁擔心問。
「恐怕日後會很麻煩。」林未央具體也說不上來什麼,顧家對門第看得那麼重,連她這個外姓的,沒有血緣的孫女,也操控了她的終生,何況是顧辰東。
若凝眉頭蹙了蹙,擔憂地看著門,忽然,門內傳來一陣乒呤乓啷的聲音。
三人疾步過去,將門打開,只見地上幾瓶化妝用品在滾,肖媽媽手撐著梳妝台。
肖倩蓉連忙起身扶著她坐下,顧辰東也搭了把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和他結婚?」肖媽媽頭疼地扶住額頭。
「是。」肖倩蓉點了點頭。
「你怎麼也不早點說?」肖媽媽看了眼肖倩蓉,又轉頭看了眼顧辰東,也說不上挑剔的詞,只是對女兒這樣換新郎的行為感到不可置信。
「我昨天和你說了啊。」
「說了?」肖媽媽擰眉,想不起她提過半個字。
「狸貓換太子啊。」肖倩蓉提醒了句。
顧辰東微蹙了下眉心,沉著眸子看肖倩蓉,隱隱含著對她這個比喻的不悅。
「咳咳咳。」肖媽媽急咳了兩聲,嗔怪地看著倩蓉:「你那個和這個能一樣嗎?!誰聽得出來!」
「反正現在知道了也行。」肖倩蓉心虛摸了摸鼻子。
還好肖媽媽一向是個接受能力強,也比較樂觀幽默的老太太,沒被她換新郎這招弄得心肌梗塞,靜默了十幾分鐘,就接受過來,只道:「我看你和你爸怎麼交代!」
肖倩蓉蹲下來,拉著肖媽媽的手臂,撒嬌道:「你一定有辦法讓爸爸接受的,對吧?」
肖家二老,肖爸爸是個更加和樂的人,家中事無大小都聽肖媽媽的話。
「你啊你。」肖媽媽本來還想罵倩蓉幾句,看了看屋內這麼多人,也不好意思出口,長歎了一聲,目光再看向顧辰東。
肖倩蓉以為肖媽媽要責難顧辰東,起身往他身前擋了下,道:「並不是他讓我不告訴你們的。」
「我都還沒說什麼,你至於護短護成這樣嗎?」肖媽媽氣苦又覺得好笑。
肖倩蓉被這麼一說,不太好意思了,她並非是護短,只是覺得顧辰東也是無辜牽連的,這個婚禮畢竟是她騎虎難下才需要他的。
「好了,婚禮要開始了,今天我也不問了,你們明天看著辦。」肖媽媽深吸了口氣,走出房門。
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覷,不得不讚歎肖媽媽的接受能力。
肖倩蓉長舒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若凝見她還沒將高跟鞋換上,時間又快開始了,於是走過去,彎腰將鞋盒拆開。
「我來吧。」顧辰東接過若凝手上的鞋子,俯身蹲在肖倩蓉身邊,將她的裙擺往後上撩了一下。
肖倩蓉穿著婚紗不方便換鞋,只能低著頭看他幫她將高跟鞋穿上。
若凝見狀微微淺笑,林未央眸中微光閃爍,任少琛則側頭了看了眼林未央。
也不知道肖媽媽是如何跟肖爸爸說的,當幾人下樓,肖爸爸並無訝異的神色,看著顧辰東點了點頭,好像還挺滿意的樣子。
此時賓客都已經就坐,司儀開始主持婚禮。
肖媽媽和倩蓉的哥哥坐了主家席,林未央也算新郎這邊的親人,也跟著他們入座,若凝和任少琛坐到旁邊的位置。
顧辰東站在台上司儀身邊,而肖倩蓉則挽著肖爸爸的手臂,從紅毯的末端向顧辰東那一頭走去。
婚禮進行曲響起,讓肖倩蓉的每一步都踏出地莊嚴而慎重,這一刻她才稍微有了一點結婚的真實感,看著台上的顧辰東,雖然還很陌生,但已經認清這個男人是要和她共度餘生的人。
肖爸爸將肖倩蓉的手交到顧辰東的手上,按照常規叮囑了幾句,然後下台,司儀開始主持新人對戒交換儀式。
肖倩蓉這才想起,她好像忘記買婚戒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見顧辰東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戒盒,打了開來,裡面躺著一對婚戒。
他取婚戒,將盒子遞給花童,然後握起肖倩蓉的手,將女戒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肖倩蓉戴上之後,接過他手上的另一枚,把它套進他的無名指中。
「交換戒指完畢,你們說接下來要做什麼?」司儀特地炒氣氛問台下的賓客。
「接吻!」一個這樣回應道,接著就是此起彼伏地聲音喊著:「接吻!接吻!」
肖倩蓉透過頭紗看著顧辰東,忽然緊張地心跳加快,他們這才見第五次面而已!怎麼接吻!
顧辰東倒顯得坦然得多,一隻手握住肖倩蓉的手,將她牽起,一隻手撩開她的薄紗,腳步邁進一步。
肖倩蓉倒吸了口氣,緊張地要退後,顧辰東卻沒給她這個機會,他撩開薄紗之後,那隻手就覆住了她的後腦,將她臉往他這邊帶近。
顧辰東低頭,唇瓣印上了她的粉唇。
肖倩蓉睜圓眼睛,一副驚魂穩定的錯愕看著臉與自己那麼親近的顧辰東,一時間都忘記了換氣呼吸。
有人開始鼓掌,席間就響起了轟鳴的掌聲。
顧辰東聽到掌聲後,便鬆開了肖倩蓉的嘴巴,微微淺笑,在她耳邊道:「他們要是再不滿意,你就要窒息了。」
肖倩蓉在他鬆開口的幾秒,也沒有緩過神了,她就這樣被一個只見過無面的男人親了?!
她睜大著眼睛,看著一臉雲淡風輕地顧辰東,愣神想,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