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肖倩蓉喝完咖啡之後,若凝開車回了曲家,沈如蘭正在小區裡跟人學著跳舞。
若凝來了之後,沈如蘭停下舞步,向她走過去。
「媽,你不適合做這樣的運動吧。」若凝擔憂道。
「今天我去醫院檢查,小席說可以適當跳舞健身,我才跳了一會兒,沒事的。」沈如蘭和若凝並肩走向樓道。
「那你的身體狀況呢,他有沒有具體排期什麼時候手術?」若凝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繫席允晟了,那次和席允晟說開之後,事情她都交給工程隊了,偶然會在他還在上班的時候,去看一下裝潢的進度。
「在下個月月初。」沈如蘭開始對席允晟的態度不好是擔心他介入若凝和任少琛之間,近來若凝和任少琛似乎感情甚篤,她就安心了不少,這幾次去醫院檢查,席允晟表現得既親切又專業,對他也改觀了,所以連稱呼都親近起來。
放下成見來看,席允晟不僅是個很好的醫生,就個性而言,應該也會是個很好的對象,只要他追求的不是若凝就好。
「阿凝,允晟他還沒女朋友嗎?」沈如蘭進了家門,一邊對若凝問道。
「還沒有,為什麼這麼問?」若凝疑惑。
「我單位有個新來實習的小姑娘不錯。」沈如蘭提了一句。
若凝這才恍然過來,道:「你是想給他介紹對像?不太好吧。」
「我今天和他說過這事了。」沈如蘭雖然覺得席允晟插足不了若凝的婚姻,但是她看得出來席允晟是喜歡若凝,這樣單戀也蠻可憐的,不如讓他轉移下注意力,交個女朋友之類的,而且要是這事成了,對若凝,對任少琛,對他三個都有好處。
「他怎麼說?」若凝問道。
「他說工作太忙,暫時不想談戀愛的事。」沈如蘭低歎,有些挫敗,這是她第一次為人拉紅線,席允晟是半點意思都沒有,看來還是對若凝一心一意。
「可能他剛回國想要先沖事業吧。」若凝淡淡地回應,心裡暗歎。
「是這樣就好了。」沈如蘭看著若凝,意有所指。
若凝避而當做不知,感情這種事沒法等價回應。
「現在清瑩嫁了,你也該回去住了,你和少琛這樣兩頭跑多不方便。」沈如蘭進了廚房,邊對若凝道:「今天早上我的退休申請批下來,再過段時間就正式退休了,等做完手術養好,我也想去鄉下清靜清靜。」
「你要回鄉下?」若凝蹙了眉心。
「是啊,老爺子老太太年紀也大了,老太爺走的時候,我就有這樣想過了,趁著還有時間就多陪陪他們。」自清瑩訂婚跟著蘇家之後,沈如蘭已經覺得自己孑然一身了,該回鄉去陪伴父母身邊了。
若凝低頭看著沈如蘭,抬手圈住她的脖子,像孩提時候撒嬌一般。
「傻丫頭,我又不是馬上就走,再說你也有自己的家要照顧,總不好黏在娘家吧。」沈如蘭拍了拍若凝的手背,輕聲安撫道。
若凝在沈如蘭頸窩處蹭了蹭,沈如蘭淺淺地彎了下嘴角。
若凝自從升職為設計師之後忙得不可開交,在她未獨立解決名單上那五個案子之前,她是沒有被配備助理的,所有事情都是自己親力親為。
而任少琛公司這周就上市了,他比若凝更忙,差不多是以公司為家了。
兩人在那天之後,竟然三天都沒有見面。
週五,工程隊通知若凝,席允晟的家裝已經竣工。
若凝下午的時候,向工程隊拿了鑰匙,去席允晟家裡驗看。
一切如她設計般的完成,完全是她想像中的樣子,地上一條海藍色水紋狀的厚毯,陽台上的白色鞦韆吊椅,綠色的蔓籐纏繞著兩端的鐵索。
她看著每一件事物,都是如她那天夢囈般對席允晟描述的那樣,後期的採購,她只是發了圖片給他確認,再讓採購部門去做。沒想到竟然可以完成的這麼完美。
她走到陽台上,坐上吊椅,閉目倚靠著,雙腿懸空,微微晃蕩,秋風拂面,整個人都能放鬆下來,這些天的疲憊好像卸下來了一般。
若凝正陶醉在這樣的舒適裡,卡噠,門鎖轉動。
席允晟進了屋子,看到若凝坐在吊椅上,對她微微淺笑了下,道:「舒服嗎?」
若凝不太好意思地站起身來,理了理頭髮,道:「應該是我問你,這個設計還滿意嗎?」
席允晟環顧了一下屋子,它已從線條空曠冷硬,變得簡約、溫暖、清新,他嘴角含笑,稱讚道:「十分滿意,找你果然是對的。」
若凝走向席允晟,對他道:「等過段時間,屋子裡氣味散了,你就可以搬回來住了。」
「幸好你們公司裝得速度快,要不然我可」席允晟停住了話頭。
「怎麼了?很急著住進來了?」若凝不解地看著席允晟。
席允晟無奈搖了搖頭,低歎道:「家裡的老太太念叨著要抱重孫呢。」
若凝沒想到結果是這樣,順口玩笑接了句:「那我媽說給你介紹對象,你還不同意。」
說完之後,若凝覺得這話由自己說出似乎不太妥,咬了咬下唇,噤聲。
席允晟看著若凝,嘴角彎了個淡笑,道:「這種事,急不得,也勉強不得。」
「這倒是。」若凝尷尬地笑了笑,邁出步子,邊道:「我該回去了。」
「阿凝。」席允晟拉了一下若凝的手腕,她停下腳步之後,他就立刻放開了她的手,他轉身對著若凝身側,薄唇微抿,道:「阿凝,你實在不必這樣躲著我。」
「沒有啊,你想太多了。」若凝回頭看他,訕訕地笑了笑。
席允晟輕歎了一聲,道:「你避開的那麼明顯,我怎麼可能錯覺。」
若凝斂眸,低頭。
「好了,別這樣一副對不起我的樣子。」席允晟笑了笑,緩和了下氣氛,道:「我們還是朋友,答應以後別刻意躲開好嗎?」
若凝抿唇,點了點。
席允晟送她到門口,若凝走進電梯,電梯門關上,她方才低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