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瑩身體並無大礙,所以也不必往醫院去,但現在的狀況,要讓她住學校也不合適,懷孕的初期症狀很快就會開始,在學校裡呆著恐怕會被發現。
若凝陪著清瑩進宿舍收拾了行李,清瑩打算就如昨晚所說的那樣,她先辦理休學。
「你想過然後嗎?」若凝第一次對著這個小自己七歲的妹妹,有種無力感。她長大了,會自己拿主意了,連這樣的事情處理起來也比她冷靜。
若凝開始反思檢討,是不是這兩年對她的關心不夠,她才漸漸走向她覺得陌生的境地。可是無論如何,在她心裡,她都是那個還需要她護著的妹妹。
「姐,我會跟媽說我和至澄交往的事。」清瑩握住若凝的手,又道:「但是孩子的事情,暫時可以先瞞著。」
「你準備呆在這裡?」若凝蹙眉,現在清瑩的狀況,她怎麼可能放心她一個人呆在這裡,立刻道:「不,不行,你必須跟我回去。」
「可是至澄他在這裡。」清瑩不想離開這裡,回s市,蘇至澄這邊要是有了什麼變故,她也不能及時知道,只有留在這裡,才能讓蘇至澄更早的和他父母攤牌。
「無論怎麼樣,你必須先回去。」若凝大致能猜到清瑩的想法,便道:「如果蘇至澄遲遲不給你交代,我會想辦法處理的,你待在這裡也只會讓他分心沒辦法盡快處理,再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擔心什麼?」
其實若凝顧慮的是現在蘇家的態度還不知道,要是蘇至澄的父母極力反對,對清瑩做出什麼不利行為的話,她也遠水解不了近火。只有回到s市,她看著清瑩,她才能放心。
清瑩說服不了若凝,見她十分堅定這一態度,也沒有辦法只能暫時順從。
臨行前,若凝和蘇至澄單獨談了一會兒,讓蘇至澄確定了他父母的態度就給她打電話。
談完之後,清瑩上前,依依不捨地牽著蘇至澄的手,此刻的蘇至澄,根本沒有你儂我儂的心思,只想讓清瑩早點上機,隨意地應付著。
若凝見蘇至澄的表情神態,不由輕歎,怕事情不會如預想進行。
三人登機,從b市飛回了s市。
在飛機上,若凝都想好了,先讓清瑩去她家住,再試探沈如蘭的口風,如果沈如蘭反應比較激烈,那就讓清瑩繼續住在她那邊,另做他想。
任少琛車子還停在機場停車場,他將車開出,本想著清瑩還不知道他們離婚的事情,就準備往自家開,結果若凝直接開口讓他開到她家。
清瑩聽得奇怪,不解看向若凝。
「我們已經離婚了。」若凝沒打算再瞞著清瑩,她覺得再繼續瞞著,清瑩還會惹出事情讓任少琛來收拾,這樣他們之間的關係會變得越來越牽扯不清,她並不想欠任少琛什麼。
「啊?」清瑩驚詫,看看若凝,又看看任少琛,沒有從他們臉上看出玩笑的成分,便問道:「那媽知道了嗎?」
若凝搖了搖頭,只道:「等她身體更穩定些,我再告訴她。」
「是在媽生日前就離了?」清瑩回想起那段時間姐姐有些不對勁兒,讓她不要麻煩任少琛,又避談他的話題。
若凝點頭,岔開話題,不想讓她再多問,道:「你先去住在我那裡,暫時不要讓媽知道你回s市了。」
清瑩點頭,目光不禁看向了任少琛,心裡奇怪,既然離婚了怎麼還會和若凝一起來找她。
任少琛握緊方向盤,他知道若凝今天已經和清瑩說出口了,那不久也會和沈如蘭說,似乎他和她的點滴關聯都在土崩瓦解。
三人各懷心思,到了若凝家裡。
任少琛將清瑩的行李提至樓上,若凝讓清瑩先進房間休息。
客廳裡只剩若凝和任少琛,若凝昨天一整夜沒有睡好,同在一個房間的任少琛豈會安眠,他眼底也有淡淡青圈。
若凝剛要開口說謝,任少琛似乎早有預料,先道:「如果是想說謝謝,那沒有必要,其實我也是想搞清楚這件事。」
若凝抿了抿唇,還是說了句謝謝。
任少琛走近一步,低頭看著若凝,抬手要輕撫她的髮絲,若凝閃了開。
「昨天,我說得是認真的。」任少琛訕訕收回手,低聲對她道。
若凝抬頭,有些詫異。
「我想過我們並沒有完全不可調和的矛盾,為什麼要那麼輕易結束這段婚姻,婚姻不是兒戲,我們或許還能試試。」任少琛認真道,這是他這幾天來真實的想法。
「或許?試試?」若凝苦笑了一下,他還真是從不願騙她。結婚的時候他說過會負責她的一生,但或許給不了她愛情。現在想復婚的時候,他說或許還能在一起試試。
可他的或許,給了她一點點希望,卻讓她永遠難以抵達。
「阿凝。」任少琛不知若凝在苦笑什麼,他向來不懂女人敏感細膩的心思,但他感覺得到曲若凝似乎又將他在心裡排遠了些。
「任少琛,就是因為婚姻不是兒戲,所以我從來沒有打算再回頭,這件事不要提了。」若凝深吸了口氣,保持鎮定,清晰地對他道。
「阿凝你心裡並不是完全沒有我了,為什麼要這麼決絕?何不給彼此一個機會。」任少琛不理解,復婚應該是對兩個人來說把問題簡單化的有效方法,雙方父母年紀老邁,都不會願意看到子女離異。
若凝輕笑了兩聲,面對她,任少琛永遠那麼篤定有把握,讓她難以否認。可是問題只是她心裡還有他那麼簡單嗎?癥結明明是在於他從始至終他對她沒有愛情。
她將心捧在手裡,虔誠地交到他手上,任他捏圓戳扁,換不到半絲她想要的東西。她也是有自尊,有驕傲的,收回去的東西,哪有那麼容易再交出去的。
「算了吧,我很累了,現在沒有精力在去糾纏一段逝去的婚姻。」若凝是真累,清瑩的事情已經佔據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無暇再去應付任少琛的提議。
「你是不相信我是認真的?」任少琛看見她嘴角那無奈地,似有若無的輕笑,以為她是不相信他的話。
「我信,但不能接受。」不能再接受自己的心再一次被踐踏,被忽視。
任少琛聞言,垂眸看著曲若凝的臉龐,他著實摸不透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