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允晟見若凝不說話,也順著她的目光回頭看去,看到任少琛的時候,他眉峰蹙了下。
任少琛走到他們桌旁停下,眸光從若凝身上又逡巡到席允晟身上。
「任先生,好巧。」席允晟語調淡淡道,他得知若凝和任少琛離婚了,對任少琛自然不會有什麼好的觀感。他想捧在手心的人,卻被任少琛這般不懂珍惜,就這一點足夠令他生厭了。
任少琛低頭,什麼話也沒說,突然拉起若凝的手,往外走。
席允晟起身扣住任少琛的手腕,擰眉道:「任先生這是做什麼?」
若凝也被任少琛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她扭著手要掙脫出來,任少琛抓得很緊,她手背都被勒紅了。
「少琛?」若凝喚了一聲,眉心微蹙看著他。
「跟我走。」任少琛垂眸看她道。
「放開阿凝。」席允晟低頭看著若凝的手,再抬頭對任少琛道:「你沒看你抓疼她了嗎?」
任少琛眸色陰翳地看向席允晟,聲音清冷道:「席先生,我和我的妻子有話要說,你可以迴避一下嗎?」
若凝眉心越發蹙得緊,覺得任少琛有點無理取鬧,直接對他道:「任少琛,我不是你的妻子了。」
任少琛沉眸看著若凝,手掌鬆動了下,這時,席允晟將他的手從若凝手上抽開。
若凝退後了一步,微抬著頭,對任少琛道:「你有什麼事說吧。」
「跟我走。」任少琛又沉聲重複了一下這句話。
「我和允晟正要吃飯,如果你想說的話,就在這說吧。」若凝聲音也冷了下來,她不喜他霸道強制的語氣。
任少琛眸光微閃,也不顧席允晟還在場,只看著若凝的臉龐,聲音無比清晰道:「阿凝,我們復婚吧。」
若凝羽睫一顫,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任少琛,她極度懷疑自己是幻聽了,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麼?」
「我們復婚。」任少琛語氣認真的重複。
若凝回過神,眉心皺了皺,道:「別開玩笑了。」
「我沒再說笑。」任少琛重新握住若凝的手。
若凝觸電般的抽開,將手負於身後,對任少琛道:「如果你是認真的,那我同樣認真回答你,不可能。」
「為什麼?難道你要帶著」任少琛聲音開始急切。
「任先生,阿凝已經回答你了。」席允晟打斷了任少琛的話,禮貌而客氣道:「請不要再勉強她了。」
任少琛晦暗地看了眼席允晟,沉聲道:「這是我的家事,不關你的事情。」
席允晟臉色下沉,道:「任先生,請你記住你們離婚了,所以這不是家事。」
兩人針鋒相對地對看著,若凝不想將席允晟捲進來,乾脆對席允晟道:「我們走吧,換個地方。」
她繞過任少琛,走向外面。
席允晟與任少琛擦肩而過時,對他道:「這一次,我不會輕易對她放手了。」
任少琛臉色更沉,看來自己的判斷沒錯,這個席允晟對若凝並未死心。
若凝快步走出餐廳,席允晟緊跟上去。
她停下腳步,心跳猛烈的跳動,不知是走得太急,還是被任少琛說得話震驚久久難以平復。
任少琛這句復婚太過突然了,突然地甚至莫名其妙,毫無預兆給她強大的衝擊。她不相信他會因為看到她和席允晟一起吃飯,受到了刺激就說這番話,先不論他對她的感情,就任少琛本身而言,他是個極其冷靜克制的人,絕不可能因件小事那麼衝動。
「阿凝。」席允晟低頭,喚了一聲,但卻見她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正在出神。
席允晟又低喚了一聲,若凝一臉茫然抬頭。
從這個表情裡,席允晟明白,縱然若凝和任少琛是離婚了,但是她對他並不是絲毫沒有感情了,要不然也不會為了那句復婚,整個人都神遊狀。
「換我決定去哪吃飯,好嗎?」席允晟淺笑,對她詢問。
若凝心思已經不在這個上面了,隨便地點了點頭,開門上車。
席允晟報了地址,她也只是照著開而已,到了的時候,她才恍惚回過神,看著外面的小區樓,記起席允晟的家就在這裡。
「下車。」席允晟邊解安全帶,邊對若凝道。
若凝跟著席允晟下車進到小區內,上了電梯,還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席允晟開了房門,請若凝進去。
「你家?」若凝訝異問了句。
席允晟點了點頭,淡笑道:「不介意試一試我的手藝吧。」
若凝有些猶豫了,單獨兩個人,這樣的舉動似乎過於親密,超出了一般男女友誼的範疇。
「你答應換我決定的。」席允晟淺笑提醒。
來都來了,這時硬是不進去,似乎顯得太過矯情。
若凝舉步踏進了他的家門,席允晟跟著進去,拿了一次拖鞋遞給若凝。
若凝換好鞋子,走進屋內,整個房子看上去格局很大很空,白色的石磚鋪地,乾淨得纖塵不染,屋內的東西很少。
一個單身男人屋子這樣整潔,若凝都自覺愧色,心想大約是醫生的緣故吧。
「你隨便坐,一會兒就有得吃。」席允晟進廚房端了一杯水給若凝,然後轉身在進去。
席允晟家裡的廚房是半開放式的,若凝坐在沙發能一目瞭然地看見他廚房內忙碌的樣子。
「需不需要我幫忙?」若凝覺得光等著吃似乎有點不好意思,起身走過去問道。
席允晟抬頭,微微一笑:「你坐著吧,我很快的。」
若凝返回客廳,坐回沙發上,低頭看了眼桌几上的書,拿起來隨意地翻了翻,是醫學的英語原書,對她來說完全是天書,合上之後放回去。看到下面一本是裝潢類的書籍,她隨口向席允晟問:「你要裝潢房子嗎?」
「是啊,最近正在想找裝修呢,剛搬上來不久,你看連電視機都還沒有呢。」席允晟邊翻著鍋裡的意面,邊應若凝的話。
若凝翻了翻席允晟做了標示的幾頁,笑道:「你劃的幾種風格都大相逕庭,是還沒決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