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凝轉身出門，和任少琛兩人在樓下的大廳裡等。
曲清瑩急急忙忙穿上衣服，拎著行李下去，頭髮衣著都還有些凌亂。
「怎麼回事？」若凝質詢道，她到現在還沒從那個震撼的場面裡醒過神來，不敢置信自幼乖巧的妹妹竟然在外面那麼亂來。
「姐，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啦。」清瑩開口解釋，道：「我昨晚不開心，就找了朋友開泳裝派對，沒有做別的事，不信我可以讓張蒙他們都下來解釋的。」
「那群是什麼人？」若凝沉著臉。
「張蒙你認識的啊，以前和我一個中學，你見過的，其他的都是他的朋友們。」
曲清瑩這麼一提，若凝倒是忽然覺得那個開門的小子確實眼熟，然而在她的記憶裡，對他的印象並不好。她記得他家裡是放高利貸還是開賭場的，反正不是什麼正經人家，他自己高中還因為打架鬥毆被學校開除了。
那時候他纏過清瑩一段時間，她警告過清瑩不要和那種人來往的。
「你什麼時候和他關係那麼好了？」若凝心中不安，擰眉問道。
「就暑假的時候再遇上的，姐，我們真沒做其他事，真的。」清瑩一雙杏眼望著若凝，很真誠地說。
這時，任少琛的電話響起，是醫院打來說沈如蘭醒過來了。
若凝暫不和清瑩計較，對她道：「媽昨晚心臟病發暈倒了，你待會過去，一定要認錯。」
「媽暈倒了？現在怎麼樣了？」清瑩抓住若凝的手臂，緊張擔憂道。
「你走之後就暈倒了，醫生說她情緒不能太激動。」
「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會再氣她，待會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清瑩並非不孝，沈如蘭從小疼她，她當然知道，最近家裡又那麼亂，一時順著沈如蘭的意思倒也沒什麼。
「希望你真能做到。」若凝無奈長歎了一聲。
三人開車到了醫院，曲清瑩進去之前，若凝又不免在叮囑幾句。
沈如蘭見到清瑩進來，撇過頭去不看她。
若凝走到床的另一邊，握住沈如蘭的手，溫言軟語道：「媽，清瑩知道錯了。」
「媽，我真的知道錯了。」曲清瑩見沈如蘭不看她，心裡急了，聲音竟有些哽咽，又道：「您要我去學別的，我去學就是了，以後都聽您的還不行嗎？」
沈如蘭表情有些鬆動了，但還是沒有回頭理會她。
「您不讓我進那個圈子，我不進就是了。」清瑩繞到若凝身邊，正對著沈如蘭，拿起沈如蘭的手，往自己臉上打，啞聲道：「媽，你打我罵我都行，你別不理我。」
沈如蘭見她白皙的臉上顯出紅印，立刻抽回了手，有些心疼的嗔怪道：「你這是做什麼。」
清瑩見她終於開口對她說話，臉上掛了笑意，委屈地嘟囔道：「我這不是怕你不要我了嘛。」
「你真的知道錯就罷了。」沈如蘭輕歎，撫著清瑩略紅的臉，道：「臉還疼不疼？」
那一巴掌下去，沈如蘭也是後悔不已，清瑩從小到大就乖巧，她連句重話都不曾罵過她，何況這樣的摑掌。
清瑩搖了搖頭，撒嬌賣乖撲進沈如蘭的懷裡，道：「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沈如蘭輕撫清瑩的髮絲，心中欣慰。
若凝臉上終於有了放鬆下來的笑容，任少琛走到她身邊，示意她跟他出來一下，若凝跟著他來到走廊上。
「怎麼了？」若凝擔心是不是沈如蘭病情不妥。
「剛剛醫生跟我說媽不能再受刺激，下次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可能不得不手術了。」任少琛把沈如蘭的病歷袋遞給若凝，對她道。
若凝接過袋子道了聲謝，低頭看了眼表，已經快九點了，她還要趕去上班。
返回病房內，若凝對清瑩又交代了幾句，讓她留下來照顧沈如蘭，有什麼事就立刻打電話給她。
「好啦，姐，我知道啦，你去忙你的吧。」清瑩推著若凝出去，又對任少琛道：「姐夫你也回去吧，媽這裡我會看著的。」
若凝和任少琛一同出了醫院，各自上車，向不同方向開去。
若凝匆匆忙忙地進公司大門，打卡上班，幸好卡點趕上了。
上午又在忙碌中度過，臨近午餐的時候，若凝接到一個電話，是曲濤打來的。
曲濤這個電話，讓她想起了，原本沈如蘭和他約好了今天十點在民政局辦離婚的，結果一晚上的忙亂，她把這事完全給忘記了。
「媽進醫院了，你若還有點良心的話，暫時也不要提這件事，也不要去打擾她。」若凝沉聲對曲濤道。
「進醫院了？嚴重嗎？」曲濤濃眉緊擰，有些擔心問。畢竟是二十幾年的夫妻，再怎麼樣他也不希望她出事。
「情緒上不能再受刺激，另外我希望那個女人不要再出現在媽面前了。」若凝提醒曲濤。
「好，我知道了。」曲濤低聲應，又道：「替我問候一下。」
「呵。」若凝意味不明地輕笑了聲，將電話掛斷。
這聲輕笑裡的嘲諷意味，曲濤又怎麼會聽不懂，他低歎掛了電話。鬧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無可回頭了。
若凝繼續工作，把顧辰東讓她找的資料全部列印出來，拿進他的辦公室。
顧辰東翻了一下，確認沒問題了，將資料先行放在一邊，抬頭對若凝問道：「這週六有沒有時間？」
「嗯？」若凝一時沒反應過來他這個問題。
「我想羅浮設計展你應該有興趣。」顧辰東將一張票遞給若凝。
「真的可以給我？」若凝欣喜，這個票她很早之前預定就沒有買到。
顧辰東將票往她手邊一送，淺笑道：「別遲到了。」
這下若凝卻有些猶豫了，顧辰東雖然是她學長，但更是她上司，下班以後他們的關係不宜走得太過親近。
「你不必有顧慮，陳設計他們也都會去。」顧辰東似乎看出她的猶豫，淡笑解釋句，把票面放在桌上。
若凝聞言，知自己想歪了，有些窘迫，伸手拿過票，道：「謝謝顧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