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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五年之前 文 / 談歡

    車內放著抒情輕柔的音樂,曲若凝靠著椅背,微側著頭看著往後倒退的霓虹燈。

    任少琛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嘴唇微抿,從後視鏡裡看曲若凝發呆的樣子,覺得自己越來越捉摸不透她了,明明前一刻還可以有說有笑,後一刻就不愛搭理人的樣子,比兩年前她得抑鬱症時還令人難以琢磨。

    「那天晚上你說後悔了,是後悔什麼了?」曲若凝突然將頭轉回看任少琛,眉睫輕眨地對他問道,這個問題其實她早想問了,擱在心裡總是懸著。

    任少琛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是曲清瑩出事住在他家,若凝不得不留宿下來那晚。原來她真的沒有睡著,只是這時又為何忽然問起那句話?

    「我後悔太輕易答應離婚。」任少琛實話實說,如果沒有在酒吧外面看到顧辰東和若凝摟抱在一起,他想他不會那麼衝動。

    曲若凝卻並非這麼想,她覺得任少琛那日雖有衝動的成分,但更重要的是他並沒有那麼在意這段婚姻,要不然斷然不會輕易答應,讓人感覺上對這段婚姻,或對她都是可有可無的態度。

    而她自己也不是沒有錯,這兩年來她知道自己變得偏執,變得疑神疑鬼,在任少琛辯解唐菱的事時,她並沒有選擇相信他,去等待真相,甚至急著脫離出這段婚姻,因為它對她已成枷鎖,她缺乏了繼續承擔它的勇氣。

    「其實你不需要後悔的,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的狀態更好嗎?」曲若凝落實了心中的答案,有種釋然,他這句後悔起碼證明她在他身邊五年的時光不是白費,是習慣也罷,親情也罷,總歸是佔據了一席之地。

    「我並沒有覺得現在更好。」任少琛聲音低沉。

    曲若凝直視著他的臉龐,淺淺了一笑:「我卻覺得這樣對我們彼此都很好,我不會再患得患失,你也不必再顧慮我,可以盡情做你想做的。」

    「當然,我並不是責怪你什麼,而是真心這樣想的。」曲若凝低了下頭,撇開目光,道:「如果非要說後悔,我後悔的是當初強求了你,將你圍困在這場婚姻裡五年,讓我們彼此都不快樂。」

    任少琛越聽曲若凝的話,眉心蹙得越緊,這樣剖白內心的話,曲若凝很少和他說,他才知道原來她心裡一直是這樣想的。

    「結婚是我提出來的,如果我不願意,沒人可以強求。」任少琛眉峰緊皺,算是解釋了句。

    「可你從來都是個責任感很強的人,當年發生那件事你自然會對我負責。」曲若凝索性說個明白,把那晚的真相也說出來,道:「其實那天晚上,是我刻意灌你酒的,我知道第二天是林未央訂婚的日子,。」

    曲若凝晚任少琛兩屆,且s大的設計學院和財經學院距離很遠,她認識任少琛的時候,是她大二期末,而他臨近畢業前。

    但他和林未央大學四年的戀愛史,她是聽說過的。在認識他之前,就常常耳聞學校他和林未央是最登對的金童玉女,他是財經學院出了名的高材生,年年拿獎學金不說,大四時已是小有名氣的操盤手,個性冷漠更是為他添上了一筆傳奇色彩。而唯一能融化這座冰山的就是林未央,他的溫暖笑意都是因為她。

    不過那時曲若凝從來沒有想過會和傳說裡的人物扯上關係,和任少琛認識也實在是個誤打誤撞的巧合。她以朋友的身份在旁邊看著任少琛和林未央在畢業之後分分合合,兩年的時間,最終林未央嫁給了別人。

    曲若凝覺得自己就像電視劇裡演的安分守己的女n號,她偷偷暗戀著男主角,從不敢越界半分,男主角的愛情至始至終與她無關。

    因為一場酒後亂性,她的趁虛而入,他們才算真正有了交際。

    曲若凝清楚這樣做很卑鄙,也很卑微,可她只是奮力想要試一試,抓住她的愛情。

    在那個混亂的夜晚,酒精麻痺人了的神經,也給她了勇氣,是她先引誘的他,是她先開始脫去他的襯衫。

    她還很清楚的記得細節,當時她很害怕會被推開,小心翼翼地,手指顫抖地厲害。

    「你為什麼又提她?即便第二天是她訂婚的日子又如何?」任少琛聽到林未央這個名字就又蹙了下眉,他下意識很排斥這個名字,認為他的生活裡不該在出現她的名字。

    曲若凝太瞭解任少琛焦躁前的表情,她勾了勾唇瓣,有些自嘲,這麼多年以來,林未央的一個名字還是能引起他這麼大的情緒撥動。

    「你那天會被我灌酒,起因不就是因為她嗎?」曲若凝一直都知道,卻很喜歡自我欺騙,她長睫顫了顫,索性將當年的事情在說得更清楚一點,道:「在第二天的早上,她發過短信給你,她要逃婚和你在一起,你想知道我用你的手機回復了什麼嗎?」

    任少琛突然剎住了車子,側頭看向曲若凝,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曲若凝知道自己這樣做已經是壞心到了極點,她的自私毀了任少琛和林未央兩個人的幸福。

    「我回復了訂婚快樂四個字。」曲若凝說完之後,長長地送了口氣,她掩埋了這麼多年的秘密,終於說出來了。事實證明,偷來的,騙來的幸福最終還是要消失的,任少琛本就不是屬於她的。

    任少琛收回目光,低頭垂眸良久,從剛開始的震驚,漸漸平復下來,發動車子,只道:「她訂婚之前,我和她就已經分手很久了。」

    這句話又是顧左右而言它,又是避重就輕,分手又怎麼樣,這天下有多少人分了手心裡還藏著對方。

    曲若凝望著任少琛的側臉,眸光微閃,每次談到林未央都會這樣,這就是任少琛的死穴,永遠無解。

    「如果沒有我,也許你們現在」

    「夠了,不要再提了,都過去了。」任少琛截斷了曲若凝的話,將話題終結。

    車子開到曲若凝的小區樓下,任少琛熄火,從駕駛座下來,跑到副駕打開門,彎身將曲若凝背出來。

    兩人一路沉默,和過天橋時的氣氛截然不同。

    背進屋內,任少琛將她安置於沙發,撩起襯衫的袖子,走進浴室將盥洗池放滿溫水,然後從若凝衣櫃裡找了睡衣,再將端了椅子進去,接著扶著曲若凝進浴室。

    「這幾天不能沾水,還是不要淋浴了。」任少琛將她扶坐向椅子,擰了毛巾給她。

    曲若凝愣著,一時沒接過他的毛巾,只聽任少琛道:「要我幫你洗嗎?」

    她伸手抓過毛巾,彆扭地低頭,耳根微紅。

    「還不洗嗎?水快涼了。」任少琛見曲若凝沒動作,便出言提醒。

    「你不出去,我怎麼洗?」曲若凝擰了下眉,抬頭古怪地看了任少琛一眼。

    任少琛恍然,退後了兩步,交代道:「那我先出去,你小心點別沾水。」

    曲若凝點了點頭,看著任少琛退出浴室把門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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