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若凝回了家,看著空曠的屋內,覺得與其胡思亂想,不如找點事做,於是開始收拾起屋子。
把堆積多天的衣服的洗了,清掃了地面,把地板擦得發亮,然後又換了床單、被套。
大掃除一遍之後,整個房子裡頭透著清新的氣息,做完這一切,她進浴室洗澡,穿了件淺粉色蕾絲吊帶裙出來,卷髮披散地垂落在飽滿的胸線上,半掩半遮恰到好處。
她躺在床上,拿著平板電腦上網瀏覽信息,qq群裡有個同學生了大胖小子,發了照片到群相冊。
曲若凝看著一群女同學在討論生孩子帶孩子的艱難,討論上班的辛苦,討論老公的不體貼,討論衣服包包化妝品,她發覺自己壓根插不上一句話。
她這半年來很少買衣服,不過保養品化妝品之類的倒是很多,都是任少琛出國在機場的免稅店順便帶的,大部分她都還沒拆封。
想到任少琛,曲若凝的眸子不由一沉,關閉了群,打開百度瀏覽器,查詢了離婚相關信息,才知道原來手續那麼簡單,雙方沒有子女且達成共識的話,只要到民政局花個九塊錢就能辦下來了,和結婚時候一樣。
曲若凝關了平板電腦,放在床頭櫃上,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鬧鐘,已經十一點整,任少琛還沒有回來,他已經有很久沒有十二點前回家了,剛開始她還會打電話詢問,後來也就懶了。
她從擔心,揪心,到現在的平靜,花費了一年多的時間,現在的她已經習慣了他的晚歸,甚至有時候早回來,她還會覺得納悶。
她的目光由牆上的鬧鐘轉移到他們的結婚照上,照片上的任少琛眉目疏朗,氣質內斂,與現在的樣子相差不大,而旁邊的她笑容燦爛,眸中帶光,卻已有昨是今非的感覺了。
曲若凝看著照片發怔,任少琛和她在一起似乎笑容一直很少,她恍惚想起那時候結婚,多少有點是她一廂情願,任少琛屬於半推半就。
卡噠,門把轉動地聲音響起。
曲若凝側轉過臉,任少琛邊松著領帶,邊走了進來,連一眼都沒有看她。他進了浴室,沖洗了下,換上棉質的居家服,擦著頭髮走出來。
他原本一絲不苟梳起的頭髮,軟軟地垂下,給人以溫和無害的感覺。
任少琛的外形無疑是很優秀的,他輪廓很深,眉目俊朗,鼻樑高挺,唇瓣薄厚適中,唇形是自然的元寶形,看上去很好親的樣子。
「這件睡衣新買的?」任少琛擦乾頭髮總算看了她一眼,見她沒睡就隨意地搭了句話。
「好看嗎?」若凝側躺著,撥弄開頭髮,露出胸線。
「嗯,還不錯。」任少琛面色淡淡地,敷衍地誇了句,便躺進床內,將自己這邊的床頭燈關掉,枕著枕頭閉目。
又是這樣,他與她每天交談不超過三句。而且這件睡衣他上月也問過一樣的問題。一個人男人對你上不上心,細微處尤可見。
曲若凝垂眸,看著半邊的燈光照著他的臉,高挺的鼻樑投射出陰影,這麼多年以來,他還是她迷戀時候的模樣,比初見時褪去了青澀,散發出成功的成熟男人氣息。
她有點茫然,先不提任少琛心裡是否有她,她仔細思考過自己對任少琛好像也沒有了那份激情。無可否認,她曾經是很深愛他的,可那種感覺好像在一天天的疏離裡淡漠了,單方面的熱情總有一天是會被耗乾的。
「少琛。」曲若凝開口喚了他一聲,半個身子傾斜過去,臉對著他的臉,在他耳邊輕輕吐息。
任少琛已經進入淺眠,沒有睜開眼睛看曲若凝,側轉了身子,背對著她睡。
曲若凝僵了一下,深吸了口氣,抬手搭在任少琛的腰上,細嫩冰涼的手從衣服下擺探進去,如蜿蜒攀行的小蛇一般在他腰腹部摩挲。
任少琛蹙了下眉心,抓住若凝不安分的手,轉過身子,把她的手抽回來,掀開一點點眼皮,有些睏倦地看了她一眼,低沉著聲音:「很累了,早點睡吧。」
曲若凝輕咬了下唇,眸色深沉地看著睏倦的他,心中一凜,被別的女人搾乾,連她的主動都不想要了嗎?
「我今天早上去公司了,他們說昨天晚上你沒有加班,你做什麼做得這麼累,又夜不歸宿呢?」曲若凝嘴角有一抹笑,怎麼看都像是嘲諷。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任少琛睜開眼睛,有些煩躁了,質疑問:「你特地去公司調查我的行蹤?」
「丈夫為工作夜不歸宿,作為妻子的我煲了湯過去慰勞也很正常吧,怕我知道行蹤,是你在心虛嗎?」曲若凝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曲若凝,你陰陽怪氣的什麼意思?」任少琛緊擰了眉,直視著她。
曲若凝漆黑的眸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未言片語,轉身按了她這邊的床頭燈,屋子裡瞬間陷入了黑暗,她平躺下來閉目。他說他累了,她又何嘗不累呢?這樣漫無邊際的猜想和質疑,連她自己都受夠了這樣的自己。
她曲若凝從何時變成了一個怨婦,真是難堪啊。
任少琛覺得今天的她有些不太對勁兒,翻身坐起來,打開床頭燈,鎖著眉盯著曲若凝的臉,唇瓣微掀:「你究竟什麼意思?」
這回輪到曲若凝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淡淡道:「沒什麼意思,我累了,睡吧。」
任少琛扳過若凝的肩膀,若凝有些不耐煩地撇了下嘴,睜開眼睛,四目相對,一個疑惑不解,一個冷如寒潭。
「曲若凝,你把話說清楚。」
「任少琛,我只問一遍,你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曲若凝輕歎了聲,幽沉地眼眸閃動了下,直直地看著任少琛。
任少琛蹙著眉看著曲若凝,不解她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但他下意識便搖了搖頭。
曲若凝在對視中敗退下來,垂眸,很是疲累道:「沒事了,睡吧,明天還要早起上班了。」
她其實是想給任少琛一個坦白的機會,可是他卻依然打算瞞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