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已經慘白，身子一下支撐不住往旁邊栽了去。
一切顯得有些戲劇化了，唐婉兒算是大難不死，可是，那個人呢！
「不……」
「張良，你怎麼樣了？」
黃羽宣臉色驚恐，一下衝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張良，眼淚決堤而下，聲音更是帶著淒婉。
「羽宣，不要再做錯事了，我們都是罪人！」
他的聲音，變得軟弱無力，此刻，還能連續一句話，可是，雙手想要抱住黃羽宣，都顯得蒼白了些。
他的眼裡滿是懊悔。
聽到這話，黃羽宣身子一震，她知道，張良到底為何會突然倒戈，孩子是他們的痛。
「不要，張良，不要離開我，全世界都拋棄了我，如果你再離開我，你讓我怎麼辦！」
黃羽宣不停地搖頭，眼淚一點一滴，全部從她的臉頰滑落，落在張良的臉上。
張良慘然一笑，「羽宣，沒有我，你可以飛的更高，當初，咳咳，當初要不是我……」
「不，不是，那些都是我自願的，我後來還是很好，我們以後好好的，好好的好嗎？我們可以回到以前快樂的時光！」
她努力擦掉眼淚，抱著張良，臉上不停地搖頭，悲傷已經控制不住，彷彿要將整個氣氛都淹沒掉。
張良伸出那帶血的雙手，撫上黃羽宣的臉，臉上變得更加慘白，他在笑，努力的睜開雙眼，想要記住這個女人。
也許，等他死了，喝了孟婆湯，就真的記不住了。
「得趕緊送醫院！」
雖然黃羽宣很討厭，剛剛也差點殺了自己，可是，唐婉兒此刻卻是有些可憐她，一個那麼愛她的男人，她看不到，被一些原本就不屬於她的東西追逐，現在，看著她如此難過，唐婉兒心裡也會覺得堵得慌。
李明浦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冷漠，他只是緊鎖著眉頭，聽到唐婉兒的話，他迅速撥打了個電話，這裡離他家不遠，家裡有專人醫生，可以先做簡單的處理然後再送往醫院。
「唐婉兒……」
突然剛剛一直盯著黃羽宣看的張良，轉頭看向唐婉兒，那眼神帶著祈求，還有懊悔。
「你說！」
婉兒除了應承，還真不知道做什麼其他的反應。
「咳咳咳……」
他臉色越來越差，那被黃羽宣按住的傷口，還是不斷地溢出血來，連同嘴角也流出了血。
一句話想要說出來，顯得那麼困難，只要一開口，就是血跟著湧出來，讓他咳嗽得厲害。
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你還是一會再說吧，一會醫生就到了！」
「不，不，用了，我知道，自己……不行，求你，不要再計較羽宣，她的錯……」
就算是到死，他都還想著黃羽宣，這讓唐婉兒都為之感動。
「你說什麼呢？張良，你不會死的，求求你，求求你別閉眼，你們，求你們給我叫醫生！」
思緒已經混亂，黃羽宣也不知道到底想說什麼，心裡只是有個聲音，讓她知道，她真正在乎的人是張良。
原來，她早已經忘記了初衷。
「張良，我愛你，不要離開我！」
她抱著張良，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她的臉上是悲慼。
唐婉兒看著，看著張良在聽到這話，手無力地垂下，雙眸閉上，可是，在他的嘴角，揚起的一個弧度，算是滿足吧。
張良死了，以這樣的方式，證明了自己的愛，也了結了他心中的怨和不滿。
可是，他死了，婉兒雖然答應了不計較黃羽宣的任何的錯誤，畢竟，她認為，黃羽宣也是個可憐人，但是，畢竟這個法制社會，命就算是不還，也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不過，為了盡量讓張良走的安心一點，唐婉兒要求李明浦為黃羽宣找了個律師，最後就當時情況，法律予以了重新處理。
而且，黃羽宣作為家人一樣，親自操辦了張良的葬禮。
雖然很簡單，可是，黃羽宣弄得異常用心，她的臉上，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神采，掛滿的是傷心，懷念，後悔，自責……
情緒太多，唐婉兒不知道，有沒有對她的虧欠，畢竟如果不是黃羽宣想要殺她，這一切或許都不會發生。
站在黃羽宣的背後，看著她纖瘦的背影，為什麼唐婉兒會有種酸酸的感覺，而且還會有種衝動，她突然想起了雷熠，心中那種莫名的情愫一下佔據了整顆心。
她的理智和那種衝動在做著抗爭。
「是不是看著我現在如此，你覺得很可笑！」
在唐婉兒發呆的時候，黃羽宣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帶著苦澀的開口，眉頭微微擰到了一起。
唐婉兒錯愕，隨即搖搖頭，那長長的睫毛，帶著一種憐愛的氣息，上揚的嘴角，不是嘲諷，而更多的是一種如沐春風的溫暖。
「最開始，你還真的有些讓我覺得討厭，不過，現在不了，我這人也不怎麼喜歡恨人，畢竟恨人很累！」
對於黃羽宣和張良之間過往的糾葛，唐婉兒就算是不去調查，但是，就他們當時的那兩句話，她也知道，肯定大有故事。
黃羽宣似乎在緬懷，又或者是在思考如何回答，她淡淡一笑，猶如化盡了悲涼一般，「給你說個故事吧！」
唐婉兒想過黃羽宣會多少說點什麼，但是她不會覺得黃羽宣會給自己道歉，只是，沒有想到，她會選擇給自己說關於張良的事情。
雖然，黃羽宣並沒有說明他們之間，是有什麼事情，但是婉兒就是有種感覺，黃羽宣說的是她自己的故事。
唐婉兒挑挑眉，跟著黃羽宣找了個安靜的地方。
「曾經，有個女孩和一個男孩，他們從小青梅竹馬，長大了，後來，機緣巧合下，男孩被一個星探看上，進入了演藝圈，只是，因為沒有專業的知識，加上性格的原因，男孩進入演藝圈後，就停滯不前……」
那是很風輕淡描的話，可是，唐婉兒卻是看出，黃羽宣在說這話，眼裡所散發的光芒，她可以想像，也許青梅竹馬一起在鄉下的日子，是黃羽宣和張良並不富裕的日子，但是一定是最快樂的時光。
所以，她才會那般溫柔，化不開如水一樣的柔情。
不在乎唐婉兒的目光，黃羽宣繼續說道，只是，接下來的話，她卻是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雙手，也是突然捏成了拳頭，甚至肩頭都有些發抖。